跟邱嘉商定好以后, 徐连更是加倍地汲取各种知识。从前韩礼和杨武还只是暗中教导他帝王之道,甚至都不会让徐连发现,现在这些全可以摆到明面上来了。 夏去秋来, 由于徐连每天都是把自己逼到极限地学习, 顾玠很快就发现自己好容易养得有点儿气色的人又瘦了许多。触手偶尔圈过他的腰, 都好像要比上次更细了。 他看在眼里,却也知道想要成为帝王,必得付出百般的努力才可以。 顾玠没有阻止徐连, 只是往后让人格外照顾他的一日三餐,学舍不仅有学子们读书的地方, 还专门修建了膳堂,顾玠高价聘请了两位厨子,其中一位则是专门负责徐连的。另外跟对方独处的时候, 他也会不着痕迹地缓解着徐连的疲累。 “公子, 以前你给了我一笔银两, 我现在有钱还你了。”这日正值学堂放假, 徐连从他的房里捧来了一笔银子。 没用顾玠当初给他的钱袋装,而是另外买了一个袋子, 上面绣着大片的合欢与翠绿的枝叶,颜色很是好看。 “多了。”手上的银子沉甸甸的, 哪怕不用数也知道远远超过了他当初给徐连的。 “多的是利息,我知道公子待我好,但当初说好了, 是您借我解燃眉之急的,理当要还。” 徐连拿出银两来是很冒险的,顾玠虽然教了他谋生的手段,但赚来的银子也只能够管他一个人的温饱, 断然再余不下来这么多。 顾玠抬眼,没有追问对方银两究竟是从何而来,而是收下了徐连给他的东西。 这又是另一种的心照不宣了,徐连在逐渐地向顾玠透露出自己身上的不同寻常。 冬日栀子花树第二个花期还没到之前,顾玠的书房中已经摆满了徐连送给他的各色珍品。若是去查,都是有出处来历,有些甚至非千金不可得。 最显眼的要数放在书桌上,由金银、玉石、珠宝、象牙并各色珍贵材料制作而成的梅花盆景,盆上亦嵌有翡翠、碧玺、红宝石等,其余大小珍珠也堆满了花枝。1 当然,徐连送他的东西里面,也包含了一些比较叫人哭笑不得的,如一看便知是女子鬓在发上的荷叶金簪。想来是在邱嘉的府上,瞧见什么名贵的,都想着给他拿来了,甚至到了后来,就连名贵的药材都一茬接一茬地送进顾府。 顾玠将那根发簪拿起来转了转,荷叶以点翠装饰,叶上还添有一只白玉卧兔,顶端伸有的两条盘丝镶了珠2,小巧玲珑,巧夺天工。 他看了一眼时辰,在徐连各方面的学习都步入正轨以后,他也并非每天都会去城郊,总会空下一两日留在家中,今天就是这样。这一年来,顾玠除了教导徐连以外,暗中同不少人都有所结交,明面上的,暗地里的,顾玠非常清楚徐连现在的情况。 再过不久,邱嘉就要找理由将徐连带回皇宫了。当然,这里面少不了顾玠的手笔,是他将这个进度提前了许多,否则在原剧情里面,要一直等到下一届科考的时候,邱嘉才会有所考虑。 没有了冯延芳的阻碍,加上顾玠的保驾护航,一旦邱嘉有了打算,事情就会很快办好。 已经快到午时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那方梅花盆景上,而端坐在书桌前的那个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连带着他手里拿着的荷叶簪也一起消失。 顾玠到木屋里的时候,学子们正下了学要去膳堂。 他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路过他的学子纷纷向他行了先生的礼,算起身份,顾玠应该是学堂里辈分最高的,毕竟这里就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 徐连不想顾玠今日竟会过来,看见了他后,一时间连平日在其他学子面前的稳重都失了,直接小跑了过来,脸上还洋溢着惊喜。 “公子,你怎么来了” 他一面说,一面绕了顾玠转了一圈,那股高兴劲真是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来看看你。” 徐连没有问两人只是昨日才分别,为什么顾玠这么快又说来看他的话。 他最近心底一直都压着件事,邱嘉告诉他,等入冬以后,就会安排他进宫,可顾玠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他之所以这一年多来给顾玠东西都不加掩饰,就是一早就抱了要让对方意识到他的身份不俗这件事的打算。 从前徐连没有告诉顾玠自己是五皇子,一来是不知道邱嘉究竟会做什么,也不确定对方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二来是不愿意将顾玠牵扯进来。可现在不管他的身份是真也好,是假也好,他要的东西都不会改变。再有,他知道顾玠不是人类,他就是要让对方牵扯进来,要他知道,要他永远地跟他在一块儿。 徐连一直都是这样卑劣的。 有时候他也会在深夜谴责自己,可谴责过后,就是能永远拥有顾玠的可耻喜悦。他在阴暗当中爱着他,无休止地肖想着他。 “公子,你用过膳了吗” “还没有。” “那我们一起吃吧。” “膳堂里的人太多了,公子先去屋里等我,我把饭菜直接端过来。” 徐连说着,根本就不给顾玠拒绝的机会,一溜烟就跑走了。 邱嘉后来再安排的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徐连瞧着身影都变得灵活了许多。他学武并不为能有多厉害,而是想要拥有自保能力,这样以后遇到危险,也不用一味地拖累顾玠。 看他三两步就走进了膳堂,顾玠也没有多说什么,顶着日头往木屋走去。 有专用的厨子,想要什么都很简单。徐连特意点了顾玠爱吃的几个菜,接着就拎了一个食盒过来了。 他走路的时候,脚踝上依旧能传来细微的声响,可跟第一次戴的时候不同,声音过于发闷了。 “今日怎么将脚链又戴上了”顾玠朝他的脚上望了一眼,有外袍挡着,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但还是让徐连无措地缩了缩脚。 顾玠送给徐连的东西对方很少会拿出来第二次,全都宝贝一般收得好好的,生怕在外面有了一点瑕疵。 上回将铃兰花脚链送给徐连以后,就没见他再戴过了。 徐连没有回答顾玠的问题,只是下意识拿筷子戳着碗道“我以后都戴着。” 脚链并不是直接戴在腿上的,而是贴着皮肤戴在了里面,因此声音听起来才会格外的闷。 这点细微的差别,妖怪听出来了。 “公子,等会吃过饭你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是,怎么了,有事吗” “没、没有。”徐连忽而将碗里剩下的饭急急地扒进了嘴里,一副有话又不敢讲的样子,但心跳声又变得剧烈起来了。 “吃慢一点,嘴巴上都粘了米粒。” 顾玠伸手捏住了徐连嘴巴旁边的一粒米,还拿给他看了一眼。 “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一年多当中,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已经跟常人不同了。 就像徐连将自己的异常摆在明面上一样,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只差一层窗户纸。 望着顾玠指尖上的米粒,徐连在饭桌下一只脚压紧了另一只脚,在脚链朦胧的硌意里面,他含糊不清地朝对方提出了一个请求。 “公子,等会您能、能不能不回去” 顾玠有点意外徐连会这么说,但他答应了对方。 “可以。” “晚上晚上也可以留下来吗” 徐连咽了一口口水,顾玠看到他浑身都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 他将手上的那粒米放到了自己的空碗里面,看着徐连道“也可以。” 回答并没有让徐连轻松下来,甚至整个下午对方都是在紧张中度过的。 顾玠猜到,徐连应该是打算跟他说明身份的问题了。只是等晚上躺在一张床上时,他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会是 “公子,您今天怎么没有放它们出来” 它们指那些触手。 顾玠侧过头望了人,就见徐连的眼皮都如同抹上了一层胭脂般。 “要它们做什么” “没有做什么,我只是想看看。” 徐连说着,整张脸也如同涂了胭脂了。 顾玠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将那些触手放了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情形顿时就显得极为拥挤起来,像是要给触手们挪位置,徐连还特地又往顾玠这边靠过来了许多。 他们手背贴着手背。 触手的蠕动声中,有什么在沉默中蔓延着。 顾玠感觉到徐连的手动了动,而后转过来,同他十指相扣。因为他的默许,从轻微的试探,到小心翼翼,再到坚定,最后连呼吸都加重了许多。 “公子,我现在可以亲您吗” 他又在咽口水了,顾玠听得分明。 没有等到回答,触手就已是先一步将他圈卷着到了顾玠的怀中。一时间,两人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可闻。 “在我面前的时候,你永远都不需要问可不可以。” “因为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可以。” 顾玠说完,便搂了人,倾身过去在他的唇上吻了吻。 他能听到徐连的激动,太鼓噪,太大声了,因此吻也愈发的深。回吻同样是情不自禁之极,徐连主动地抬了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亲密,有些失控了。 触手争先恐后地贴在了徐连身上,感受着,制造着,令人发麻的触感在瞬间以极大面积地爆发开来。所有可以被禁锢住的地方,都缠上了可怖的触手。 直到 徐连脸上的惊慌失措出现得突然又急切,他忘记了,秘密不只有一个。 “公子,”忐忑不安的哭腔和难言的耻辱,徐连揪着顾玠的衣服,目光甚至夹杂了恳求,“蜡烛,把蜡烛吹灭。” 原剧情中,徐连的秘密之所以会被冯延芳发现,是因为他不想自身的残缺成为将来登上高位的阻碍,所以他开始四处寻方问药,想要把自己变得正常。 他当时的状况已经非常不好了,病急乱投医,恰巧被冯延芳撞见。对方出于好奇,事后跟那名大夫打听了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 但现在没有冯延芳,有的是情到浓时,忘却所以的徐连。 “为什么”顾玠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全黑,看着徐连此刻的模样,疑惑得眼瞳微动。 “因为、因为”他实在难以启齿,恐惧与害怕令他忍不住在发抖,“公子,我害怕。” “小连在怕什么” 触手并没有停止,徐连试图保持住最后的举动自然也没有成功。眼泪在落下来的同时,就被其余的触手抚去了,妖怪表现出了他与生俱来的恶劣。 “是在怕我知道这个秘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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