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鲜明的对比,院外的一些仆人对陈善宁也有些不满。
从没有见过睡这么久的少夫人,刚嫁进来就毫无礼数!
而程竹枝又勤劳又朴实,还一点架子没有,和谁都能友好相处。
就家世上来说,要是陈善宁没抢走程家股权,程竹枝也碾压陈善宁!
陈善宁倒是从容不迫,缓缓抬眸看向李娇娇:
“今天十点过醒的人不止我,还有四位宗老先生。
李小姐是在说我们所有人都是懒鬼吗?”
四个老爷爷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不好看。
李娇娇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她嘴也笨,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陈善宁又疑惑地看向四个老先生:“四个爷爷怎么会睡这么久?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适?或者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她嗓音里是带了些关切。
她睡过头是宗厉的原因,但四个爷爷按理说不应该。
整个院子里,就程竹枝安然无恙醒得最早……
宗三爷子是四个爷爷里最为多疑的,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四人从来不会睡这么久。
而他们所有人都晚起,只有程竹枝一人早起,的确不太正常……
二爷爷倒没那么多心眼:“一大早的聊这些做什么呢?
昨天我们拉着善宁坐一天,肯定都累着了。
睡睡懒觉嘛,人之常情,吃饭吃饭!”
他率先走过去坐下用餐。
其余人也陆续走过去。
没有任何人怪责陈善宁,哪怕程竹枝起得那么早形成鲜明的对比,四个爷爷也没有夸赞程竹枝。
宗三爷子神色间甚至还有几分探寻、怀疑……
陈善宁在思索事情,没打算过去。
还是二爷爷过来拉她、拽她。
“今天我们还有新的安排呢,早些吃了饭,不能浪费时间。”
陈善宁看着一桌子菜,却没什么胃口。
想到程家的事,她抬眸看向程竹枝:
“不知道程小姐有没有给程老做过这么丰盛的早餐?”
程竹枝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但也只是片刻,她恢复如初:
“我醒来后,其实一直想回来,但病很严重,那神医也是最近才给我彻底治愈,同意我离开的。
我也很难过,没想到再次回来,却和爷爷天人永隔……再也没有机会……”
说到这里,她声音有些沙哑,眼眶也泛红。
所有人看她的目光带了丝同情。
大病总算初愈,却没法见到自己至亲的人……
如今,只能和他们四个外人老人相处在一起……
李娇娇看到程竹枝落泪,气得放下筷子:“陈善宁,竹枝已经足够难过,你为什么还要提起她的伤心事?”
陈善宁没理她,只是目光幽幽地落在程竹枝身上:
“你确定那神医说你的病最近才好吗?”
程竹枝眸底又是一片无人察觉的暗色。
其实她的病一年前就已经彻底痊愈了,但她不想回来……
不过那神医性格孤僻,每天不是看书就是打坐、或者出去义诊。
除了开药,从来不会和人多聊半句事。
四个爷爷身体好,没什么需要吃药的地方,所以那神医和四个爷爷虽然住得不远,但几年来没有任何接触。
神医也最厌恶陈善宁这种攀附豪门的人,哪怕得知什么宗家,也不屑一顾。
神医还远在终南山,这件事不会有人知晓……
程竹枝敛眸,迎上陈善宁的目光:
“陈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吗?
四个爷爷知道的,我在终南山经常生病,有时候吹一阵风也会咳嗽许久。”
四个爷爷当然知道这件事。
宗三爷子提醒:“陈善宁,别看我们昨天对你好点,你就处处针对竹枝。
至少目前看来,她是个毫无城府的人。”
“我倒不是针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陈善宁眼中多了两分凉意:“程老只有这一个孙女,对她照顾有加,几乎恨不得倾其所有。
但她爷爷刚死,如今尸体刚火化安葬。
程小姐没有流露出什么悲伤之色,还有心情在这里给众人做早餐。
尤其是对我一个嫌疑犯也如此包容,不得不说,的确是宽容海量。”
她嗓音里多少带了些冷意。
二师哥说过,其实程竹枝一年前就可以回来了,但她赖着不走。
亏了程老天天沉浸在失去孙女的痛苦之中,程竹枝却自己没心没肺的生活。
没有给程老做过一顿早餐,反倒讨好宗家的人。
四个老爷爷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啊,昨天陈善宁讲解的《道德经》说得对,有善就有恶,这世界上哪儿来百分百的善?
尤其是程竹枝和她爷爷感情那么好,再是善良的人,也不可能包容一个杀害至亲的杀人犯吧?
程竹枝脸色泛白,眼中的泪顿时夺眶而出。
“陈善宁,你以为我不恨吗?可如今没有任何证据,我能怎么办?
你是宗家的少夫人,如今境远股权也在你手中,我什么也没有……
我还担心万一是误会你,万一爷爷只是自己发作疾病死亡呢?
在没有查清任何事情之前,我断然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我这些容忍,考量,在你看来就是居心叵测吗?”
问到最后,声音也几近沙哑,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身体也摇摇欲坠。
李娇娇连忙扶住她,生气地看向陈善宁:
“陈善宁!竹枝对你这么好,好心给你做早餐,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的道德经读来喂狗了么!”
“李小姐,我没事……”
程竹枝撇开她的手,起身对四个爷爷说:
“我留在这里,也只是刚没了爷爷,觉得四位爷爷很亲切,想寻求一分慰藉而已,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