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宁觉得宗厉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病了。 可…… “陈善宁。” 宗厉忽然直呼她的名字,深沉的目光一瞬不瞬凝视着她。 “从没有别人。” “从始至终要领证的人——只是你。” 是第一次心动。 是第一次引以为傲的克制力崩裂。 是非她不可。 陈善宁看着他深邃缱绻的双眸,身体彻底僵在原地…… 从没有别人? 从始至终……只有她? 她是个聪明人。 脑海里一堆凌乱的乱麻,全堆积成清晰的线索。 宗厉忽然说要离开……忽然变得冷漠…… 又总是暗中帮她、接近她…… 甚至今晚的这场表白…… 所以…… 从一开始、他只是担心她的心疾……只是在想办法帮她治病…… “宗厉……” 明明是那么德高望重、繁忙冷厉的人,却私底下做了这么多…… 但害得她患得患失、害得她难过那么久。 她也以为他是真的要结婚了…… 陈善宁没忍住,抬起手捶在他的胸膛: “我问过你两次,你为什么不能早点说? 我没你想的那么弱,有任何事也可以一起想办法。” 宗厉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她的小手。 有力的手臂也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带入怀中。 “现在,也不迟。” 陈善宁忽然被他抱着,鼻息里满是男人清冽好闻的气息。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那么宽厚、坚实。 就像云开雾散后的安定、稳重。 就像是一座山,让她安心。 她没挣扎,任由宗厉抱着,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是失而复得,是历经波折后的来之不易。 真的……她还以为自己眼瞎……遇到了渣男…… 天空的花瓣雨还在洒落,99架直升机盘旋,300亩小苍兰花海,几千个错落其间的小夜灯,是顶级配置。 百合飘曳的木架下,两人相拥而抱。 宗厉西装革履。 陈善宁身穿白色长袖睡裙。 画面盛世、绝美。 好一会儿后,宗厉才将她推出怀抱: “现在可以安心戴上了?” 再度托起她的手,将戒指戴向她的手。 陈善宁想到什么,又收回手: “现在……恐怕还不行……” “为什么?”宗厉拧眉。 陈善宁敛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已经答应和师哥试试……” “你说什么?” 宗厉的音色近乎破裂。 陈善宁避开他黑得发沉的视线,“这也不能怪我……我一直不知情,还听说你准备了戒指,要结婚。 然后师哥最近状态也不太好,所以……” “状态不好,你就拿交往这种事来做治病的方案?” 宗厉一张脸如同打翻颜料盘。 陈善宁解释:“当然不是,如果别的患者状态不好,我自然不会……” “所以宁儿这话的意思是、东教授对你而言很特别?嗯?” 宗厉一双黑眸更加冒火。 “不是……” 陈善宁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只能说: “总之现在还不行,这戒指我还不能戴上,我得……” “我去与他谈。”宗厉迈步要走。 “那不行……” 陈善宁连忙拉住他的手。 以宗厉的性格,说话直来直往,又过于严厉。 她道:“我今天才刚答应师哥,他为此很开心,还做了很多准备。 师父刚过世,他心情也很不好,要是忽然再受一次打击……” “那宁儿觉得、对我就不是打击?”宗厉太阳穴突突地跳。 连夜筹备表白,却得知自己妻子与别的男人跑了!还要和别的男人试试谈恋爱! 陈善宁看着周围的场景,天空还在下着花瓣雨。 99架直升飞机制造出的景象,盛世绝美。 他的确花了许多许多心思。 可…… 造化弄人。 陈善宁敛眸:“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与师哥说清楚这件事。 而且我们打算招生扩展,壮大恒门,我本来也打算在恒门待一段时间。” “所以你是要我忍着?” 宗厉高昂的身躯转身,走到木架另一侧。 背对她,双手叉腰,一身怒火。 明明灯光明亮,但他周身就像笼罩着腾腾的雾霾。 陈善宁走到他身边,耐着性子安抚: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给我点时间去解释。” 大师哥对她那么好,她不可能只顾着自己。 宗厉没理。 生气。 一身写满了生气。 陈善宁看得出他心情很糟糕,抬起手,轻轻摇了下他的手臂。 “宗厉……” 向来清冷的她,第一次哄人。 宗厉看她一眼,竟发不出任何火,冷着脸开口:“多久?” “也不久,就半个月左右。”陈善宁一脸淡然。 宗厉刚柔和的面容顿时黑暗无边。 半个月? “一周,不能再多。” 陈善宁皱眉:“我还没答应你的求婚,你就管这么严?” 宗厉:“三天。” 陈善宁:…… “行,三天就三天。 但你得答应这三天里你不能插手,更不能过激。” 宗厉目光落在她脸上,严厉叮嘱: “你也得记住,你是已经领证的人,和他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 “这你放心,大师哥不是那种人。” “嗯?” 宗厉眸子忽然眯起,搂起她的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为他说话?他不是那种人?难道我是?” 陈善宁目光落在他身上,尤其是他搂着自己的手臂上。 西装下,明显可见的肌肉喷张。 在房间、在泳池…… 许多画面控制不住浮现。 她脸颊微烫:“你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清楚,宁儿讲讲?” 宗厉搂得她很紧,嗓音喑哑。 陈善宁伸手推开他:“我该回去了,今晚的事,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宗厉容色又暗下。 陈善宁抬眸看他;“你自己说好的,三天。” 宗厉看着她的小脸,不得不将钻戒收进西装口袋。 “三天后,我亲自来恒门接你。” 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很快、一架直升机从高空缓缓降落在地面。 宗厉牵着陈善宁的手走过去: “我送你回去。” 陈善宁看着飞机,身体控制不住还是有些发僵。 宗厉紧握住她的手: “别怕,若真要出事,你上山采药多次,不更危险?” 陈善宁想起以前自己去采药的各种情况,很多时候的确是悬崖峭壁。 活了23年,经历的危险数不胜数,许多事比飞机还危险。 真正跨不出去的,是她自己的心。 陈善宁试着、跟着宗厉一步一步走向直升机。 宗厉已踏上去,转身过来拉她。 他昂阔的身躯始终如山,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陈善宁被他一拽,也踏上直升机。 说不害怕是假的,18年来,从没有上过飞机。 这是5岁出事故后的第一次。 她肌肉都在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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