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善宁本以为会有人追出来,她已经想好怎么应付。 可哪儿想,后面竟然没有一人跟来。 好像有点奇怪…… 不过现在照顾陈温婉最要紧。 陈善宁扶着晕晕沉沉的陈温婉从KTV后门出来,准备去就近的酒店住下。 到达路边时,陈温婉忽然跑向马路边蹲下。 “呕……” 她吐得稀里哗啦。 陈善宁递给她瓶水,为她抚背,心里格外难受。 大姐是她们四姐妹里最懂事、最顾全大局的人。 小时候各方面也很优秀,是所有人心目中端庄优雅的千金小姐。 可现在却陪那么多男人吃饭,被一堆男人当做陪酒女般对待…… 陈温婉吐完后总算清醒许多,她走到旁边的路灯下坐下。 “宁宁……你不该来的……不该看到这样的我,不该破坏这次的合作……” “你说的合作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做代价、让他们给霍励成开后门?”陈善宁反问。 陈温婉说:“不是的,霍励成每次会在关键时候进来,他有分寸,不会让他们真正伤害到我。” “怎样才算伤害?上下其手都不算,非要发生了才算?” 陈善宁很生气,直视她问:“况且为了一些合作,每次让你陪酒、陪笑。 你就确定某一次利益足够大时,他不会真的把你卖了?” 陈温婉坐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她身上,有种落寞又成熟的美。 “我结婚的事,你都调查到了吧?” 陈善宁敛了敛眸,的确什么都知道。 当初姜美玲接陈温婉回家,安排陈温婉和霍励成的婚事,要了500万彩礼。 霍励成看似有钱,实则丧失性能力,在商业上还经常用些特殊的手段。 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唯独陈温婉。 陈温婉说:“你肯定觉得我嫁给霍励成很委屈,是个很错误的决定。 可你不知道去孤儿院后,姜美玲是如何对我。” “她看不惯我,说我骨子里装名门闺秀,经常让一些社会上的混混找我麻烦。” “轻则言语调侃,重则猥亵,试图让我变得肮脏不堪。” “还让院长安排我去别人家里做免费的佣人,让他们把我当狗一般辱骂、欺凌。” 十多年来,就用这些手段磨掉父母苦心栽培她跳古典舞养出的气质。 让她从一个名门千金、变成一个伺候人的奴隶。 陈温婉想到那些回忆,眼眶通红。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父母死后她尽力照顾三个妹妹。 姜美玲后让她走就走,可依旧是…… “从小到大,不论我做什么,怎么做到优秀,我依旧得不到一分收入,甚至买不起自己喜欢的一双舞鞋。” “只有嫁给霍励成后,这一切才开始改变……” 陈温婉提起霍励成,眼中总算出现浅浅笑意: “他从不会欺负我,对我相敬如宾,给予我应该有的尊重。 只要我一句话,不管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买。” “小时候从来吃不上的草莓,他给我买空运的。 小时候只能看别人穿舞服跳舞,他却给我买满满一衣柜,还给我请私人舞蹈老师。 小时候总被欺负得灰头土脸,可他说我要打扮得光鲜亮丽。 小时候被人当佣人,现在他请了四个保姆照顾我……”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 陈善宁听得皱眉:“可你有没有想过,姜美玲的残害是一把刀,霍励成的出现对你而言也是另一把剑! 他对你好,只是看重你的能力可以宣传他的劣质保健品,看中你的姿色能配合他做仙人跳,达成各种合作。” “宁宁,不是你想得这样的。” 陈温婉看向陈善宁解释: “你在乡下接触的人很少吧?你不知道现在各行各业都是这样的。 公司的员工会被点名去出差陪酒,公司的老板为了谈成合作,也不得不请人吃饭、送礼。” “这个时代到处都是饭局、酒局。励成他不过是带我参与而已……” “嫁给商人,要么是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要么就是成为男人的左膀右臂,陪着男人一起打拼、逢场作戏。” 陈善宁听得神情凝重:“但在这种环境中,依旧还有很多人反抗,职场文化也不该是这样。 更何况你还是他妻子,我没见几个商人为了利益,连自己妻子也出卖。” “宁宁,我好希望你一直生活在这样的认知里。” 陈温婉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欣慰。 明明经历更多的挫折、磨难,但宁宁始终还保持着那份倔强,想要去反抗。 甚至没有结婚,并不知道很多黑暗。 就她认识的豪门里,很多人各玩各的,夫妻私生活都很乱。 她对陈善宁道:“不管怎样,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几天一次的酒局,忍忍就结束了。 酒局结束后,励成他对我很好,住在别墅里,有个温馨的家,一切物质应有尽有,保姆们尽心尽力照顾我。 励成还给了我50%的公司股份,是真的把我当做携手一生的妻子。” 陈善宁听到她这话,神色顿时凝重。 她前不久调查到霍励成的公司有很多违法行为,医药产品也不合规。 霍励成转股份给大姐,看似是对大姐好,实则是把大姐捆绑其中。 一旦出事,大姐也会被牵扯…… “宁宁,我被欺负整整14年,只有结婚这4年是我过得最安稳幸福的时光。 我很爱现在的生活,也爱霍励成。 宁宁,算姐姐求你,不要打乱这种宁静,好吗?” 陈温婉柔声恳求着,眼中是有真的爱意。 陈善宁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很多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陈温婉起身走到她跟前,为她整理衣服,就像小时候那般体贴、温柔。 “回去吧,天冷了。 快到我们的生日,到时候我们一起聚聚。” 说完,她也整理自己的仪容,往回走。 陈善宁没有拉住陈温婉,眼睁睁看着她越走越远。 是她回来得太迟。 是她没有阻止一切悲剧。 迟来的救赎,还是救赎吗…… 她单薄的身影伫立在路边,昏黄的路灯洒落在她身上。 少有的迷茫、担忧。 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漆黑的龙旗车。 车内。 男人穿着白衬衫,肩披西装外套,立体的面容深邃逼人。 唯独看她的目光深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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