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发媳妇在厨房熬猪油渣，香喷喷的荤油里面飘着一堆焦黄的渣渣。
这些渣渣拿来单炒菜也好，包饺子更好！
“欸，终归是野猪，没有家猪肥。像家猪啊，养得白白胖胖的，也能炸出十几斤的油呢！这里能出来个五六斤就很好了。”明发媳妇有一些小贪心，惋惜不已。
“娘，有得吃就不错啦！”甘露珠正大力地往案板上揉搓面团，白乎乎有些泛黄的面团就像一个任意变幻的棉花，软乎乎的，绵绵的。
九个人，四个汉子胃口又大，这里就下了四斤的面粉，着实是跟过年一样了。
陈可则笑嘻嘻地熬煮着骨头汤，时不时机动地左右帮忙。地上的大盆里还有没有收拾的猪肉，那是得等外边的猪卖完了，拿回来盐才好腌制。
是的，盐多贵，他们才不买盐呢！正好如今大家肚子里没有油水……他们家里的盐，挤一挤，还是能挤出来的。
外面挖出来的小菜地也出了苗，可惜了就是还不能吃。
门外。
“来啦！来啦！猪来啦！”陈木匠吼着喉咙，一脸的汗，嘴角却没有下去过。
“是是是，猪来了，猪来了！”外面排队的街坊半是开玩笑地说。
不过没有人计较，反而他们笑得更加的开心了。
有人不满地说：“咋这猪就剩这点了？”
甘石头帮着他爹把猪扛到案桌上，“砰”地一声厚实的猪肉摔打在案板上的声音，吸引得无数人踮起了脚尖。
“咋的？这些猪肉不够你吃呢！那别人来好了！”甘明发拿出砍骨刀，两把刀颇有气势地互相摩擦着，在众人的耳里却是悦耳的。
肉！
“有得吃就不错了！人家家里不用腌点肉啦！有的拿出来卖给你尝尝就不错了！”还是有好心的人跳起来，积极发言，甚至希望甘明发他们看他一眼，等下多给一丢丢肉。
“好啦！等下不管是肉还是带骨头的，一律限购两斤！多了就没有了啊！毕竟要留给后面的人哈！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总得留一口给别人尝尝是不？”陈木匠吼得喉咙都粗了，也抑制不了后面人的兴奋。
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后面的人已经开始数数了，倒也没人捣乱。
毕竟，都是街坊。
谁不认识谁啊！
钦差大人身后的师爷开始点人头，虽然大家翘足相看，有些乱，但并不妨碍他算到自己已经排到了七十上下的位置。
“大……老爷，位置有些悬啊。”
“悬什么，不悬。”大人胸有成足地想，一人限购两斤，五十文一斤的肉，大家估计顶多一斤，大部分是半斤。
因为，肉只能解馋，但是粮食能顶饿。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备粮。
说得对。
第一个排队的老妇看着面前正被砍骨刀削出来的一整片的对半开的猪肉，还能见着其间的血纹路和骨头的时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个……来半斤骨头肉吧，就这样切。”按她的说法，全是肉了，还带上一点点的关节骨。
甘明发也帮不上，毕竟这是自家生意：“大娘，我们就这么点猪，你那说的是卖肉的价了，不然给你切半斤肉？半斤肉二十五文钱，半斤带骨头的二十文钱，没差太多。”
老妇一脸的纠结，拽着荷包不撒手。她身侧的小童嘟着嘴，一直求道：“祖母～祖母～要吃肉～”
甘小草看着她那为难的模样，指示她：“大娘，你看看，这里还有猪红呢！你回家揣个盆来，我用我的碗给你盛，一碗一文钱。”
“一文钱一碗！给我来十碗吧，不吃肉了！”老妇想了想，这也是有肉味了！
可是不等甘小草多说两句，后面的人就不耐烦了：“你要了十碗，那我们后面的人可咋的？这一文钱一碗就是搭数便宜卖咱们的，你拿完了我们可就没了，我建议也是一人两碗！”
“是啊，大娘，要是不买肉了，就赶紧下来吧，这猪肉也不能这样晒着啊！等下馊了可咋的！”
“还等着回去做饭呢！肚子里没油水好久了！”
妇人在大家的言语“友好”的挤兑和孙子的哀求之下，咬咬牙，还是要了半斤的肉和两碗的猪红。
她掏铜钱的时候，还数了两遍。甘小草看着她的荷包肉眼可见的空了下来。
小童则高兴地把从家里带来的二两盐倒进甘小草面前的陶罐，甜甜地说：“我马上就跑回家拿盆过来！”
“欸，小心点跑哦！”甘小草也甜甜地回道。
老妇提着那被甘石头称来称去搭好的肉，一路嘀咕。等她反应过来，又追在小童的后面：“跑慢点！跑慢点！别被人贩子捉咯！”
走了老妇之后，后面的人就利落了许多，一边喊话，一手交盐，一手交钱。
“要猪红不？”
“要不要添点？割多了点！三十文吧？”
“要不要少点？割少了！毕竟以前不是干这个的，手法可不准啊！”
甘明发和陈木匠忙得不行，最主要的就是割不准。
队伍缓慢向前挪动，而甘小草瞅着那街角就没少过人，一直有人在。
那就是队伍一直陆续有人来。
而买半斤肉的也要交二两盐“入场费”，买一斤的也是二两，两斤的也是二两。
逐渐地，甘小草面前的陶罐就装满了，送进去了一回，又拿了个新的。
期间有人试图少交一点盐，被火眼金睛的甘小草制止了。她微笑起来也怪瘆人的。
案板上的肉越来越少，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商量着多买点，然后去卖了。
百姓的智慧也是无穷的，不过甘家不管，只管二两盐和二斤肉。
等到大人他们三来到面前的时候，甘小草震惊了，而甘明发等人差点就脱口而出：“大……”
师爷立马说：“大老爷来光顾生意，可不能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