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调研小组解散（1 / 1）

李思萌从闻雯的故事里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力量，她能读懂她眼睛里对她的期望，她的眼神就是一道明亮的希望之光。　　李思萌连连点头，用清澈、明亮、纯洁的目光看着闻雯，满含着少女的纯粹、真诚和真挚。仿佛说：“谢谢你，闻雯姐！”。　　“好吧，那我们今天就继续练习发音。”闻雯松开李思萌的手，起身打开投影仪。一束亮光立刻投射在眼前的荧幕上，上面投出了几行字，第一行写着：陶瓷、康有为、日历、火车、油画；第二行写着：叶问、光碟、鲜花、千灯湖、博物馆；第三行写着：龙舟、西樵大饼、展览、手表、单车。　　闻雯来到荧幕前正要带着她发音，李思萌突然说：“闻雯姐，你还没说完……你讲的那个故，故事里的，的女孩后来怎，怎么样了？”　　“噢……”闻雯这才意识到故事中的故事打断了她的讲述，“那个女孩看到口吃名人的故事，也就觉得自己有了朋友，丘吉尔就是她的朋友，她决心要跟丘吉尔一样不再害怕说话。接下来，她就学着他的样子不断挑战自己，天天练，专门在人多的地方说话。再后来，这个女孩的口吃也就慢慢治好了，就跟普通人一模一样了。”　　“闻雯姐，你认识那个女孩吗？”　　闻雯想了想笑着说：“当然认识啊！这个女孩后来不光把语言练好了，而且学习成绩也赶了上来。她考上了医科大学，她想帮助更多的口吃孩子矫正语言和发音，后来就当了语言矫正师。好吧，我们开始今天的训练吧！”　　“姐姐，那个女孩就是，是你？”李思萌惊讶地说。　　闻雯冲着她莞尔一笑，美丽极了。　　挨过漫漫严冬，春天如期而至。　　李永涛和广泰轴承厂并没有看到“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景象，厂长争取来的60%的工资仅仅是个临时政策，广泰能不能突出重围，前景依旧渺茫。春末夏初，厂长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在这个生机盎然季节里，他带着未能振兴广泰的遗憾离开了工厂，把这副沉甸甸的担子交到了汤华礼的肩头。　　何秀英对广泰的判断似乎是准确的，虽然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老厂，但时至今日病已沉疴，积重难返。过完春节后的几个月里，相继又有两名工程师和8名工人辞职。残酷的现实侵蚀着技改办主任资维强引以为荣的广泰的技术实力。　　在这个春夏之交，李永涛的生活已是雪上加霜，但他不敢把厂里的遭遇告诉母亲。从小到大，他一直是母亲的骄傲，他是当年中考掐尖被掐到秦宏省机器制造学校的学子，他是那个年代鲤鱼跳龙门跳进城市的优等生。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初中时学习那么好，他后来就会走进高中学习，会考入中国一流大学，要是这样的话，他的人生之路也许就不会陷入今天的泥潭，兴许会在响当当的“国字头”单位上班，实现他心心念念的工业制造的理想，做一名出色的机械工程师。　　然而造物弄人。当年国家从苏联学来的中专教育模式，已经被淹没在了历史的浩渺里，成绩最优秀的初中毕业生也不再选择中等专业技术学校，而是直接步入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社会的人生通道。李永涛母亲不懂这些，她一直以儿子为荣，常对村里人说，“涛涛是个工程师，一进厂就分到了房子。公家的单位就是好，人这一辈子啊，要干就要干公家的事，要端就要端公家的饭碗。”　　李永涛的生活已经到了朝不保夕、捉襟见肘的地步，他给妈妈买菜的钱也在缩水，而妈妈却浑然不知。还说李永涛从小就是个简朴的孩子，简朴好，过日子就要这样，不要像有些人那么沉不住气，今日有酒今日醉。农村人过日子讲得就是踏踏实实，细水长流，儿子在国营厂上班，国营厂是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再说，就算厂子不行了，那也是骆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天，已经接任常务副厂长的资维强来到技改办，在工程师们的临时办公室里，宣布了厂里的决定：对机器设备和生产情况的摸底评估工作暂停。抽调的工程师全部解散，回各自岗位。　　李永涛好不纳闷，其他人散去后资维强告诉他，老厂长在任时听说市国资委要推出新的改革政策，想提前摸排一下家底，好为厂里争取一些先进的机器设备和政策。可现在看来，全市工业企业改革的大幕不会这么快就拉开，如果没有市上的大手笔，像广泰这样的企业根本不可能满血复活。　　资维强说，汤华礼厂长召集大家对企业的情况进行了认真地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这一两年内没有全市大规模的改革，广泰就不可能扭亏，在他退休前的最后一年里只能做一件事情：减亏。汤厂长寻求的突破口就是销售。昨天，他已经带着厂办和销售部的人南下广东，想把产品销售到那里。虽然广泰厂的轴承精度还不高，但轴承是机械转动系统不可缺少的部件，只要中国还有机械设备，广泰的轴承应该就有市场。但遗憾的是，“广泰牌”跻不进精密设备的行列，只能面向利润低的普通机械厂销售。　　“广泰毕竟是老牌轴承企业，曾给军品制造过直径近一米的轴承，也给缝纫机里造过指尖大的轴承。我们依然掌握着先进的技术，只不过我们的管理太落后，机器设备太陈旧，历史遗留问题太多……”资维强说，“你到广泰十几年了，厂里的情况你都知道，我想说的是，你不要只顾眼前利益，一定要看广泰的未来。”　　“未来？”到了这般地步还说未来，这让李永涛怀疑自己的耳朵。　　“对。未来！三十河东，三十年河西。”资维强说，“中国改革开放这些年来，国家正在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成熟，加入WTO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正在融入世界。中国人聪明勤劳，善于钻研，我们把进口设备拆开研究一下就能搞出新技术。只要广泰的技术人才不流失，只要广泰还活着，我们一定有凤凰涅槃的那一天。到那时，我们就是中国制造的贡献者，我们的知识和选择都将派上大用场。喜欢打麻将的人都知道一句话：风水轮流转。搞生产做经营也一样，到那时，广泰会把今天欠下的工资用十倍、百倍来偿还、来回报。中国正在长大，中国正在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