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波怔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萧泰恒,很明显他们之前不仅认识,还有着很大的过节,但只要不捅破那层窗户纸,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可跟着萧鸿的辈分要喊伯父,随着单若水的辈分又成了平辈人。 她原本就心烦气躁,现在又面临着辈分的抉择,换做他人也就算了,不在乎也就不会为难了。可一位是对她最好的朋友,另一位是她敬仰已久的人。 可好朋友的父亲娶了敬仰之人的心上人,好朋友的母亲还差点儿让这位心上人一尸两命,这关系快让她抓毛了! 如果站在单若水那一边,那萧鸿会难过,当着那位心上人的面站队单若水,也不知道他乐不乐意,更怕单若水因此会反感自己。 如果站在萧父那边,那样一来,单若水成了孤军奋战,不行,那样她会难过的,即使单若水喜欢独来独往,但她还是想紧随其后。 好在她脑袋灵光,既然一时不知该如何选择,那就模棱两可,含糊其辞最为合适,于是她深鞠一躬,拱手作礼道:“多谢谬赞,实在不敢当。” 单若水对萧鸿的印象不错,顺着林静波死乞白赖的恳求,就来萧府走上一遭。可现在又见林静波并没有明确站在哪一方,心里竟生出了一丝失落来。 他走近床边,坐在事先准备好的凳子上,林静波紧随其后,站在一旁。单若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萧鸿,闭目下的卷翘睫毛还在微微颤动,他视而不见,为萧鸿把了下脉,又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看了看林静波。 林静波很是心虚,被他看得把脑袋垂得低低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可怜。 单若水心里知道萧鸿在装病,嘴上却是没有说破道:“萧公子并无大碍。” 正当萧鸿松了一口气时,单若水从青瓷小瓦瓶里倒出了一粒药丸,放进萧鸿的手里说道:“把它吃了。” 萧鸿原本就是在装病,说他没病又让他吃药,他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单若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挤眉弄眼的向林静波寻求帮助。 林静波知道单若水都知道了,但她不想用她那撕裂般的喉咙说话,声音太过难听,她自己都觉得难受,于是她点头示意,让他立即马上把药丸吞了,得到首肯的萧鸿乖乖的把药吃了。 这些小动作,扇若水依旧视而不见,他起身告辞道:“萧公子并无大碍,在下告辞。” “请稍等一下,劳烦神医帮看看小儿的病。”见单若水要走,那清雅娟秀的女子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拦在单若水的面前,温婉的嗓音中尽是急促。 林静波只觉得自己的运气着实不好,第一次见“情敌”,她竟是在嗓子哑到说不出话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不仅没有“情敌”长得漂亮,还没“情敌”说话好听,看来追夫路漫漫兮…… 单若水收住脚步,站在那里愣了几秒,兴许是感受到了女子的激动,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从屏风后面跑到女子的身边安慰道:“娘亲不怕,娘亲乖。” 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女子摸了摸孩子的脸庞以做安抚,她对着单若水款款一礼,声音恢复了往日里的轻声细语道:“劳烦神医。” 单若水没有推辞,一脸严肃的给小孩儿号脉,左右手均号了半天,走到床前对萧鸿说道:“不知萧公子吃完药,好些了没,好了的话,就借你床一用。” 听完单若水的话,萧鸿不好意思的从床上下来了,装病这活儿,劳心废腰,直挺挺的躺的腰疼。 萧泰恒看看萧鸿,又看看林静波,俩人均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把脑袋垂的低低的,谁的视线也不接触,乖孩子似的低头不语站在了旁边。 “把他的上衣脱了,放在床上。”单若水说道。 女子把孩子抱到床上,脱去衣服时,小孩儿对着单若水奶萌萌的一笑后,伸出两根肉乎乎的胳膊搂着他抱了抱,然后又扯着他的长发玩,小孩儿与他亲近,一向人畜不近的他也丝毫不介意。 “嗯~那个千年冰块脸原来也会笑啊!”林静波看着眼前的一幕想道。 单若水在孩子身上扎了十八针,那小家伙儿竟然一声没吭,看来是个小小男子汉呢? “无需太过担心,我会配些药,先吃上一个疗程,到时再诊。”单若水说完,便转身告辞,林静波紧随其后,萧家父子送客至府外,待到两人转过街角,父子俩才一起回府。 “鸿儿,林公子是个什么人啊?” “他啊~我也不好说,就是跟我之前认识的人不一样!” “不一样?说来听听?” “就是个好人呗!知道我病了,把从不进深宅高院的单神医都能请进府来,做朋友也够义气了吧!” “说到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爹,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萧鸿快步疾走,走出老远后,话才传入耳中,萧泰恒嘴角上扬,捋了下胡子,满言慈爱的哼笑了一声。 单若水跟林静波一路沉默,等回到房间,关上门后,神色如常的单若水看着林静波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昨晚曾幻想,你的曲子是为我而奏。”林静波低着头,使劲扯衣角,声音异常的平静。 “我给你研墨,你赶紧写药方吧!别让你在乎的人等着急了。”林静波走到书桌前,静静地研墨。 林静波两句话一出,单若水就意识到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因为他俩现在也说不到一起去。 林静波看着单若水一笔一画的写着,等他写完收笔看向她时,她急忙侧过脸去,不去看他,也不让他看到。她知道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她强忍的泪水就会夺眶而出…… 单若水详细的嘱咐着如何煎药、用量、注意事项等等,林静波越听越觉得心痛,她曾以为他惜字如金,他吝啬笑容,原来他也会絮絮叨叨啊! 他沉默不语,惜字如金,不过是对面的人不是他在乎的人罢了! “无需担心,这药我煎。”林静波想抛下冷冷一语,可破败的嗓子不允许,直接成了尖细的破音。 单若水感受到了林静波的情绪,他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林静波扯过桌上的药方,又快速的配好了药,似乎带着无尽的怒气般大步流星的回到了萧府。 她沉默着,脸色很是难看,她默默的煎药,整个过程都是一丝不苟的,厨房里的几个佣人搞不清状况,不过看着她那杀神般的脸色,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撞在了枪口上。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林静波赤手去端药罐,刚触碰上药壶便被一个四十来岁的下人给拉开了,看了一眼林静波手,痛红一片,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又急匆匆地端来了凉水,把林静波的手放进消热。 “先把药倒出来,一会儿麻烦一个人给我带个路。”林静波似乎并没感到疼痛,面色平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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