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善的话很不客气, 却让吴梨无法反驳。 她都知道在妯娌跟前不能丢脸,那么苏维民呢? 堂堂的药厂副厂长难道就不要面子么? 吴梨心里不由有些慌张,上次新婚第一天娘家人来找苏维民闹腾, 好歹还关起家门来, 这一次, 葛翠花却是在小楼下面的小广场上哭,她只图一时嘴上痛快,却忘了小楼里的其他人是多么八卦。 黎善一看她脸色就知道, 吴梨顾头不顾尾,恐怕压根没想到这一茬。 “行了, 别在外呆着了, 回吧。” 黎善对着苏卫清点了点头, 便扶着吴梨的胳膊往小楼里走。 果不其然,刚到下面就遇上邻居马婶儿, 仿佛很关心似的问道:“小吴啊,刚刚那人是谁啊?怎么瞧着你们好像吵起来了?这大过年的可不兴吵架啊。” 吴梨脸色苍白, 不知该怎么回答。 黎善接过话茬:“嗐, 婶子你可是看错眼了, 我大嫂那是着急呢, 这姑娘出门头一年,娘家不放心,非要来看看, 这不我大嫂舍不得她娘大冷天的奔波,语气有些着急了。” 马婶儿哪里能相信这样的说辞, 刚刚那俩人说了什么,她虽然没听太清楚,但那动作她可看清了, 吴梨勾她老娘的脖颈子呢,那是亲闺女能做出来的动作? 所以她眼神狐疑地上下打量吴梨:“不能吧。” “怎么不能?”黎善反问。 她指了指苏卫清:“我娘家也舍不得呢,这不非要我俩中午回去吃了顿午饭才叫回来。” 苏卫清手里拎着篮子,里面放的是范琴让带回来的蒸碗。 马婶儿瞧着篮子里的蒸碗,一时间也有些懵了,难不成这老罗俩新儿媳妇的娘家是真舍不得闺女?要不然也不可能大年三十喊回去拿蒸碗啊。 她刚刚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也看的出来,那是碗蒸排骨。 再想一想前两天那一卡车的嫁妆,她竟然有些相信了。 “婶子,家里事儿还多着呢,咱先回了。”说着笑意盈盈的跟马婶儿摆摆手,挽着吴梨的胳膊就上了楼。 苏卫清跟着后面悠哉哉的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补了一刀:“对了马婶儿,强子前两天跟我说他也要结婚了,定下日子了没?” 提起儿子那糟心对象,马婶儿的脸顿时僵了。 苏卫清也不等她说话,直接摆摆手:“要是定下日子了可别瞒着我,前两天我结婚,强子闹了我一场,等他结婚,我肯定也要闹回去的。” 黎善回头睨了他一眼。 苏卫清则是咧嘴笑了笑,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到时候我也去帮忙搬嫁妆去。” 搬嫁妆? 这苏家的臭小子以为别人家的新媳妇儿也有这么多嫁妆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东西,那小黎也是眼瞎了,才看上这样一个货色。 马婶儿看着他们的背影直运气,结果回家又恰好跟小儿子撞上,一想到他谈的那个对象家里穷的叮当响,心里就又是一阵憋闷。 光有个省城户口有啥用? 连嫁妆都没有,也好意思要一百五十块钱彩礼,这是把他们老马家当一百五了吧。 吴梨就这么看着黎善‘睁着眼说瞎话’,硬是把她妈过来要钱给说成了娘家妈舍不得她。 “你那样说能行么?” 黎善看都不看她一眼:“谁怀疑谁举证,谁要是非说你和你妈是在吵架,就叫她拿出证据来。” 吴梨:“……” 还能这样? 而黎善则是用行动表示,确实能。 罗玉秀一直密切关注着吴梨和葛翠花,见她们俩动了手,心里也跟着着急,她恨不得自己出面去解决。 谁曾想峰回路转,黎善加入战斗,不过几句话就叫葛翠花落荒而逃,罗玉秀心里痒痒,就想问问她到底说了些啥,刚一出门,就听见黎善教导吴梨‘谁怀疑谁举证’,罗玉秀就更着急了。 她站在大门口迎接她们,甚至都顾不上生气,一进家门就拉着黎善胳膊:“怎么回事?她怎么走了?” 黎善将自己的处理方式告诉了罗玉秀,罗玉秀就更满意了。 这才对嘛。 遇见事儿就得靠脑子解决。 这吴梨什么都好,就是遇上事儿就大吵大闹,要么就动手,那样能解决问题么? “……也就是你处理的好,不然你爸回来肯定要发火。”罗玉秀见事情没闹大,也是松了口气,但心里对大儿媳还是有意见,于是拍拍黎善的手背:“你先去收拾东西,我跟你大嫂说说话。” 黎善点点头,便拎着东西跟苏卫清两个人回了房间。 一进房门,黎善就忍不住拍拍胸口哀怨道:“以后咱们可不能乱看热闹了,一不小心就能被牵连上。” “你这不是处理的很好么?” 苏卫清见她满脸懊恼的模样,脸上不由露出笑模样,明明刚刚在大嫂跟前还冷静镇定,这会儿却又嘟起嘴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你还笑我。” 黎善顿时更哀怨了。 “怪我,怪我刚刚没能理解你的意思,导致我们慢了一步,没能躲避成功,请黎善同志放心,下一次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立刻侦查有利躲避地点,迅速找掩体躲藏。” 苏卫清说的一本正经,可眼底笑意却藏不住。 黎善也是无语,这一套话术不会是跟苏卫洋学的吧。 “我瞧着妈似乎没生气?”笑完了,黎善又有些担心起了外面的情况,别好容易把葛翠花给劝回去了,罗玉秀和吴梨再闹起来。 刚刚她跟马婶儿说的话肯定不少人听见了。 人家信不信她不管,但决不能把笑话送给别人看。 “我妈肯定生气。” 说起这个,苏卫清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妈这个人,要是真嚷嚷出来倒还好,就怕有气憋在心里。”上次气坏了还去省城做了检查,他抬手抓了抓头发:“你先收拾东西,我出去找找我大哥。” 黎善点点头,等苏卫清出去后才开始收拾衣服。 外面一直风平浪静。 黎善收拾完了衣服就出去了,客厅里,罗玉秀和吴梨正坐在餐桌边包饺子,罗玉秀面色平平,一言不发,吴梨倒是眼圈有些红,显然是哭过了。 “妈,包饺子呢?”黎善装作没发现的样子凑过去,见还有不少饺子皮,立刻挽袖子:“我去洗个手,马上来一起包。” “行。” 罗玉秀见到黎善那一脸平常,也不由露出个笑模样来。 黎善迅速洗了个手,回头坐在吴梨身边就开始包饺子,她手艺好,捏出来的饺子花边漂亮,肚子鼓鼓,一个个的差不多大小,瞧着就十分可爱。 罗玉秀一见这手艺,就知道苏卫清之前是胡说八道了。 忍不住控诉道:“卫清还说你不会做饭,感情是骗我。” 黎善也想起结婚那天晚上,苏卫清对她的‘教导’了,赶忙为自己解释道:“我可从来没说过不会做饭,是卫清误会了,我不是高中吃了三年食堂嘛,所以卫清才以为我不会做饭。” 所以苏卫清也不是故意骗人,而是真误会了。 “这我知道,当初卫清也吃了两年,每次月假回来都像回到了五八年。”一说县高中食堂,罗玉秀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毕竟苏卫清可是实实在在的吃了两年高中食堂。:“但凡回来,就不肯再住校,非要我们去学校跟老师说让他住回来,结果他爸不许,每个月父子俩都得吵一通。” 吵架? 黎善诧异地瞪大眼睛,她还真想象不出来苏卫清吵架是什么样子。 “卫清瞧着好脾气,其实特别犟。” 罗玉秀回忆从前,情绪也愈发的放松,脸上也不由露出笑容来:“他毕业那年他爸就要他复习考药厂,结果非犟着写文章去投稿,不管他爸怎么发火,他都不为所动,要不是认识了你,现在还在家躺着呢。” 这件事黎善倒是不知道。 连忙问道:“那考上药厂之前,他都在家里做什么呢?” “就写写文章看看书啥的,平日里也帮着家里干干活,偶尔我和他爸忙起来,还会给我俩做饭,不过那手艺嘛……”罗玉秀‘啧啧’两声摇摇头,很是看不上。 “他还会做饭么?” 这年头愿意做饭的男人可不多。 “反正吃不死人。”味道嘛,就别指望了。 黎善:“……” 瞬间明白罗玉秀的意思。 “要说做饭最好的,其实是卫洋,他刚进部队的时候,是个刺儿头,被调去炊事班养了一年猪,也学了一手好厨艺。” 黎善:“可卫清不是说,一哥不爱说话么?” 罗玉秀的表情瞬间变得奇怪:“他确实不爱说话,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生了个哑巴。” 这得多不爱说话才能叫亲妈误会是个哑巴啊。 “后来才知道,他换牙的时候被他堂哥给笑话了,从那以后轻易不开口说话,不叫人看见他牙齿漏风。”谁曾想时间长了,这不爱说话的毛病就落下了。 罗玉秀说起苏卫洋,自然不可避免的说起一儿媳郑婉珍。 说起这个儿媳妇,她表情就更怪了:“……当初婉珍还是他自己瞧上的呢,晚上写了个发言稿跑房间里来给我和他爸读,中心思想就是看中了一个姑娘,想跟人家组成美好的家庭,谁曾想,婉珍更不爱说话,夫妻俩结了婚,一整个晚上都听不见他们蹦跶半个字出来,瞧着都让人揪心。” 黎善:“……” 说起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苏卫洋和郑婉珍的爱情故事虽然坑了,但也写了将近十万字,书里苏卫洋的性格是那种典型的霸道军哥的形象,寡言少语却伟岸稳重,在部队里,是叫士兵们信任的好连长,在家里,也是默默干活,宠爱妻子的好丈夫。 而郑婉珍呢? 则是个典型的蚌壳姑娘。 她外表看似高冷坚硬,实则内心柔软,是那种娇气小美人。 前世苏卫洋对待郑婉珍是小心翼翼的谨慎,而郑婉珍对待苏卫洋,更是无从下手,既然无法沟通不如逃避,于是郑婉珍拒绝随军,一直在家里上班,谁曾想,两年后突然噩耗传来,苏卫洋牺牲了。 郑婉珍去部队拿到了苏卫洋的遗物,在里面看见了一本日记,那本日记里,写满了对她的深情与渴望,郑婉珍这才知道,这个男人看似沉默寡言,实则却有一颗深爱她的心。 郑婉珍后悔无比,过于伤心之下就重生了。 重生在了他们新婚一年后。 那时候的郑婉珍已经离开了琼州,回到了白马县,甚至已经开始复习备考药厂,准备长久的在家里定居,拒绝再去琼州随军,重生后,她立刻扔掉了手里的复习资料,打包好行礼南下随军,回到了苏卫洋的身边。 到了琼州后,她开始主动关心自己的丈夫。 而丈夫也露出了他如狼似虎的一面…… 黎善:“咳咳咳——” 想到这一段关于男女方面的描写,黎善忍不住咳嗽两声缓解尴尬。 “善善你没事吧。” 罗玉秀一听黎善咳嗽,生怕她受了凉,赶紧烧了一碗姜茶,放了点白糖,逼着黎善喝了下去:“现在可不能生病,医院里也放了假,都剩下几个一把刀。” 黎善被辣的直吐舌头,也不好反驳,满怀心虚地点点头。 那作者文笔很好,这一段写的香艳无比,当初看的时候就觉得面红耳赤,心绪澎湃,如今变成两个活生生的人,黎善瞬间就不好了,那羞耻感,直逼有人在她面前上演活春宫。 幸亏一房两口子不在,否则她肯定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对了,妈,李琳和红星姐都在厂里过年,我告诉她们今天给她们送饺子吃……”黎善仰起头看向罗秀英,脑海中的那些文字挥之不去,黎善急需要出去吹吹冷风透透气。 “你真没事啊。” 罗玉秀还有些不放心。 “真没事,妈。”黎善脸颊还有些红。 罗玉秀见她似乎真不咳嗽了,才松了口气,摆摆手:“那你去给她们送饺子去吧。” “谢谢妈。”黎善拿着罗玉秀准备好的饺子,心里感动地抱住罗玉秀胳膊,她临时开口说要去送饺子,罗玉秀不仅没说她,甚至还给她用饭盒装好了。 “谢啥,那些丫头也是可怜,要不是万不得已,谁不想回家过年啊,我特意多装了些,你过去也给其它宿舍里人送点儿。” 罗玉秀是做妇女工作的,哪怕她性格强势,人送外号‘罗大炮’,可她的内心却是和善的,以前没人提也就罢了,今年黎善开了口说要送饺子,要不是怕那些女同志们不自在,她都想跟着一起去送饺子了。 “知道了妈,我现在就去。” 黎善围上围巾,挎上篮子就出了门。 吴梨看了有些羡慕,她也想出门,她不想独自面对婆婆的冷脸。 黎善出了门,便径直往女职工宿舍楼的方向而去,大年三十的寒风吹在脸上,仿佛都带着年味儿似的,当然,这是黎善的心理作用,实际上她只觉得冷。 好在这种寒冷,让她的脑子瞬间清醒。 刚刚那种看小皇文被抓包的窘迫感也瞬间消失,此时再回想那本坑了的文时,黎善想到的更多是苏卫洋夫妻俩相处的画面。 按理说这样一本抓住热元素,且行文极好的文应该很容易讨好读者才是。 可偏偏……依旧扑了。 原因就是,作者觉得苏卫洋这种身高腿长的极品禁欲系男人,不可能只有郑婉珍一个女人喜欢,于是为了增加冲突感,在短短的十多万字,半本书的内容里,为苏卫洋准备了爱慕者一一……七八号。 有受伤时照顾他的小护士,还有文工团慰问演出的台柱子,更有首长家的小闺女,以及大院某军嫂那娇媚动人的小姑子……等等。 所以理所当然的,这种文在L**引起不适,扑穿地心。 哪怕男主稳如泰山,纹丝不动,也被骂成了到处散发魅力的骚包孔雀。 黎善算算时间,如今该是苏卫洋受伤……也就是上辈子的死劫平安渡过,他正在医院治疗,照顾他的小护士情愫暗生的时候。 着急啊! 她恨不得现在就跑琼州去,现场围观这场超级大八卦。 苏卫海这边的剧情目前还是围绕着吴梨那些极品娘家,黎善最讨厌看这些家长里短。 哎……大嫂的八卦不香啊。 黎善满脸惆怅地走进女职工宿舍,直奔她以前住的宿舍。 宿舍里,隐约传来李琳的说话声,黎善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一顿,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 李琳从里面打开门,就看见门口拎着篮子的黎善,不由睁大眼睛:“善善?” “我来给你们送饺子啦。”黎善扬了扬篮子。 饺子? 李琳赶紧将篮子接过来:“你还真给我们送饺子拉。”说着,一把拉住黎善的胳膊,将她拉到宿舍里来,还顺手关上了房门:“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说到就要做到嘛,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你们着想么。” 大年三十不吃饺子,多辛酸呐。 黎善环顾宿舍一周,只见里面干净整洁,一如从前,不过…… “红星姐?”黎善冲着阳台的方红星喊了一声。 方红星赶紧低头擦了擦眼睛,转过头来对着黎善强颜欢笑:“善善来啦。” “这是怎么了?” 黎善一看方红星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方红星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出来的,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不是都不回去过年了么?怎么还哭成这样呢? 难不成是因为太过思念父母了? “她前头那个对象回头找她来了,说是想请她帮忙牵线见一下她大伯父。” 李琳这些天一直跟方红星在一起,也吃了不少瓜,尤其她亲眼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男人的无耻。 方红星的前对象背着方红星在部队娶了部队领导的女儿,还生了两个儿子,一人一女,家庭十分幸福,可就在不久前,他岳母将农场的一位女知青给打了,甚至把人家衣服扒了扔到雪地里十几分钟。 那女知青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好容易活过来后,便写了一份J报信,J报他岳父迫害女知青。 可他岳父也不是好惹的,说女知青栽赃陷害。 由于女知青没有证据,他岳父逃脱责罚,只记了一个大过,若只是这样也就好了,谁曾想,那个女知青烈性的很,回去就喝老鼠药死了。 这下子他岳父捅了大篓子,现在面临降职的危险,甚至可能要求退伍。 他急忙从部队回来,就是想请方红星的大伯父帮忙说句话,至少让他岳父不牵连到他。 “他当初就是利用方红星大伯父的关系,才能去当兵的。”李琳说到这里忍不住咬牙切齿:“结果他却将红星姐给抛弃了,简直是个陈世美。” 黎善:“……” “他疯了么?明知道红星姐大伯父的能力,却还要背叛?” 方红星讽刺一笑:“县官不如现管,我大伯父再厉害,也管不到部队里去。” 所以他为了自己的前途,便将她抛弃了。 大约这个男人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岳丈不仅不是他的助力,反倒成了他的绊脚石吧。 “当初骗我,让我等了那么多年,现在却又回来找我帮忙,真是讽刺。”方红星越想越觉得难过,扭头趴在墙上大哭起来。 她对那个男人是有感情的,他失踪的那段时间,她甚至想过为他守一辈子。 可结果呢? 现实却是那么伤人。 她仿佛一条丧家之犬,狼狈的从省城躲到了白马县,如今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他怎么忍心再次出现,又伤害她一次呢? 黎善叹了口气,安慰道:“好的前任就应该像个死人一样,一辈子都不要出现。” 李琳:“……” 这话……虽然难听却很在理。 “再说了,他来找你伯父有啥用呢?他岳丈本来就犯了错误,而且军队又不会有连坐责任,他只要自己不犯错误,踏踏实实的,想必部队领导也不会找他麻烦。” 顶多以后没有进步的可能。 方红星发昏了的脑子瞬间清明。 对啊! 只要他自己不犯错误,又有什么可害怕的? 除非…… “对了,你那个对象是那个军区的?”不会也是琼州的吧。 “是滨城那边的。” 滨城? 托贺堂和张悦的福,上辈子她可没少听张悦炫耀贺堂那个团长姑丈,以及姑丈的那些好战友们,对那个军区的首长们,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黎善蹙眉:“那你知道他岳父叫什么名字么?” “好像叫啥千里……那男人的老婆姓刘,应该是叫刘千里。” 刘……千里? 黎善呆住了,这不就是贺堂那个团长姑丈么? 贺堂的大姑贺慧嫁给了刘千里,生了三子两女,上辈子贺堂走了刘千里的关系去了滨城建设兵团的文工团,凭着好嗓子和俊朗的外形成了主持人,嘴上说着下乡建设边疆,实际上可一点儿罪都没受。 可是,上辈子也没听说刘千里迫害女知青啊。 怎么这辈子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那贺堂年后下乡去滨城当知青,还能进文工团当主持人么? 要是他姑丈都下台了,想必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垦荒了吧,一想到上辈子受过的那些罪,黎善就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劝两句的,比如:“而且他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你还没结婚,他来找你帮忙,就没想过你的名声么?” “更何况,他用则讨好,不用则抛到一边的行为,也太恶心人了。” 李琳一听也是义愤填膺:“就是,红星姐,别理他,反正你在药厂他也进不来,他要是再来找你,你就去革委会上报情况,骚扰女工人的罪名可不比迫害女知青的罪名差。” 方红星越听越觉得有理。 是啊,她都被害成这样了,还有什么理由再帮他? “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善善说的对,好的前任就该跟死了一样,不该出现。” 黎善恨不得鼓掌叫好。 就该有这样的想法才对! 最好能将刘千里一脚踩死了,叫贺堂去了滨城,尝一尝她以前吃过的苦! 李琳更是直白:“我要是红星姐,我就去找大伯父落井下石,让那个狗男人知道,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方红星闻言目瞪口呆,满是诧异地看着李琳,随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揶揄道:“看来以后张同志要小心了的,毕竟他媳妇儿还知道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呢。” “哎呀,红星姐你还笑话我。” 李琳羞恼地跺脚,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看着这几天一直沉寂在悲伤中的方红星终于打起了精神,都能开自己的玩笑了,李琳也是由衷的高兴,拉着方红星的手道:“红星姐别理那个渣男,过两天我结婚,到时候我对象单位也会来不少人,里面有不少单身男青年,到时候也好相看相看。” “算了,我现在对对象已经没有期待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方红星彻底死心,要不是现在尼姑庵都没了,她说不定都跑去出家当尼姑去了。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吃饺子吧,高高兴兴过大年,别为渣男流眼泪。” 李琳立刻鼓掌:“说得好。” 然后去将饺子拿出来,然后露出震惊的表情来:“这也太多了吧。” “我婆婆让分给其它在厂里过年的人,我跟其他人不熟,你们帮忙分一下吧。” “那等煮熟了分。” 黎善怕饺子凉了,所以带的生饺子,宿舍里有炉子,可以直接煮。 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不早了,黎善准备起身告辞,离开前又问了一句:“对了,李琳,你初五结婚的话,我早上去你爸妈家给你打扮?” “别,还是在厂里吧,我已经决定从厂里出嫁了。” 李琳眉眼瞬间暗淡。 黎善:“……” 这又是什么瓜? 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啊,这瓜田也太丰收了吧。 .w21格格党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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