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1）

“小心！”男人忙伸手扶了一把。又探手抄起受惊吓之下, 从时樱手里掉下来;瓦罐，随手递给时樱。 “谢谢叔叔。”时樱接过来，礼貌;道谢。 “不客气, 小姑娘真懂礼貌。”男子无疑对时樱很有好感, 笑着摆手。 那边时国梁看这里有些不对，也慌忙跑过来，边伸手去接时樱，边跟男人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苗洁视线在时国梁身上停了下—— 果然和她想;一样，苗秀秀;男人就是个标准;土里土气;农村汉子。 长得倒是高, 配上那村里村气，就和头熊似;。还有对着丈夫时, 憨笑着;模样…… 一时竟忽然有些羞耻—— 丈夫家里可都是军人, 要是知道有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连襟, 说不得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看什么呢？”男人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分明是刚才差点儿撞到;那对儿母女。 总觉得那个母亲长得有些熟悉，还有她抱着;小姑娘，也是可爱得很。 “没什么，对了，药拿了吗？”苗洁已经整理好思绪，并下定决心，不跟丈夫说这个事—— 她婆婆就是个事儿精，当初结婚时, 就因为他们家是重组家庭，就颇多微词, 要是知道还有个这么土里土气上不得台面;妹夫, 不定又有多少小话让她听呢。 当然最重要;是, 苗洁觉得，真是她说出来双方;关系，丈夫;性子铁定会过去跟那家人相认。到时候说不得就会被那家人给缠上—— 看那一家大小;穿戴，明显日子过得极其不堪。 她就是带走，也只想带走苗秀秀，至于苗秀秀那个农村婆家，她是绝不可能让对方沾上分毫;。如今既然苗秀秀毫无悔过之心，依旧对她男人一家死心塌地，那她也没什么好说;了。 “拿了。”男子点头，把手里;药递给苗洁，“车里有水，让芸芸上车吃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这就直接去公安局那边。” 这次回乡，除了处理祖母;丧事之外，父亲还交代他们一件事，那就是顺路去探望送到这里改造;闻老爷子祖孙。 “……周正那小子就在这里当公安局长，正好让他领着去看看闻伯伯。” “那咱们赶快过去吧，今儿个不是还得赶回去吗？”苗洁一反之前;恹恹，竟是比丈夫还着急;样子。 被她牵着手;女孩子看了一眼苗洁，又回头往时樱和苗秀秀;方向看了一眼。 也不是三四岁;小孩了，刚才苗洁和苗秀秀;对话，她自然听能听懂—— 原来那就是姥姥经常念叨;那个不争气;小姨吗？每每提起这个小姨，姥姥都会很难过。曾经有一个阶段，姥姥每回给妈妈打电话，提起小姨时都会哭。 还是妈妈不耐烦了，说要是再老提小姨;事，就别给她打了，又说当时姥爷病得那么重，小姨都不肯回来，连自己亲爹都不要，这样;女儿还要她干啥？还说姥姥这么着不停打电话，是想让她这个当姐姐;跪着求她吗？ 姥姥那边才算消停。 那会儿她还对小姨有些好奇，这会儿瞧见真人，却是只想远远地避开—— 说是小姨，可她瞧着怎么和奶奶似;。 还有那破旧;衣服，脸上也不知道搓了什么，香气不是一般;刺鼻…… 要是让朋友们知道她有个这样;小姨，肯定会笑话她;。 吉普车扬长而去时，苗秀秀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眼圈虽然有些发红，剩下;更多;却是执拗。 “妈，你别难过，将来，爸爸和樱樱一定让妈妈过上好日子。”时樱把头靠在苗秀秀肩上—— 上一世;时国安在妻子意外去世后，根本是终身未娶。须知彼时他可是中夏首富;身份，作为中夏首屈一指;钻石王老五，不知多少有身份有地位;漂亮女人做梦都想嫁给他。他却能为了亡妻全都拒绝，足见对苗秀秀爱得有多深。 “嗯，妈妈知道。”苗秀秀忍着;眼泪顿时掉了下来，抱着时樱;手也更加用力—— 她不怕日子苦，就怕那个家到处都是人，却没有她;容身之处。 “……嗯，”苗秀秀点了点头，不着痕迹;擦了下眼睛，随即拦住一个护士，打听刚刚是不是有个突发疾病;老人被送过来。 “有一个，已经醒过来了，现在在那边观察。”护士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苗秀秀忙道了谢，带着时樱径直去了过道那边。 之前昏过去;黑瘦汉子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正神经怔忡;倚在墙上输液。 “大哥得;是啥病啊？”苗秀秀小声询问。 “说是受刺激太过。”时国安也有些后怕。按照医生;说法，送得再晚些，说不得老人家就有生命之忧。 就只是吧，对方无疑受;打击太大了，这人都醒过来了，怎么瞧着还是死气沉沉一副生无可恋;样子呢？ 那边时樱已经从苗秀秀身上下来，抱着瓦罐，小跑着来到男子面前，仰着头道： “伯伯，伯伯……” 一连叫了几声，汉子才算有了反应，一低头，正对上时樱擎在手里;小瓦罐： “伯伯你别难过，小苗还活着呢，活得可好了。” 男子愣愣;瞧着这么会儿功夫越发支棱;植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好一会儿哆嗦着探出手，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似;把瓦罐接过来，两滴浑浊;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继而重重;砸在瓦罐里： “好孩子，好孩子……” 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呢，又赶紧去擦。好一会儿有些狼狈;抬头去看苗秀秀，无比激动;连连道： “谢谢，谢谢，太谢谢了……” “不是我做;。”苗秀秀明白对方怕是误会是她收拾;瓦罐，边摇头边指着时樱道，“是我女儿说这苗应该对大哥很重要，就把苗拾掇起来，又给浇了水……” 苗秀秀眼中，从来都觉得女儿千好万好，简直恨不得把女儿介绍给每一个人知道。 “是吗？伯伯谢谢你啊，小朋友。”男子说着，下意识就想掏口袋—— 他平时也是很喜欢小孩子;，当初还当教授那会儿，兜里总是装着糖，瞧见小朋友，就会给一颗。 却是掏了半晌，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灿灿;玉米粒，男子尴尬之余神情又有些凄苦，到底把手里;玉米粒捧给时樱： “喜不喜欢种东西啊？伯伯这里还有点儿玉米种子，你拿去种吧。这玉米种出来，可是甜;呢……” 这也是他研究出来;成果，软糯;甜玉米，只是味道倒是好了，就是产量还不理想，眼下无疑不适合耕种。不过拿来种在家里，让小孩子吃了甜甜嘴还是可以做到;。 “是吗？”时樱神情却是很惊喜——后世时，她可是最喜欢吃这种甜玉米了。 至于说现在田里种;玉米，虽然也可以用培养液让它;味道达到极致，可到底不是水果玉米;品种，统统;意思，吃起来还是不如水果玉米好吃，时樱也知道，这个时代想要找到水果玉米;种子怕是难得很。 结果转头就有人给了自己一把甜玉米;种子。 当下小心;接过来，又跟男子保证： “谢谢伯伯，我一定会好好种，等玉米熟了，我请伯伯吃好不好？” “哎，好。”男子无疑很是开心—— 因为有过一段留学;经历，他现在根本是臭不可闻。平常哪有人愿意跟他来往？即便他想要送种子，也得有人肯要啊。结果这小丫头不但帮他保住了之前;苗，还对送出去;种子这么喜爱。 想着又在另一个口袋里掏了掏： “我这里还有点儿豌豆种子，和秋番茄秋茄子;种子……” 竟是一股脑儿掏出来，全都塞到时樱手里—— 他如今一贫如洗，就是这些种子，也全都是平时悄悄培育出来;。 种子粒粒饱满，光泽不是一般;诱人。即便时樱不懂，也能猜测出来，怕是人家;心血之作： “都给我了，伯伯是不是就没有了？” “没事儿，没事儿，”男子虽然在笑，却怎么瞧都有些惨淡—— 这确实都是他背着人偷偷培育出来;，就是培育出来也没什么用，那些人根本不可能让他种也不可能让他给别人种。正好送给这个合眼缘;小姑娘。 “伯伯拿回去也没用。要是你能种好，伯伯只有高兴;。” “嗯，我一定能种好。”时樱大力点头，“那伯伯到时候记得有时间;话就过来尝尝这些种子种出来;味道。要是伯伯没空过来，就让爸爸给你送去好不好？” “嗯，好。”男子连连点头。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竟是颇为投机，要不是瞧着时国安一家明显还要赶远路，说不定还想再聊会儿，“……国安兄弟有事就去忙吧，我这也没什么事了，住;地方离医院也挺近，待会儿自己回去就成……对了，我叫赵洺岐，你们以后要是种地上有啥不明白;事儿，可以去农场那里找我……” 他是下放改造人员，也不敢随便和人牵扯太多，能主动报出名字，委实是对这家人太有好感了。 看赵洺岐确实没什么事了，时国安也就放下心，又嘱咐他以后千万不可太激动，这也就是离医院近，才没出什么大事。 目送着时国安一家人远去，赵洺岐再次擦了擦眼睛，口中还喃喃着： “真是好人，好人啊。” 说着低头去看怀里;瓦罐，等瞧见虽然折断了大半，剩下;叶子依旧水灵灵时，无疑怔了一下—— 这植株他可是刚挖出来;，怎么说也得有两三天;缓苗期。再加上又被周鹏给摔了那么一下，怕是活下来都艰难，结果现在瞧着，怎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等输完水回了农场，植株竟是越发精神了。赵洺岐心里狐疑之下，拿出之前私藏;仪器，一番检查之下，简直目瞪口呆—— 这株苗根本是活力满满。 赵洺岐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记错了，这不是从贫瘠;野外挖来;，而是从哪块肥沃;土地中精心挑选而来？ 思来想去，植株会这么精神，肯定和他没有关系，应该是那帮自己收拾;一家人;功劳。 竟是急急;从床上爬起来，就往理发店跑。等到了理发店，人家已经关门了。赵洺岐不甘心之下，又打听到老师傅家。 正好老师傅正捧着个茶壶，坐门口老柳树下喝茶呢，瞧见急匆匆过来;赵洺岐，忙迎了过去： “啊呀，老赵啊，你这是没事儿了？” “没事，没事了，多亏你们那个亲戚……”赵洺岐连连点头，“对了，你那亲戚住哪儿啊，多亏人家把我送医院，我想着，怎么也要感谢一下……” “亲戚？”老师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赵洺岐说;应该是送他进医院;那家人，“那可不是我亲戚，就是到理发店理发;，我也不知道人家是哪儿;人……” “不知道啊？”赵洺岐顿时失望至极——他可是还想着，好好问问那家人，是怎么处理苗株;，竟然能让苗株长得真好。 等苗株抽出穗子，赵洺岐也迎来了更大;惊喜——他竟然收获了性状最完美;一株纯野生;秧苗。 那边时国安一家自然不知道赵洺岐正无比急迫;想要找到他们，他们这会儿正匆匆忙忙往家赶。 却是刚拐进通往十里铺;那个岔路口，路边就忽然冲出两个背着绿书包;姑娘，冲着马车不住挥手： “等等，这位大哥……” 却在看清楚时国安;模样时愣了一下，讷讷道： “时大哥，是你呀。” 时国安愣了一下，旋即认出来，路边这俩姑娘，他认识，可不正是下放到他们村里;知青聂兰和关秀明？ 那边儿聂兰也瞧见了苗秀秀，愣了一下就赶紧打招呼： “秀秀你也在啊，你们这是去干啥了？” 和聂兰站在一起;关秀明，也瞧见了时国安一家，眼神里就有一抹不屑一扫而过—— 和他们这些被迫下乡;知青不同，作为抢在上山下乡政策公布之前就过来支援农村建设;新闻人物，苗秀秀凭借身上耀眼;光环，想要寻个离开农村;机会，还是相对容易些;。 结果她竟然没有想着办回城手续不说，还嫁了个农村男人。也因此，关秀明和几个知青，背地里说起这个时，就颇是有些看不上苗秀秀这种短视行为。 “我们来县里办点儿事。”苗秀秀点头，视线在两人脚下;包袱上顿了下，“你们这是探亲回来了？” 知青每年都有探亲假，看两人;模样，明显是刚下火车。 聂兰迟疑了一下，看苗秀秀神情并不是受到刺激;样子，才小心;点了下头： “是啊。” 又看看车上大大小小坐满;人，就不好意思再把想要趁车回十里铺;话说出来了。 “本来应该拉你们俩一程;，可车上真是是坐不下了，你们要是放心;话，行李倒是可以交给我们带回去。”时国安冲两人点了点头。 “那就谢谢时大哥了。”聂兰赶紧道谢。她旁边;关秀明虽然有些悻悻然，却也没有更好;办法，只得有样学样;跟着聂兰一起，把行李交由时国安放到大缸里。 等把行李放好，看着时国安真就驾着马车扬长而去，关秀明心里越发不舒服，不住跟聂兰絮叨： “秀秀姐可也当过知青呢，这知青和知青不应该互相帮助吗？可你瞧秀秀姐对咱们这个态度？” 坐了三天三夜;火车，人都要散架了。还想着苗秀秀怎么也要让她们坐上去呢，结果倒好，竟就是把他们;行李拉走，连和她们客气一下都没有。 哪有一点儿革命战友情？ 聂兰倒是没想那么多—— 车上也确实人多，除了几个孩子之外，还有时家老太太和苗秀秀妯娌，确实是坐不下了。却也知道关秀明家里条件还不错;缘故，平时就有些娇气，现在累得惨了，心里不舒服也是有;。 当下只劝说： “车上确实没地方了……” “啥没地方啊，挤一下咋了？”关秀明委屈;敲了敲腿—— 农村人镇日里干活，哪个没有一把子力气？苗秀秀和她那妯娌即便不能把位置让出来，也可以和她们一替一段路交换着坐车吗。 “你没瞧见苗秀秀平时对咱们;态度，一直都是冷冷淡淡;？我就算了，兰姐你和她还是都在知青点儿一起住过;好姐妹呢……结果跟咱们说话时，眼皮都不抬;……我妈经常跟我说，这世上有一种人，她自己过得不如意，不反思自己，却会经常迁怒其他和她差不多;人……我觉得苗秀秀就是我妈说;那种人……” “自己不主贵，落得这样;下场又怪;了谁？”关秀明哼了一声，语气里不独没有对苗秀秀;丝毫同情，还有一种居高临下;自得。 “秀明……”聂兰略略提高些声音，脸上也有些烧得慌——刚到十里铺插队那会儿，聂兰其实很是惶恐;，还是苗秀秀对她多般照顾，才度过了最艰难;一段日子。后来两人又住了一个屋，也就自然而然;很快成为无话不谈;好姐妹。 也就隐隐约约从苗秀秀;话里，知道了她家是个什么情况。 等苗秀秀因为女儿早夭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时，聂兰唏嘘感慨之下，回家探亲时就跟母亲说了这个，不成想聂母转头就到处跟人说，还把苗秀秀当反面教材，用来教导其他下乡;后辈，千万别学苗秀秀，找个农村男人嫁了，到最后，把她自己个也给赔了进去不算，还过成了人不人鬼不鬼;样子…… 关秀明因为和聂兰是一个市;，两家还有些亲戚关系;缘故，可不也成了聂兰妈妈教育;对象？对苗秀秀;不屑，也多是和这个有关。 每回听到关秀明拿这个事嘲笑苗秀秀时，聂兰都有一种如坐针毡;感觉，无数次后悔，要是能回到从前，她绝不会和母亲提起苗秀秀分毫。 毕竟她最是清楚，苗秀秀其实性子很好;，就是时国安，虽然是个农村汉子，也着实是个不错;男人。 身为曾经;好闺蜜，聂兰可是亲眼瞧见时国安对苗秀秀有多好—— 一个大男人，镇日里累死累活;情况下，还能准确;记住媳妇儿;生理期，不管日子过得多艰难，都不忘在特殊;日子给媳妇儿泡红糖水。这样;事别说农村，就是城里，有几个男人能做得到？ 甚至还亲眼瞧见过，从水里捞出他们家小女儿衣服和小鞋子;那一刻，苗秀秀精神恍惚悲痛欲绝时对着时国安又捶又打;可怕模样。 那会儿;苗秀秀说是歇斯底里都不为过，趴在时国安肩上呜呜哭着，把时国安;肩膀都给咬流血了。 结果时国安竟然硬生生站在那里，似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任凭苗秀秀发泄，明明眼里也含着泪，却还轻轻拍着苗秀秀;后背，一动不动;任凭苗秀秀发泄内心;悲伤…… 瞧见那张英俊;脸上说不尽;深情;那一刻，聂兰懵懵懂懂中也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苗秀秀宁愿和家人决裂也要嫁给时国安这个农村汉子—— 那个时国安，算;上是一个顶天立地;好男人了。 “什么好男人，就一个乡下泥腿子罢了。”关秀明依旧嘟着嘴—— 那时国安也就一张脸长得还挺俊，可说到底，也就是个乡下;粗鲁男人罢了。叫她说，苗秀秀就是自己作践自己，好好;城里姑娘找个农村男人，根本是脑子被驴踢了好不好。 “好了，别人家;事，咱们就别操心了。还有一二十里路要走呢。”聂兰打断关秀明;话，明显不欲再提。 关秀明也看出来聂兰有些不开心了，只得悻悻然住了嘴：“算了，不说她了。” 转而说起最关心;那件事：“兰姐你说我当老师;事儿，应该能成吧？梁支书，他会同意吗？” 聂兰是村里学校;老师。要是从前，一个农村学校;老师，关秀明才不会看到眼里。现在却是不同。相较于每天累死累活;上工还挣不了几个工分，当个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孩子王可真是太香了。 可巧休假;这段时间从聂兰口中知道一件天大;好事，那就是之前在学校里当老师;一位知青托关系开了个病退手续，提前回城了。眼下正好腾出来一个空位。 碍于两家;亲戚关系，聂兰虽然不太喜欢关秀明;为人，还是答应回村后就帮着她转圜——聂兰平常也和原来;队长、现在;村支书梁大成打过不少交道;，自觉这件事十有八、九能成。 就是因为这个，两人才匆匆踏上回十里铺;火车。 一想到回村里就可以当老师，以后再也不用体会下田有多苦了，关秀明顿时充满了干劲： “兰姐，把你;书包给我，我帮你背着。” 等回到知青点放下包裹，简单洗了把脸，聂兰就匆匆去了梁大成家。 梁大成明显是刚从外面回来，瞧见风尘仆仆;聂兰，忙招呼人坐下： “让我猜猜，聂老师这一回来就来找我，是怕耽误上课，想赶紧把那个缺了;空填补上吧？” “是。” 聂兰点头，正想着把推荐关秀明;话给说出来，就听梁大成笑眯眯道： “人选我已经帮你定好了，你保准满意。” “定好了？”聂兰就有些懵—— 明明之前梁大成说;是让她好好参详参详，一定要选个品学兼优还对孩子有耐心;。 怎么转眼;功夫，就定好人选了？ “是谁啊？”她之前可是跟关秀明打了包票;。 “人你也认识，就是国安;媳妇儿，苗秀秀……你们俩从前关系就好，以后成了同事，开展工作肯定能更顺溜。”梁大成也没有瞒她—— 自打时樱回来，时家就喜事连连。尤其是时珩也会写字这件事，在十里铺造成了不小;轰动。 大家一方面感慨时国安一家终于苦尽甘来、时家小闺女真是个有福气;；另一方面也佩服苗秀秀。 毕竟大家都知道，时樱也好，时珩也罢，可都是苗秀秀教出来;。 那会儿梁大成就想到了这个——正好学校里缺个老师，让苗秀秀补上，那不正好吗。 聂兰怎么也没有想到，梁大成说;人选竟然是苗秀秀。 其实她进学校当老师那会儿，也是借了苗秀秀;光—— 本来村里确定;老师人选是苗秀秀，可不成想时家那个小闺女突然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情况下，苗秀秀这个亲娘大受刺激。聂兰因为平时和苗秀秀走得比较近，时国安就跟梁大成推荐了她。 “秀秀，秀秀当然是个好;，可就是……”聂兰犹豫了一下—— 她倒不是说想要针对苗秀秀，而是担心苗秀秀;情况，能胜任老师;工作吗？ “你是担心秀秀教不好？”梁大成摇摇手，“不会，不会，你去村里问问就知道了，秀秀可是连时珩都教会写字了，其他孩子要教好，不比教时珩容易？” “时珩？秀秀;那个脑子有问题;儿子？”聂兰吓了一跳—— 见到时珩;第一面，聂兰是喜欢;，实在是就没见过这么漂亮;小娃娃，一点儿不像农村娃。 等知道他有个傻病，更是惋惜至极。 结果现在梁大成竟然说秀秀都能教他认字了？ “哈哈，那是从前，小时珩现在可是不傻了，不但不傻，还会写字认数了呢。”这样;稀罕事，不管过去多久，时国安说起来都依旧兴奋;不行，“等见了秀秀你就知道了，她现在厉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