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和苏千月不过是草草看了一眼，便带着卷宗走了。
“将卷宗上面提及的所有伺候过小皇子的人都找回来，本王要逐一审讯。”容湛吩咐了下去。
然而，容湛虽然出动了暗卫，但是调查回来的结果却是差强人意。
因为熙和宫娘娘是南疆人，当初熙和宫中用的大部分都是南疆丫鬟，这些丫鬟在熙和宫主子跳井之后都被送回了南疆。
而且，当时这些丫鬟用的都是统一赏赐的名字，连真名都不知道，如今更是无迹可寻了。
“唯独有一个叫张翠萍的，是小皇子的乳娘，当初接连失去两位主子，听说犯了疯病，太医诊治了几次都不好，所以放出宫去了，这是那位乳娘的户籍资料。”
“京州郊外人，倒是还可以查得到。”容湛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这个乳娘的身上。
当时太医治不好这个乳娘的疯病的，但是苏千月医术高明，说不定可以治好呢？
只要治好了乳娘，哪怕找不到人贩子的线索，还是可以找出小皇子的一些特征的。
事不宜迟，苏千月和容湛按照张翠萍的户籍地址，找到了她先前你所住的张家村。
然而，一番询问之下——
“你们要找张家
那个疯女儿啊！早就嫁人了啊！嫁到隔壁王家村去了，嫁给一个瘸子啊！那瘸子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那疯婆娘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还活着不，可能都不在人世了，我也是好几年前看过一次——她已经好多年没回过张家村了，她爹死了她都没有回来！”
按照村人的指引，苏千月和容湛磕磕碰碰的，问了十几户人家总算找到所谓的王瘸子家中。
这是一间破落的土坯房子，上面的瓦都是碎瓦。
而且院子十分的脏，简直是无从下脚。
容湛拦住了苏千月，道：“算了，本王去问吧，你留在这里。”
这地方恶臭冲天，又脏又乱的，苏千月可是天仙一般的人儿，容湛简直不忍心她下来。
苏千月奔波了一整日，也的确是累坏了，所以靠在马车上没有下来。
那院子前有个年轻妇人带着两个小孩子在玩，容湛客气地问道：“这位嫂子，我想问一下，你们家里是不是张翠萍家中？张翠萍可在家中？”
那妇人狐疑地看了一眼容湛，脸色不耐烦道：“是她家中没错，不过她早就死了！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容湛一听，眼底闪过了一抹失望。
唯一仅存
的一点的线索，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竟然死了？
“你们是她什么人？找一个死人做什么？”那年轻妇人又满脸戒备地说道。
人已经死了，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容湛道：“有个故人想要找她见一面而已。”
那年轻妇人嘀咕道：“早就死了，不用找了！”
说罢，她又转身逗着用一个拨浪鼓逗着孩子玩。
容湛蹙了蹙眉头，回到了马车上。
苏千月问道：“怎么说？”
容湛说道：“说是人死了，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看来还是来得太晚了。”
既然人都已经死了，这线索就又断了。
苏千月和容湛只好打道回府。
然而，离开的时候，苏千月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那妇人身上。
马车摇摇晃晃地回头，才走了一阵子，苏千月却猛地攥住了容湛的手，道：“不对！我们被骗了！张翠萍可能没死！”
容湛拧着眉心道：“何以见得呢？”
苏千月道：“刚才我多看了一看那妇人，那妇人里面穿着的衣衫明明就是宫中宫女的制服，肯定是张翠萍带出去的！按道理说，如果人死了，她穿过的衣衫定然会被烧掉的，如果张翠萍死了，她怎么还敢穿
着死人的衣衫？”
那就是那妇人撒谎了！
“调转马头！回去！”容湛眉心一跳，沉声喝道。
车夫加快了速度，将马车重新赶回到刚才那个破落的院子中。
还没有进屋，就听得屋子里头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夹杂着巨大的悲哀和恐惧。
苏千月听得心里头猛地发紧，与容湛跳下马车后，三步作两步冲了上去，一脚踹开了那摇摇欲坠的木门。
里头的景象出乎容湛的意料。
刚才那个妇人和一个年轻的汉子，竟然将一个婆子摁在地上，正往她的嘴里头灌东西。
那婆子大哭大叫，模样狼狈而惨烈。
容湛一脚踹开了他们手中的碗，冷斥道：“你们做什么！”
两人眼底闪过了一抹慌乱，那个汉子反应过来，道：“我们给她喂药呢！她不肯吃药！”
然而，容湛和苏千月目光落在地上冒出的白色泡沫上，眼底森冷一片。
“是砒霜。”苏千月沉声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用砒霜毒害人！”容湛冷冷地睨了这对夫妇一眼，沉声冷斥道。
然而，那汉子脸上非但没有愧疚和害怕，反而理直气壮道：“你们是什么人！多
管什么闲事！这个疯婆子疯了这么多年，我养了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了！现今我要去平洲工作了！不想带着这个累赘了！你们这么同情她，你们带回去养着就是了！”
“你是她儿子？”容湛冷冷地步看着那汉子。
“我要不是她儿子，我还不舍得花这么多钱买砒霜呢！你知道砒霜多贵吗？”
话音未落，容湛已经忍不住猛地一拳打出去，直接打中了这汉子的下颌。
那汉子几乎牙都要被容湛打掉了。
“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让全村的人打死你？”那汉子叫嚣道。
话音未落，外面齐刷刷地走进一对官兵来，道：“王爷！”
这一下子，那汉子吓得当即屁滚尿流起来。
“王爷？饶命啊！王爷！我不是有心的！只是我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两个孩子要人带，她又整日到处跑！我现在要带妻儿去平洲当当差了！实在没有法子带着她了——”
容湛懒得听他废话，冷声道：“这两人谋杀亲娘，罪不可恕，将他们押去京兆尹听候发落，两个孩子带回内务府，让宫里头的太监先养着吧。”
宫中太监没有儿女，而且有钱，比这种父母靠谱多了！
跟着这种人，也是养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