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难道董贤妃怀疑苏绯色根本不是活人,而是鬼?
不,不可能,苏绯色就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怎么会是鬼呢?
颜泠皇后的生辰八字……
驱鬼……
貊秉忱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底猛地闪过了一抹精光,赶紧朝良吉问道:“如果一个人身体里有两个魂魄,那……”
“不可能,不可能。”不等貊秉忱把话说完,良吉已经摆手到了:“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魂魄,就算有人借尸还魂,那也是挤走原来的魂魄,自己占用……不可能有两个的……”
这酒着实不错。
所以趁着貊秉忱思考的同时,良吉又连喝了好几杯,头脑已经有些晕沉了。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说的是酒话,传到貊秉忱耳中,却成了画龙点睛的一笔,关键至极。
借尸还魂?
对了,借尸还魂!
董贤妃之所以会用颜泠皇后的生辰八字,又请良吉去做驱鬼的巫术,一定是怀疑苏绯色是颜泠皇后借尸还魂而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所有的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但……
董贤妃
为什么会这么怀疑呢?
虽说董贤妃对颜泠皇后的事情极其敏感,可也不至于说风就是雨吧?
董贤妃之所以会这么怀疑,一定有她的原因,这个原因……
“如果真的有人借尸还魂,却又被你的巫术驱走了魂魄,那会怎么样?”貊秉忱想了想,终是开口问道。
“会……会死!”良吉打了一个酒嗝,又心满意足的往嘴里塞了一块肉。
会死……
貊秉忱听见这话,藏在袖袍下的手立刻捏紧了几分,不知是为了颜泠皇后还是为了苏绯色。
如果苏绯色真是颜泠皇后借尸还魂而来,那……
他一定要保住苏绯色。
可如果苏绯色不是颜泠皇后借尸还魂而来呢?
他又应该怎么做?
放任她去死吗?
当年的那个人,他就已经……
现在的苏绯色,难道他也……
貊秉忱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了一个女子清冷的脸庞,心脏揪紧几分,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抓住了。
如果这是他此生做过最错的事情,那就让他用余生去忏悔吧。
至于苏绯色……
“贤妃娘娘可还有召见过你?”貊秉忱问
道。
良吉摇了摇头:“哎,那次入宫,我本是打算再施一次巫术的,没想到贤妃娘娘却让我先走,好似另有打算,如今……如今贤妃娘娘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小的啊……从董贤妃到董贤妃,还被禁足在了绮霞宫,哎……我原以为傍上了一个大靠山,没想到靠山山会倒啊!”
良吉这番话,也就是说董贤妃没有第二步的计划?
不,不对,不是没有第二步的计划,而是另有打算才对!
另有打算……
既然他想问的都已经问出来了,良吉又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另有打算具体是什么,那……
良吉于他而言,可以说就是没有用处了。
想到这,貊秉忱立刻摆了摆手:“来人啊。”
暗卫们深知貊秉忱的性格,知道貊秉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设宴款待良吉,更知道貊秉忱的目的达到以后,便会有所行动,所以早早就在房间外等着了:“三皇子有何吩咐?”
“拖下去吧。”貊秉忱放下手中的茶杯,悠悠说道。
而暗卫们也不见怪,直接上去就把喝得几乎要醉的良吉硬拖了出来。
本就不该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如今让他在上面坐了那么久,也算是便宜他了。
良吉喝得正开心,哪里能想到会有这般的剧变,脸色瞬间就绿了:“哎,三皇子,三皇子,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小的说错什么了……”
“大胆良吉,你竟然敢说董贤妃从贤妃到贤妃,还被禁足在了绮霞宫,这种皇家的事情,是你一个小小白丁可以议论的吗?”貊秉忱冷冷说道。
虽然就算良吉不说这些话,他也一定会找其他的理由来定他的罪。
可如今良吉既然说了,就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
什么?
貊秉忱这是……这是要替董贤妃出头?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貊秉忱和董贤妃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良吉还没摸透貊秉忱的真正心思,所以一听这话,就立刻吓懵了。
毕竟……议论贤妃这事可大可小,小的话可以不了了之,大的话,杀头都不为过啊。
“三皇子饶命,三皇子饶命,是小的酒后失言,是小的的错,小的该死,小的……”良吉一边说,一边就要去扇自己的耳光,后悔得肠
子都青了。
貊秉忱却只是轻挑了挑眉:“既然你也知道自己该死,那本皇子就不必手下留情了,拖出去吧。”
“别别别,三皇子,小的是把您当成了朋友才与您掏心掏肺说那么多的,您如今该不是想过河拆桥吧?”良吉可怜巴巴的说道。
“朋友?本皇子今日是第一次见你,何来朋友之说?本皇子对你客气,又设宴款待你,是出于待客之道,可你却不把自己当成客人,不仅险些醉酒还大言不惭的议论董贤妃……本皇子若再留你,也是于理不合了。”貊秉忱之所以还愿意和良吉废话,就是想看看良吉被逼急了以后,还会说些什么。
人在两种情况下最容易说出真话。
一种,是喝醉的时候,另一种,则是生死关头。
只要把这两种都试一遍,那这个人……可以说是没有秘密了。
“我……我……”貊秉忱这话出口,良吉立刻被梗得哑口无言。
毕竟……貊秉忱控诉的这两件事情他是真的都做了,自己做了,还能怪别人说吗?
可他之所以会如此放肆,是因为貊秉忱的纵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