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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 49 章 三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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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那柳小八提着两包卤菜, 照例回家里去。

还没进家门,便听到里头传来的热闹声音。或者确切地说,应该是吵闹声和谩骂声。

这与他早前预想的, 像是周家那般的热闹是不一样的。

再转过前面的巷子, 便能瞧见他家的大门了,只不过这时候却听到邻里的不满声传过来, “巧儿爹, 这巷子又不是你一家人的, 你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这里就算了, 还每日往这里倒尿, 你自己不嫌熏人么”

的确, 柳小八这会儿已经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他一直以为是巧儿的弟弟妹妹们憋不住, 家里的马桶不够使,小孩子拉在门口了。

在乡下的时候,小孩子们有时候也是尿在田边地头, 不足为奇。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岳父大人。

他忽然有些不想走上前去了, 可这个时候回头已经来不及, 叫邻里瞧见了。

柳小八忽然一脸的尴尬, 垂着头想要直接进屋子里去, 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岳父的尿壶上面, 黄色的液体还在尿壶嘴上嘀嗒嘀嗒地朝门槛上滴。

他不禁觉得一阵的恶心,“爹, 那屋后不是有桶么”怎就倒在大门口了。

巧儿爹垂着头研究自己的尿壶, 压根没看到柳小八眼里的不满,“家里这许多人,桶一下就满了, 这城南可真是寸土寸金,连个屎尿都要花钱叫人倒。”然后开始感慨在城北的时候怎样方便。

那邻里却是看到了柳小八对巧儿爹此举的不满,便也趁机道“咱们邻里邻居,这巷子里天天要过人,你自己也上心些,别弄得乌烟瘴气的。”

这话却引得巧儿爹不高兴,移动着那微驼背的身影追上去,“你几个意思,什么乌烟瘴气的,你给我说清楚”

他虽是病体,总是喊这里疼那里痛的,但这声音却响亮不已。

柳小八只觉得有些丢人,腾出一只手将他一把拉住,“爹,咱先进家里去。”

那邻里也趁机走了,看着巧儿爹那撒泼的样子,是有些怕他拿那丑熏熏的尿壶砸自己,急忙家去。

柳小八一番好言语,也把巧儿爹给劝了进去。

他家这院子并不大,一来是当初手里银钱有限,二来又是只有他和黄娘子住,才买了这一处院子的。

可如今家里一下住了这许多人,巧儿的七八个弟妹都挤在这院子里玩耍,原本黄娘子在墙根下面种的菜,这会儿早就被踩没了,七八个弟妹坐的坐在地上,一个个浑身脏兮兮的。

这叫他想起了灶神庙里那些乞丐们。

“巧儿。”他朝屋子里喊了一声。

但巧儿还未出来,这些个弟弟妹妹却早将他给团团围住,三下五除二把那油纸给撕开,把卤肉和卤菜全都分了去。

他想去夺过来,却见他们那脏兮兮的手,心理上还是觉得有些恶心,便只能作罢,“下次洗了手再吃。”

巧儿已经出来了,见弟妹们已经将柳小八带来的卤菜给分了个干净,不由得将画得细细的眉毛皱起,“你怎么不多带些每次都这么点,哪里够吃”

柳小八这会儿想起叫香附说,脸上不觉火辣辣的。这东西是不值钱,但因他没有和周梨说,还每次都趁着周秀珠出去的时候包起来,这心里多少是有些觉得心虚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和周梨开口。

当下听到巧儿的话,“我打算明儿就不带了。”

“为什么不带”巧儿声音一下拔高了许多,并没有在街上卖花时候的那种温柔。

就很奇怪,明明他们成亲才没几天,巧儿就忽然变了。

“这样不好。”他现在心里还担心,香附肯定会告诉阿梨,到时候自己要如何同阿梨说

巧儿打量着他,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看透一般,环手抱胸靠在身后的门框上,“有什么不好的你整日在周家做牛做马,拿点边角怎么了再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边角料你就是不拿回来,最后她不是都送给那些要饭的么。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弟弟妹妹们,还不如那些个要饭的”

柳小八嘴巴从来不善谈,面对着巧儿的咄咄逼人,他只能无奈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这东西再怎么不值钱,那是阿梨家的,要由她来做主。”

巧儿呵地冷笑了一声,“我早前以为你是个出息的,才跟了你,没想到你竟是个窝囊废。”然后指着门外骂“平日里叫邻里欺负我爹娘就算了,你自己还欺负我,你说你那心里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然后捂着脸,呜呜大声哭起来。

柳小八一时只觉得头昏脑胀的,又见岳父岳母冷冷看着自己,身后院子里又是那七八双眼睛,急忙将巧儿拉着进屋去,好言解释着“我哪里是个那个意思,只不过我也是给人做工的,周家对我又好,我不能得寸进尺。”

“周家对你好,难不成我对你就不好了”巧儿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质问着他。

“你对我也好。”柳小八看着她哭得那般楚楚可怜,总是有几分心疼意思的,走过去将她搂住,“都是我的不是,你莫要再哭了。”

到底是小年轻,又是才新婚,如今见那窗户外面已经彻底没了亮光,晓得是天黑了,如今搂搂抱抱的,一个推一个哄,不觉间便到了那床上去。

一番春光,两人散着头发靠在一处,那巧儿到底是年轻,如今那脸颊上带着一层桃花般的粉红色,越是诱人。

柳小八怎么瞧都瞧不够,一时觉得自己也是走了大运,没爹没娘的,还能娶了她这样的美娇娘,该是捧在手里好好疼爱才是,竟然为了些卤菜边角料同她生气。

一时后悔不已,将那纤细的腰身搂得靠近了自己一些。但不知怎的,又想起老丈人在门口倒尿壶的事情,忽然便觉得那股子尿骚味就在鼻子边上。

他这莫名其妙的变化,巧儿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只一把将他推开,“你又板着一张脸作甚好似哪个欠了你的银子一般。”

“没。”柳小八连忙赔着笑脸哄着她,又重新将人给圈了怀里来,“你和爹说,叫他别往门口倒尿了,咱自家也要从巷子里过呢”

巧儿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事,嘴上是应了,却又不满道“他一辈子都这样过了,这会儿叫他改,我看怕是难。”又问是不是邻里说了什么

柳小八摇头,“没有的事,只是我觉得不好。”

“你莫要哄我,你不在家的时候,你不知道外头的人都怎么说我们。”巧儿忽然有些生气,然后伸手去掐了柳小八有些肥胖的腰一把,“都怨你,若是你能买大院子,咱们何必住在这里,叫那些人糟蹋人”

她一下来了火气,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再也没有刚才床上的千百般温柔,只有些像极了那些个骂街的泼妇,“什么东西,他们嫌吵嫌脏,自己出去买大院子,没本事就把嘴巴给闭上。”

又说自家在城北的时候,哪家不是这样过日子的就没见过这样事多的。

柳小八去过城北几次,但都是局限于那大街上,又或者是云众山他们那边。

巷子是比这城南狭小了许多,但也没有多脏乱啊。

最起码那巷子里的人,晓得要将屎尿都放在恭桶里,等倒夜香的来收,而不是随意地泼在自家门口。

他张了张嘴,想试图和巧儿说些什么,但面对着巧儿此刻因为张大嘴骂人,而显得有些扭曲的面容,竟然有些害怕。

然后便将那些个话都吞了回去。只想着自己每日早出晚归,也就是回来睡觉罢了,也就忍一忍。

至于隔壁邻舍,那自己也没法子。他们真要嫌弃,那就像是巧儿说的那样,自己搬到别处去。

一面起身穿衣裳,要去做晚饭。

巧儿像是才想起什么,只忽然朝他伸手。

柳小八一脸茫然,似有些不解她这是何意“怎了”

“钱啊,家里都要没米了,你倒是在周家那边吃个满嘴的油,可怜我们一家十口人,在这里吃糠咽菜的。就叫你带些边角料回来叫弟弟妹妹们解解馋,你还觉得占了人家店铺便宜,我说你真是个猪脑子”说着,只将那要钱的手去戳了柳小八的脑门一回。

然后也不等他拿钱了,自己起身去他口袋中翻找,但最终却只得了几个铜板,不禁皱起眉头来,“你的钱呢”

柳小八这会儿还在消化巧儿的话,心想自己前几日不是才将银子都给她么怎么就没钱买米了当下见她一面在自己衣裳里翻找,一面问,才像是恍然回过神来,反问着“我不是才将家里的银子都给了你么”

成婚要大操大办,他也是按照巧儿的意思,叫她风光嫁过来了。

为此将自己原本存着要像是周梨那般买大房子的钱都给花了进去。

“就那点”巧儿那两道细细的眉毛几乎要皱成一团,有些难以珍惜地问他。

柳小八只解释着“咱们俩成亲,你要好缎子做的衣裳,又要雇轿子什么的,还有彩礼钱,这七七八八的,也是将我这几年的积攒的银子给花得差不多了。”

巧儿不敢相信他这话是真的,但是她又自认为是了解柳小八的,见他那表情,便晓得果然是没有钱了。那心里一时间只觉得空落落的,“你在周家柜上日日自己收账,你就这点钱”

然后气得去拍打柳小八,“你真是个没有脑子的,守着钱你都不会发财”

柳小八这最后的底线还是有的,“阿梨他们信我,不单是因为我们一个村子逃难出来的,更多的还是因为我这几年在柜上,从来不多拿一分银子。”

“哪个叫你拿了我时常在对面卖花,也看出来了,她那里几乎是每月才盘账一次,既然如此这些钱不都在你手里捏着么你个死脑筋,真是天生的穷苦命你就不晓得拿这些钱出去放印子钱么,几天就收回来了本钱,那利息可是你白赚的啊。”

印子钱这事儿,周梨说缺德,所以柳小八是不敢做的。

当下只将巧儿的话打断“这事儿行不得,若是叫衙门里晓得了,也是要拿去蹲大牢的。”

巧儿却是不死心,“你不说我不说谁晓得反正你自己想,那钱放着也是白放着,不如拿出去给急需用的人,能帮了人家的大忙不说,回头少不得还要拿几个利钱来感谢咱们,这不是跟做功德一个样子么。”

果然,换了这样一个说法,柳小八有些被说动了。但也没有马上决定,总是觉得这样怕周梨晓得了不好,但见巧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盯着自己,又不忍拒绝,“那你容我想一想。”

然后才问起巧儿,这钱都花到何处去了

巧儿不悦地撅着嘴巴,“我能花到哪里去你那点银子难不成还能到外面养汉子不是我爹娘要吃药,弟弟妹妹们又还小,从小过的都是苦日子,糖味一年到头都没尝过几回,我这做姐姐的,怎么忍心。”

又说大家的衣裳都破,所以也扯了些布,准备给他们做衣裳。

柳小八想着那些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弟弟妹妹们,也只好作罢,自己这个做姐夫的的确该给他们裁一身衣裳的。

但自己这个月的月钱还暂时发不了,便道“那这些天,就委屈你们了,米没有了我明日我来想法,只不过旁的怕是要仔细些,要买什么,等我发了月钱再说。”

巧儿知道见好就收,也没有再逼下去,只一番温柔小意地抱着他亲了几口,然后便也是善解人意道“你也累了一天,好好休息,我去煮饭,到时候叫你。”

不过等她饭煮出来,柳小八早就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所以柳小八再醒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饭菜锅里干干净净的,跟叫那耗子光临过一回。

只能喝了两口水,然后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便听得那头房间里吵闹不已,又是巧儿的几个弟弟妹妹在打闹了。

他可管不得这些事,又想着已经不早了,连忙起身来。

巧儿叫他给惊醒,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一回。“你上周家那头去吃吧,我再睡会儿。”

柳小八原本还想吃了再去的,但是叫巧儿这样一说,也只好点头应了。

他便这样空着肚子,一路到了铺子里,却见铺子已经开了门,见着昨儿和自己起了嘴角的香附在柜台前面。

隔壁的绣铺虽也开着门,但并不见周秀珠,他只硬着头皮进去,要去拿了那往日的围裙和袖套穿戴,就听得香附冷冷说“姑娘在后院等你呢”

“哦。”按理说整日守着这卤菜铺子,不晓得每日经他手切的卤肉又有多少,柳小八早就腻了的。

想是昨夜没有晚饭,今儿早上也没进米,这会儿看着那才从卤锅里捞出来,冒着热气的菜肉,他竟然觉得有些垂涎欲滴。

但也只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朝着后院里去。

不赶巧,早饭已经吃完了,只有安之在收尾。若是往常,柳小八肯定便去自己拿碗舀着吃,但是如今他却不知怎的,不好意思了。

又见周梨果然在等自己,便只能垂头过去,“阿梨,你找我”一双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鞋尖瞧,不敢看周梨。

饭桌上只剩下安之一个人慢吞吞的,叫周秀珠催促着,想是见了柳小八,他急忙匆匆扒了碗里剩下的粥,将碗递给周秀珠,然后朝外跑了出去。

周秀珠将桌面剩余的碗筷收拾了出去,一时间厅里便只剩下他两个了。

周梨这一大早吃完早饭,就在看账簿子,眼下听到他的话,才抬起头来,“你如今也成婚了,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柳小八一听这话,心里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只急得脱口便为自己辩解着“阿梨,我只看巧儿她弟弟妹妹们可怜,也就拿了个两三回,你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事情,便将我打发出去吧”

周梨淡淡一笑,“你不要紧张,我只是与你聊一聊罢了。”

柳小八放松了一口气,这样站着和周梨说话,也叫他十分不自在,只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却又听得周梨说,“想想当年咱们在那村子里,又是山里的野兽又是外面的暴民,那时候能活下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不过也是老天爷垂怜,如今咱们不但活着,且都还好,你甚至已经成家了。”

她说着,看朝了柳小八。

其实她今日还很客气,并没有柳小八所预料中的那种冷漠。

可偏偏是她这样同自己客气说话,叫柳小八觉得如坐针毯,心里莫名慌里慌张的,“你还是怪我的。”

周梨摇着头,“这有什么可怪的你也说了一些边角料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只不过这件事情叫我忽然反应过来,你如今成了婚,要自己当家,这样一大家子都要指望着你吃饭,总是在我这里做个小工,又学不得什么手艺在身上,终究是耽误了你。”

柳小八倏地一下站起身来,这会儿不但是心里慌,而是面上都表现了出来,“你就为了这个,要将我打发走”他忽然有些生气,气周梨不在乎这么多年的情义,轻轻松松就要把自己打发出去。

周梨却没理会他的大呼小叫,只喊了一声莫元夕。

很快便见莫元夕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个两锭五两重的银元宝和一些细碎的银子。

他看着那银元宝,就更急了,忙朝周梨看去,“你到底什么意思”

莫元夕却直接将那银元宝塞到他的眼前来,“你自己要当家,那么多人要吃饭,只靠着店里这点工钱,是断然不够的,姑娘也是体恤你,放你走,还额外送你十两银子,好叫你便是想做个什么小生意,也能有本钱在手里。”

那俩元宝,却好似会烫手一般,有些沉甸甸的。柳小八看朝周梨,“阿梨,你就这要这样冷漠绝情”

周梨吐了口浊气,抬起头看朝他,“从前在乡里的时候,咱们总是听到大家说一句远香近臭,那话我当时不懂,现在却是明白了。如今我们的情义还在,若继续挨在一处,迟早是要给磨完的。”

一个花慧就算了,她怕再拖下去,柳小八也变成下一个花慧。

那桐树村,可是真一点念想也不给自己留了。

再有想到柳小八为了这巧儿,黄娘子都能不顾,那是他的亲婶婶啊。

而自己和白亦初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他人生十几年里的玩伴罢了,往后他的人生还长,这十几年的玩伴能有什么份量

柳小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周记出来的,只是走出十来步后,有些忍不住停下脚步,扭头朝柜台里看。

原来自己的那个位置上,香附正笑眯眯地给人称着卤菜。他一时有些茫然,拿着那些个银子,不知道该哪里去

自打离开村子后,他就一直跟着周家生活。

确切地说,是靠着周家活命的。到了这城里,也从来未有过其他的想法,本来一直都安安稳稳的,他不知道怎么就会为了一点卤菜而将自己打发走呢

他心中对周家一会儿觉得全靠着他们,自己才好好地活到今日。一时又觉得周家无情,全不顾旧情就这样把自己打发了去。

两个思想在心中来回交替扭打,最后终究是愤怒占了上风。然后他便心安理得将银子揣了,往家里去。

一路上也盘算着做什么营生好,总不好坐吃山空,更何况昨儿晚上巧儿还说没米了。

想到这里,他绕道去了米铺子里,只要了十斤米,扛着往家里去。

这会儿门口才泼完尿,甚至还有些粪便,引了两条野狗凑在门口舔舐。柳小八皱起眉头,垫着脚尖垮到门槛,将门推开。

巧儿的弟弟妹妹们已经挤在了院子了,大的带着小的,或是抱着那还不会走路的。

见着他来,手里还有东西,一窝蜂般围了上来,吵吵闹闹地喊着姐夫。

想是听到了声音,巧儿从厨房里出来了,看到他肩上的米,顺手给接了过去,“从周家拿的”她想着这当头,该是没空去米铺子买米的。

何况昨儿不是才和自己说没钱么。

柳小八却闻着厨房那里传来的鸡蛋香气,越发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你先给我整一口吃的来。”

已经要进厨房门的巧儿回过头来,“你没在周家吃啊”

“没,以后也不去周家了。”柳小八有些等不及了,只跟着她一起要进厨房去。

巧儿却听到他这话,心中隐隐有几分不祥预感,“你这话几个意思”

柳小八只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抬起厨房里那放着煎蛋的面条就要吃。

巧儿急忙伸手拦了过去,要将碗夺过来,“你别动,这是给我娘的。”

柳小八闻言,放了下来,去端另外一碗,然后要捞锅里另外一个鸡蛋。

又听巧儿说,“这个是留个大弟的,他在长身体。”

柳小八方去自己筐里拿鸡蛋,但仍旧叫巧儿拦住,“就剩下那么几个了,你就给留着,我娘如今又有了身子,该吃些好的补一补呢”又说柳小八怎么那样嘴馋在周家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要和自己的老娘和弟弟争一个鸡蛋。

念叨了一回,才想起正事,“你刚才那话几个意思”

柳小八眼睛却还盯着那几个鸡蛋看,眼下听到她还喋喋不休,只忽然有一股怒火冒起,“什么意思我叫周家赶出来呗。”心下想,若不是自己可怜她弟弟妹妹们,不拿那边角料,阿梨怎么会如此冷漠就打发了自己

巧儿听得这话,愣了一回,才想起继续挥动手里的锅铲子翻鸡蛋,“怎么就被赶出来了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还有你朝我嚷嚷什么,又不是我赶走的你,有本事你朝周梨嚷去”

越想越气,自己本来瞧他还算老实,可嫁过来没过几天好日子,他就说没了钱。

没了钱就算了,自己替他想办法,周家柜上那都是现成的。

可偏偏他又叫周家给赶了出来。当下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是委屈,哭了起来,“我真是命苦,怎么就千挑万选,嫁了你这样一个没出息的玩意儿那周家也着实是狠心,你们也是十几年的情义,说撵人就撵人,果然这有钱人都没有几个好的。”

柳小八终究是心软的,看到她哭得泪水涟涟,也晓得自己不该朝她发脾气,只走过去捡起锅铲将那鸡蛋捞出来,“可快别哭了,我正好也不想在周家干了,每个月也没多少工钱,叫咱们过得紧巴巴的。”

巧儿也不是那不知轻重的,见好就收,只拿一双朦胧泪眼看着柳小八,“那你什么打算”

柳小八笑了笑,掏了怀里的银锭子给她瞧。

巧儿看了果然喜开颜笑,伸手忙将那银锭子給拿了手里,左摸右瞧的,好似怎么都看不够,“我的菩萨,我长这样大,还是头一次亲手摸到银锭子,原来一大块银子,摸起来是这样的感觉。”

柳小八看她开心,脸上的笑容也浓了几分,一改刚才的愁云惨淡,“我回来的路上想好了,我柳小八又不是大街上那些懒货,又是会做卤菜的,回头咱们自己做,弄个摊子就在咱这街上。”

“你晓得周记的卤料方子”巧儿万分欢喜,但却不是想着拿来自己做,而是给卖了出去。

柳小八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打算,只点着头,“亏得她从前没想着要防备我,不然如今我是真一点手艺没有。”好在现在也会卤肉,也卖了好几年,等自己摆了摊,便将那些个熟客都挽过来。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哪里不仁义了。反而认为周梨这样绝情对自己,就早该想到会有这个结果。毕竟自己也要生活不是

反而是周家,如今家大业大的,又不靠这卤菜铺子过日子,倒不如让自己这个穷人把这份钱挣了。

说干就干,吃了素面条,他便去街上买卤料买大锅,当天晚上回了家里,便开始研究起这熬卤汁。

第二天一早又去市场买菜。

只不过那些菜才进卤锅,他转头去马桶上蹲了一会儿的功夫回来,就闻着院里全是卤香味儿,巧儿的弟弟妹妹们罕见的都在堂屋里坐着,他只觉得奇怪,探了头进去,却见自己那本该在卤锅里的菜,如今都在桌子上,一帮大小孩子齐刷刷的围着,巧儿正在给他们分猪脸肉。

“你们干什么”这是他明日出摊要拿去卖的。

柳小八气夺步进去,从大家手里将那卤菜都抢过来。

只不过他一双手哪里抢得过那许多双手反而因为他这一声怒吼,小的弟弟妹妹们开始哭闹起来,鼻涕泡一头吹,掉在上头,只叫人觉得恶心不已。

巧儿也很气,声音也比她还要大“你吼什么从前不是自家卤,看人脸色吃就算了,如今自己卤,还要看你脸色,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做是一家人”

一句话将柳小八满肚子的怒气都压住了,只一头劝着自己,罢了罢了,等他们吃腻了,就不吃了。

吃腻了好,免得自己每次卤菜都要防着。

心里这样想,转头进了厨房,只往卤汁里撒了几大勺子的盐巴。

然后任由熬着,自己又去买菜。

只不过这个时候买不了什么新鲜好菜好肉了,所以他买得少。

第二天一早将重新卤好的菜和肉装了盆子里,背着往街上去摆摊。

也不去远,就在自家这附近的街上。

却不知巧儿爹他们屡教不改,只将那原本干干净净的巷子弄得满是屎尿味道,早就叫邻里们十分不满。

如今大家瞧他卖卤菜,晓得他是自己家里做的,虽是比那店铺里便宜,却是无人敢买,只觉得那般环境里做出来的东西,没准里头有屎有尿呢

可柳小八不明就里,哪怕这些菜和肉是他自己辛辛苦苦认真洗干净的,只是在街上拦着人买,人家都只皱着眉头摆摆手。

又不和他说缘由。

本地街坊嫌弃脏,不愿意买,路过的人见着他这里没生意,只觉得不好吃,自然也不去问津。

如此一来,他竟然是一天里,半两卤肉都没卖出去,眼见着天黑了下来,只垂头丧气地回家去。

他没卖出去卤菜,全家都高兴,又有得口福了。

巧儿却见一点没卖出去,心里很是怀疑这卤方的问题,夜里只朝柳小八确定,“你这卤方,果然是周家的”

“自然是的。”可为什么他就卖不出去呢难道周梨在外诋毁他了

“既然是,那怎没人买不过我吃着,味道都差不多,该是出不了错的,但现在没人买,这方子我拿出去,人家也不信。”巧儿百思不得其解。

柳小八却听得她要拿方子出去卖,猛地一下从床上翻身坐起来,“你想卖方子”

黑漆漆的屋子里,巧儿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是打听过了,若方子是真的,能买二十两银子呢你想想这么一大笔银子,靠你整日上街摆摊,得多久才能赚回来啊”

柳小八却还是有些良知的,只摇着头,“卖不得。”他虽然是记恨周梨冷漠绝情,但也晓得这种事情做不得,不然一辈子要叫人戳脊梁骨的。

“为何卖不得”巧儿有些不高兴了,暗里戳了他一回,“周家不仁在先,你不会现在还拿他们做朋友吧”

又冷笑了一声,“可算了吧,人真拿你做朋友,怎么这么些年,人家都飞黄腾达锦衣玉食了,你却还只是个卖卤菜的我看他们对你还不如那个狐狸精呢那狐狸精如今手里可管着茶叶铺子”

莫元夕生得好看,所以巧儿一直这般称呼莫元夕。

又想到莫元夕一个外人都能管着一家大铺子,就越发嫌弃身旁的柳小八,“你也真是没出息,竟不如那狐狸精,你但凡是会说几句好听的,怎么可能会落得这般田地周家也是无情无义,拿你做个长工看待,这如今不高兴了,一脚便将你踢开。”

这些个话,听得多了,总是让人觉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了。

让柳小八开始埋怨起周梨来。

“你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家简简单单就这样将你打发了,你也不吭一声。”巧儿想着周家那样家大业大,却没给柳小八一丁半点的,只觉得 不拿柳小八做人看。

她这样在一旁煽风点火的,那柳小八到底是有些迷了心智,这会儿是真把周梨记恨起来了。

但是卖卤方的事儿,他仍旧是不同意。不是他多仁义,而是觉得这卤方眼下就自己和周家知道,若是卖了出去,买家必然也是要做这卤菜生意的。可自己又不会旁的,肯定要继续做这生意,到时候不是平白无故多了个竞争对手来

而且方子只能卖二十两,可是如果自己卖卤菜,那是能卖一辈子,甚至是可以传给儿孙的。

到底哪个最后赚的钱多,他心里是有数的。

重新倒在床板上,在心里复盘今日为何没卖出去最后想来想去,就是这条街上的酒楼小馆子都太多了,不管是家常小菜或是山珍海味,大家都吃够了,自然是不会想着自己的卤味。

便决定后天去另外的一条街上摆摊。

又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睡着了的巧儿,心想她若是能帮自己就好了,这样白天她在家里卤肉,自己就能出摊。

而不是自己去买菜回来,还要自己卤,这白白耽搁一天,等于一个月里只能卖半个月。

这样就算真有生意,但也是好赚了一半的钱。

便想着明日和巧儿商量,叫她腾出手来帮帮自己,岳父岳母那头整日在床上躺着,但他看着又不是不能起来,能到门口去倒尿抛屎,自然肯定是能去厨房自己做饭的。

又忍不住想,岳母都这把年纪了,还要生孩子,明年家里又要添一张嘴。

而小的弟弟妹妹们,就叫大的看着。

他就这样想着睡过去的,第二天便和巧儿商议。

巧儿一听,两条细细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你说什么你当初不是说得好好的,往后不会再叫我受苦,上街去卖花瞧人脸色的,怎么才几天,你便要我做这干那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一面捶打起柳小八。

那眼泪又来了。

以前柳小八觉得周秀珠和元氏是真能哭,动不动就掉眼泪。可是他现在发现,她们俩掉眼泪,不叫人生烦。可为什么自己看着巧儿掉眼泪,反而觉得心里不爽快呢

明明巧儿比周秀珠和元氏都年轻漂亮,这哭起来该是更叫人心疼才是。

但他就是觉得烦,心里莫名就生了厌。也不想去劝了,只有些疲惫地说道“那随你吧。”

等出了门,远离了门口那臭味,他忽然开始怀念起婶婶娘子在的时候,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即便是养了几只鸡鸭,但也干净得很。

而且自己每日回来,便是自己从周家那边吃了,家里也给留着夜宵。

更不要说早上必然有粥有面条有饼子,肉和蛋也永远都只会出现在自己的碗里。

可自打和巧儿成了婚,自己连吃个鸡蛋的资格都没有了。还有身上这衣裳,也满是污垢了,巧儿也没想着帮自己浆洗一下。

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和自己所预想的热闹日子一点都不一样,巧儿也不像是成婚前那样温柔体贴,说不赢自己的时候就哭,还总骂自己没出息。

试问哪个男人,愿意听自己的女人说自己没出息

他就忽然来了一股子恼意,一时也没留意着撞到了人,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跌在了他的怀里,他条件反射忙伸手去扶着,却发现对方纤纤细骨,满是娇柔,迎面扑鼻来了一阵香味儿。

竟是个姑娘家,他吓得忙松开手,慌里慌张局促道歉,“这位姐姐对不住了。”

那姑娘却比他要大方几分,只拿团扇掩唇笑着,“你唤哪个做姐姐我有那样老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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