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也跟着开口道:“母后,我觉得弟弟的话有些道理。君子六艺,不可只学这诗书,若是过分注重书本,到时候成了个文弱书生可不好了。”
“姜将军虽是武将,但父皇也夸他文武双全,乃是不可不多的良将!母后不妨让姜将军来御书房给我们讲解兵法,许是二弟能听进去一些。若是不合适再换也行,再者,指不定姜将军知道朝中的哪位大臣讲课的本事好,给我们换个老师也说不定……”
大皇子一桩桩说道,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可以找姜言衡进宫来讲课。
皇后原先便打算拉拢姜言衡,可惜的是,姜言衡不给她这个机会。
如今两个皇儿都喜欢他,想喊他进宫,也是一个机会。再说,让姜言衡教两个孩子一些本事也不差。
皇后想罢,认真道:“明日我再问问姜将军。”
“太好了!母后您真对儿子真好!”二皇子笑容满面贴上前道,又立马关切道:“母后您累不累,儿子给您捶背捏肩!”
见儿子如此孝顺自己,母子关系从前,皇后自是乐得享受这一切。
大皇子则是在一旁默默笑着,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
自家弟弟在想什么,他清楚得很。
无非是不想上课的时候,想跑出去找人带着他玩。
如今姜将军在了,便能抓着他一起去玩了。
殿内的几人想着姜言衡,都盼着他入宫效力。
而姜言衡本人,却是在出宫以后换了一身衣服,去了京城巷中的一个小院。
深秋的雨很凉,落在人身上,丝丝点点的,把寒意粘在衣服上。
姜言衡举着一把手下了马车后,便有守在的门边的仆从打开了门,让姜言衡径直进去。
若是知晓姜言衡的身份,不免有人怀疑一番金屋藏娇。
里面藏的可不是什么娇客!
戚长宪是昨晚出的天牢,一出来就被暗蓝领到了这个地方。
这宅子是姜言衡的,里里外外的人手都是姜言衡的。
除此之外,他还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心都有几分向着姜言衡。
暗蓝昨夜到现在,可说了不少姜言衡的好话,虽然主要说的是这宅子和饭食,可就是离不开姜言衡的布置。
戚长宪听罢,并未有什么反应。
倒是在天黑光淡时,暗蓝贴到了戚长宪的身边问道,是不是该跑路了?
虽然宅子周围守卫森严,很难跑出去,但只要努力一把还是有可能的!
戚长宪听罢摇摇头,简单答了一句快了。
果然,这第二日姜言衡就自己过来上门拜访了。
听到姜言衡来的消息,戚长宪还出了屋门迎接。
“姜将军!”戚长宪行礼道。
“戚公子……”姜言衡顿了顿,走到廊下后,把油纸伞交给旁边的仆从,跟着走了进去。
几人陆续进屋以后,仆从把屋子门给关上了。
“这些日子,有劳将军费心了!将军之恩,吾必铭记在心。”戚长宪开口道,感激姜言衡为他所做的。
除开这天牢中的事,还有他利落被放出来的事情。
蓝山道人的所作所为,戚长宪在天牢里面已经听说了。
按理说,他是蓝山道人的弟子,逃不过一个死罪,便是死罪逃了,还有活罪难免。
加上戚长宪听说跟自己同一批选中的人,多多少少受了刑罚,而自己一直安然无恙时,他知道这其中少不了姜言衡的动作。
“无碍!小事,戚公子莫要跟我客气!”姜言衡道。
两人相互客气了一番后,姜言衡就正事开始说起来。
“不知戚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回北歧,还是打算今日一直在我大靖待着,隐姓埋名?”姜言衡问道,眸中带着几分锐利。
关于自己的去留问题,戚长宪知道,这事有些尴尬。
不过,姜言衡应当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药王谷那场刺杀,姜将军可还记得?”
“记得。”
“那是我父亲所为。”
戚长宪说这话的时候风轻云淡,好像在说今日的天气很好一般。
姜言衡听罢虽有几分同情,但他更关心的是,为什么一个亲生父亲会来追杀自己的儿子。
“我自幼去了药王谷治病,在那里待了许多年。将军在药王谷见到我时,我一直戴着面具,是因为这毒发的时候,我浑身会浮现黑色的条纹,便如这地狱的恶鬼一般。”戚长宪说罢,语气倒有几分怀念。
这事姜言衡知道,后来阿菱身边的人告诉了他,还说了阿菱不小心弄掉了戚长宪面具的事。
“我父亲视我为不详,视我为北歧皇室之耻辱,便一直想杀我。不瞒将军,我从小到大遇见来自的父亲的刺杀不止一次两次了……”戚长宪说着,语气中忽然带了几分伤感。
确实追杀过两次,不过他父亲想杀他很久了,也不差这些脏水,戚长宪索性都泼了过去,让自己瞧得可怜些。
姜言衡在听这些话的时候,皱起了眉头。一个孩子生下来就被自己的父亲不喜欢,还要杀了亲子。
姜言衡也是当爹的,他难以想象,一个人到底要有多狠心才能这般,追着自己的儿子杀。
只记得在阿菱出世的时候,他满心欢喜,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人。
“我若回北歧,定是死路一条。人活这一辈子,纵然几十年都是一条死路。可对于我而言,我能瞧见这日月星辰,能闻到这鸟语花香,吃到世上的珍馐佳肴,自是不会轻易寻死,也不会死在我父亲的手上。”戚长宪依旧语气淡然,淡然中带着几分伤痛。
“所以你以后都在大靖待着了?”姜言衡道。
“我只想活命而已!求将军给我一条生路!关于我的身世,只有我祖父一人知道,戚家其他人都不知晓。祖父这些年一直守口如瓶,没对外人透露过,也不曾利用这些消息来谋取什么。也求将军放我祖父一马,放过戚家的人……”
“若将军实在不愿看到我,我可以自己走。”
姜言衡品着这些话,觉得有些耳熟。
上辈子这些话在他们那里叫什么来着?
茶言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