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晚上七点，唐雨瞳如约而至。 方栖泽刚开门，就看到唐雨瞳提着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的，全是他的东西。 唐雨瞳提着行李箱的样子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一幕像极了他曾梦见的画面，她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从此入住他家。 然而事与愿违。 “你的东西，都在行李箱里。”唐雨瞳开口对他说，眼神却有些刻意地看向别处。 “进来吧。”方栖泽满脸阴沉。 “不用了。”唐雨瞳拒绝，态度已然是明显的回避。 “糖糖，进来一下吧，我还有话要对你说。”方栖泽的语气接近恳求，他的眼里酝酿着情绪，看似粉饰太平的卑微，实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唐雨瞳还是心软了。 方栖泽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而后牵着她的手来到屋内。 然而唐雨瞳刚踏进房间一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方栖泽家偌大的客厅里，被覆上了整整一层厚厚的玫瑰花瓣，就像是下了一场玫瑰雨，美得惊心动魄，别具浪漫。 看她一脸疑惑，方栖泽从身后将她抱住，凑在她耳边说道：“糖糖～生日快乐，这是我专门找人弄的，你笑一下好不好？” 说着，方栖泽埋首于她的脖颈，深吸了一口气，顿觉心头舒展。 真的，好香啊...... 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唐雨瞳整个人都还是懵懵的状态。 许久，她才开口：“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 “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栖泽笑了。 是的，唐雨瞳从未告诉过他。 可在方栖泽还不知道她去华西医院工作时，曾无数次去川桥大学寻她。有一次，他无意中看到了优秀毕业生的宣传框，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名字，不由停住脚步，开始仔细阅读与她有关的文字。 12月24日，正好是平安夜这天。 “是糖糖太优秀了啊，优秀毕业生的宣传框内有你。”方栖泽凑至她的脸颊，亲了她一口。 “谢谢。”唐雨瞳从他怀中挣脱，不自在地说道：“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你不用这样的。” 方栖泽笑了，在他眼中，她就是个小姑娘。 他牵着她继续向前走，原来整个房间都布置有玫瑰花瓣，漂亮的气球挂在墙上，气球组合成“糖糖”的字样。除此之外，满桌佳肴，还有一个可爱的蛋糕。餐桌周围，摆放着一圈小猫和小狗的玩偶，个个憨态可掬。 满桌色香味俱全，全是出自他的手艺。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准备生日晚餐，方栖泽乐此不疲。 他回想了一下，他还从未花过如此大的手笔，为女孩子准备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都是他的精心布置，只为了给她的女孩办一场最好的，难忘的生日。 “方栖泽，你没必要这样的。”唐雨瞳皱起了眉。 “我花费了好长时间准备，这是我们在一起后你过的第一个生日。”说着，他将椅子拉出，示意唐雨瞳坐下。 纠结了许久，她还是落座，决定陪他吃完这顿“分手饭”再离开。 方栖泽插上蜡烛，为她唱起了生日歌。 唱完后，他开始慢条斯理地切蛋糕，然后将切好的蛋糕置入盘中，像邀功一般，递到唐雨瞳跟前：“乖糖糖，你尝尝，这是我专门买模具，然后发面做的蛋糕。” “嗯，谢谢。”唐雨瞳接起他手中的盘子，刻意回避来自方栖泽的那道热辣辣的目光，只是一味地低头，专注于自己的盘中之物。 过了一会儿，方栖泽等不及了，就像是一只小狗，急切地等待主人的反馈。 一双又黑又亮的狗狗眼盯着她：“怎么样？好吃吗？” 唐雨瞳只是点了点头。 方栖泽心满意足：“你知道吗糖糖，我会做很多小甜点，甜甜圈，曲奇，奶酪包我都会做，这是我第一次做大蛋糕，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只言片语间，全然是想继续和她在一起的想法，“分手”一词，方栖泽只字不提。 犹豫片刻，唐雨瞳再度开口：“其实......不用的，一个人的口味不可能是固定不变的。” 方栖泽知道她话里有话，也听懂了她的暗示。可他依旧漫不经心地笑道：“没关系的，我可以多学着做更多种类的点心，我学东西很快，你喜欢吃什么我都能会做。” 唐雨瞳沉默了，不再说话，只是继续埋头吃蛋糕。 接下来，桌上的每一道菜，方栖泽都为她悉心介绍，像喂孩子一样，一口一口地夹给她吃。 唐雨瞳几次拒绝，说不用，她自己来就可以。可方栖泽却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喂她。 这般亲昵，就像他们从未吵架，也从未提“分手”二字。 最后，还是唐雨瞳受不了这样暧昧的氛围，她抬头不解地看向他，两人四目相视。 “方栖泽，我吃饱了，谢谢你，我要走了。”说着，她起身便要离开。 方栖泽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摆明了是不想让她走的架势。一整个晚上，他为她准备了生日晚餐，甚至如此刻意地向她求合，他是真的不想分手，就差将“求你不要走”这句话宣之于口。 可唐雨瞳根本不买他的账。 到头来，他除了自我感动，什么都不剩下。 可笑至极。 这也让他彻底知道，唐雨瞳的心，当真是凉薄至极。 方栖泽笑了：“宝贝儿，你是真没看出来，我已经生气了，真的很生气，只是不舍得对你发火。” 唐雨瞳皱眉：“方栖泽，那天在电话里，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咱们分手吧。” 方栖泽依旧是不肯放开她的手。 唐雨瞳深吸了一口气，心一狠，就这样看着方栖泽说道：“你就当和我是随便玩玩，不要当真了。” 见方栖泽迟迟不肯放手，唐雨瞳只好把话往绝情里说，反正说出的话，就如泼出的水一般，收不回来。 方栖泽最后一层底线被攻破了，他一直在忍耐，此刻，心底的野兽被彻底释放了出来。 他猛地将她抱起，突然上升的高度让唐雨瞳吓了一跳，她急忙抱住他。客厅内，有一个长而软的沙发，方栖泽机就这样将她撂到了沙发上。 他看到唐雨瞳明显被吓了一跳，她刚想要爬起，就被他狠狠地摁了回去。 唐雨瞳就这样陷进了沙发里。 方栖泽察觉到她想要说话，就立刻用手将她的嘴巴捂住，她说的话，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方栖泽不想再听下去。 被捂住了嘴，唐雨瞳就像小猫一样发出来了“呜呜”的声音。 他看到唐雨瞳涨红了脸，她眼中的惊慌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方栖泽玩味地笑了，原来她再怎么强势，也不过是一只外强中干的小猫，被束缚住爪子之后，失去了攻击与防御的能力。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双此刻带着水汽的猫眼，一股强烈的征服欲随之而来，一发不可收拾。标记与占有的欲望瞬间冲上了他的大脑，看着她那纤细白皙的脖颈，他直接咬了上去。 脖子上的神经脆弱而敏感，唐雨瞳当下吃痛，身体不受控底向上拱起，像是随时都要向他投降。 以往的每一次，方栖泽都有意地克制自己，可他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方栖泽，你......” 不顾她的反对，方栖泽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可是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眼睛，方栖泽还是心软了，放缓了力气。 她的脖颈处，已然出现了轻微的破皮。 方栖泽冰凉的手轻轻划过她的脖颈，就像是在逗弄一只乖张不听话的猫咪，脖颈是她最脆弱的地方，是她的命脉。这惹得唐雨瞳开始战栗。 他将放于唐雨瞳嘴上的手逐渐松开，终于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镇定了许久，她开口说道：“方栖泽，我一直没有给你说过，我有病，我有情感障碍，咱们真的不合适，和我继续在一起，你迟早有一天会累的，咱们到此为止吧。” 听到唐雨瞳这么说，方栖泽愣住了。 他说不清自己这一刻的心情，用心如刀绞来形容都不为过。 过了一会儿，他将手抚上她的脸颊：“糖糖，我不会累的，你不知道怎么恋爱，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我教你好不好，乖？” 方栖泽的话语里，几乎是带着哄诱。 如果他和她之间的爱情天平注定不会平衡，那么就换他来一步步地走向她，向她彻底倾斜，把所有的爱都给她，他只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离开他。 当然，他也坚决不准她离开。 此时此刻，方栖泽突然想起自己儿时很喜欢的一本书，叫《小王子》。里面有一句话，让他记忆尤深。 ——“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危险。” 初读时他只觉得句子优美浪漫，此刻想起，却别有一番滋味。初读不知句中意，再读已是句中人。 “方栖泽，算了。”她这样对他说。 他知道，她的这句“算了”，潜台词是“我们还是结束吧”。 他彻底被惹怒。 他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摁在了头顶，牢牢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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