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往下看,一位穿着病服的老人正踽踽独行,而从老人身旁经过的,是一位推着婴儿车的新手父母,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 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这句话之所以流传许久,或许就是因为太多交错重叠的时刻将它印证。 比如方才。 一道门,门内是甜腻腻的两人,门外是独自站着的自己。 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走廊尽头的寂静。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白星的声音。 “喂,袁忆,你午饭忘记带走了,你上午刚打完练习赛,体力消耗那么大,怎么不吃饭就直接就走了?” 面对白星的询问,袁忆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我有点事,就赶紧走了。” “有事儿?你不会是去医院看望方栖泽了吧?”白星调侃。 “没有。”袁忆急忙回答:“我是家里有点事。” “哦,行吧,教练刚刚一直在夸你,给你说一声。” “谢了,你入行时间比我长,你也要加油啊。”袁忆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 “行行行,知道了啊,挂了。” - 一连好几日,方栖泽都呆在床上度过,无聊却又甜蜜。 无聊的是他处于正在恢复中,行动受限。甜蜜的是每天中午和晚上唐雨瞳都会陪他一起吃饭,两人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 偶尔方栖泽会软磨硬泡,耍起无赖,强行将唐雨瞳留下来过夜。 两人挤一张床,方栖泽就这样抱着她,什么也不做,便觉得无限美好。 终于,到了方栖泽拆线换药的一天。 唐雨瞳亲自动手,可她还没怎么动,方栖泽就连声嗷嗷,大叫着喊疼。这反而让唐雨瞳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星在一旁不耐烦地翻着白眼,忍不住吐槽:“嫂子,你不会还没看出来吧,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看你拆线,所以一直不停乱叫,要不然你换个人试试,他绝对不作!” “白星你闭嘴!不知道善待病号吗!”方栖泽踹他。 “嗷嗷嗷!疼!糖糖你慢点~” 方栖泽的叫声太过惨烈,让唐雨瞳无法怀疑他这是装的。 “要不......就听白星的,换个人给你拆线试试?” “不好!我就要糖糖!”方栖泽用另一只手抓着她。 看到眼前这一幕,白星后悔不已,他今天为什么要突发圣母心来看方栖泽,结果被强行塞狗粮,简直是咎由自取。 造孽造孽! “那你忍一下。”唐雨瞳微微蹙眉。 “好~” 在接下来拆线换药的过程中,方栖泽怕她真的要换人给他拆线,于是就一声不吭。 他确实是装的,这点疼痛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他就是想让她心疼。 今天是周五,方栖泽拆线上药完毕后,已然是下午六点。今日出院之后,他还要按时到医院复查。 三人走到楼下后,白星决定不再当那盏又大又亮的电灯泡,立刻找了个借口开溜。 白星走后,方栖泽看着唐雨瞳,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去你家养伤。” “不行。”唐雨瞳当即拒绝。 “为什么?我目前还在恢复期间,还要定期去华西医院复查,你家离华西医院近,而且你是医生,我是病人,你照顾我,理所应当。”方栖泽大言不惭地强词夺理。 见唐雨瞳默不作声,一幅不想再理他的架势。 方栖泽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曾听身边不少人说,他长了一幅妖孽的长相,一双桃花眼里有说不尽的风流多情,直勾勾看人时,一眼就能把人给打透。 此时此刻,方栖泽正认真贯彻着这一点。 果然,唐雨瞳看他不到十秒就别过脸。 方栖泽知道,唐雨瞳还是妥协了。 唐雨瞳开车载着他来到小区楼下的一个小饭馆,两人简简单单地吃了顿炒面当做晚饭。 吃完饭后,已是夕阳西下。 秋日的夕阳磅礴壮阔,却又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苍凉。 两人牵手走进小区,时时晚风拂过,唐雨瞳的发丝随之飘动。 真的好美...... 让他心醉。 方栖泽忍不住吻向了她。 正当两人情浓之时,突然出现的犬吠声打断了二人。方栖泽向前看去,原来是小区中的一只大狗正在追着一只小猫。 大狗不识相地冲着小猫“嗷嗷”乱叫,直接贴到了小猫身上。小猫也毫不客气,一连赏了大狗好几个“喵喵拳”。 唐雨瞳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方栖泽忍不住调侃:“那只小猫真像你。” “你说什么呢,难道那只狗是你啊。” “也不是不行。”方栖泽大言不惭:“汪~汪~” 唐雨瞳还是没忍住笑了:“你干嘛啊,幼不幼稚。” “汪~汪~”方栖泽嘬了她一口。 打打闹闹中,方栖泽被唐雨瞳带进了家门,登堂入室。 空气里弥漫着的,是淡淡的栀子花香气。 这个清新淡雅的味道,总能让方栖泽感到安逸舒适。 他再度走向茶几,翻开其中一本收藏册,然后又准确地翻到了那一页。果然,页尾空缺的位置被补齐,就是他在比利时酒馆里掰手腕赢得的那枚。 他不禁笑了。 是他,把那个空缺位补齐的。 他想让她相信,世界上还是有十全十美的事物的。 唐雨瞳走了过来,看到了方栖泽正在翻阅的那本收藏册,就这样甜甜地笑了。 方栖泽一下子愣住,心里就像是被抹了蜜一般。那枚瓶盖,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默契。 他疑惑却能理解那枚瓶盖于她而言的意义,只是她永远不会知道,为了得到这枚瓶盖,方栖泽几乎是赌上了全部的运气,甚至差点残疾。 可现在看着一向清冷的她露出难得娇憨的笑容,就像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方栖泽就觉得,在比利时酒馆内所做的一切冲动行为,都是值得的。 接着,他故意扬眉:“我该洗澡了。” 随即又顿了顿,指着自己刚缝合的伤疤:“但是我受伤了......” 唐雨瞳果决地摇了摇头:“那你就先不洗,我不可能帮你洗。” 方栖泽失望地蹙眉,就像是一只垂头丧气,受到主人批评后耸拉起耳朵的小狗。 “行吧,那我还是自己洗吧。” 听到方栖泽这么说,唐雨瞳又有些担心:“那你小心点,千万别让伤口碰到水了。” “好~” 唐雨瞳没有看到,方栖泽略带阴险的笑容。 这种情况他经历过很多次了,从他成为职业赛车手的那一天起,小磕小碰就成为了家常便饭。洗澡的时候小心一点,尽量不要让伤口沾水,这对方栖泽来说轻而易举。 浴室内,氤氲着水汽,让一切都变得朦胧了起来。 方栖泽终于找到了唐雨瞳身上味道的来源,是因为沐浴露是栀子花的香气。 他喜欢这个味道。 过了一会儿,方栖泽看了看浴室的置物架,上面确实没有浴巾,那这就不能怪他了。 于是,他打开浴室的门,悄悄探出头:“糖糖~替我拿一下浴巾~” 客厅内的唐雨瞳转头看他,直接打了个激灵。 “好。” 就在她来到浴室门口,将浴巾递给他时,方栖泽一个用力,就这样拽着她的手,将她拉进了浴室。 “方栖泽!”她气恼。 水汽在浴室中氤氲弥漫,方栖泽将唐雨瞳逼至墙角,唐雨瞳立刻闭眼,非礼勿视,不去看他。 方栖泽笑了,就这样把唐雨瞳压在墙上,又亲又蹭了好一会儿。 空气中全是栀子花的香气,连他自己都是那个味道。 她身上的味道。 方栖泽不免心神荡漾,浑身发烫。 他知道自己发起情来就会不加节制。 “方栖泽,你伤口刚被缝合好,不能剧烈运动,会裂开的。”唐雨瞳依旧闭着眼睛,告诫他。 方栖泽再怎么任性也知道,可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实在太过煎熬,就像是全身爬了小蚂蚁一般,欲/火焚身,让他饥渴难耐。 “我哪里说要进行什么剧烈运动了?还是说你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你......” 他捏起她的下巴,开始细细打量。方才在楼下两人接吻,不知是自己吻得太过用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此刻的她薄唇微翘,娇艳欲滴,好像是随时都要索吻。 方栖泽用指腹在她的唇间摩擦。 “一起洗。”他说道。 这语气不像是邀请,更像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命令。 “方栖泽!” “要我替你脱衣服吗?” “不要!”唐雨瞳当即要推开他,方栖泽却开始上下其手。 他还得寸进尺地凑至她耳边,用喑哑包含情/欲的声音说道:“糖糖~其实我还是觉得你喝醉的时候可爱,不穿衣服的时候最好看,还记得那天晚上吗,你很主动......” 唐雨瞳皱着眉偏过头,像是想避开这惹得她浑身战栗的呼吸。 “方栖泽,你也知道,那是我喝醉了,所以才会那么......”唐雨瞳急忙解释。 “那么什么?”方栖泽坏心思地咬住她的耳垂:“是那么......骚?其实我更喜欢你浪的样子。” 随即他压低了声音,继续强调:“尤其是浪给我看。” 听到他这么说,唐雨瞳清清冷冷的一张脸一下子变得涨红,她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方栖泽能不要脸地说出这样的荤话。 话一出口,方栖泽自己也觉得惊讶。在面对她时,他总是不经思考。 话语体系自然地丧失了它应有的文明,变得粗俗不堪。 “方栖泽,你混蛋!”唐雨瞳睁开了眼睛。 “嗯~我是。”他大大方方地承认,随即心满意足地啄了一下她的嘴角。 “浴巾给你了,你放开,我要出去了。” 方栖泽看出了她眼中的慌乱。 受惊的小猫,他喜欢。 他挡住门不放她走,强壮的身躯就这样将她包裹进怀中。 他只觉得自己要疯。 “糖糖~说好了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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