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拒绝韩温书毫无心理压力,但是王叔以前帮她不少,跟人说不用反正以后不联系多少有点过分了。
交换了联系方式,慕情问尚酒,“你这伤势严重吗?”
尚酒不想搭理她,跟人聊半天才想起他这个病号,他不要面子的?
王勤立刻替他回答,“只是胳膊错位了,医生已经给尚先生做了正骨治疗,回去擦点药酒养两天就好了,慕小姐不用太担心。”
尚酒:“……”
早知道他就自己说了,这大叔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韩温书看了眼尚酒,对慕情道:“很久没见了,正巧遇上就一起吃个饭吧?我跟尚先生有过几面之缘,今天正式认识一下。”
“我赶下午的班车,下次有时间再说吧。”慕情看向尚酒,“你跟同事回去没问题吧?”
对于慕情对韩温书的抗拒,尚酒喜闻乐见,但他不想回去,“说好一起的……”
慕情给了他一胳膊肘,“谁跟你说好了?”
韩温书看了眼王勤,王勤立刻会意,“慕小姐几点的车,如果时间紧迫,我送你过去。”
慕情拒绝了,“不用,我叫了车。”
正巧电话响了,慕情低头一看,表情麻了,“喂……”
“慕情姐,能来一趟医院吗?陈煜他……”
慕情心头一跳,追问,“陈煜怎么了?”
电话像是被谁抢走,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慕情还挺熟悉,“小煜昨晚喝多了,在路上跟人发生冲突,被人刺伤了右手,医生说就算伤好了,以后也不能再打比赛。我本来也不支持他打游戏,但他知道之后就不吃不喝,也不让医生给他检查,我实在没办法才让程旭联系你,能不能请你帮忙劝劝他?”
慕情一时有些沉默,她对陈煜的母亲印象并不好,虽然她早就想辞职了,但绝对不是以那种被人羞辱颜面尽失的方式,狼狈的落荒而逃。
“秦女士,我跟你儿子已经分手了,你之前骗我说他未成年,并以此为借口对我造成的人身伤害和名誉损害,我并没有打算原谅你。现在他只是你儿子,不是我男朋友,我没有这个义务也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牵扯。”
“如果你想彻底断了他对我的念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可以用任何你能利用的语言和方式,让他看清楚我的真面目,早点知道这个社会光鲜外表下的残酷,去选择更适合他的女孩。”
对面的哭泣声突然停止,很久之后电话被挂断了。
慕情收起手机,这才发现三个男人正用一种惊异的目光看着她,她想了想,这种方式别说用着还挺有效率,于是扬眉笑道:“有什么问题吗?”
尚酒意味不明道:“兔死狐悲。”
慕情觉得他还挺难缠,“你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尚酒点头,“说得对,你跟他彻底没戏我才好借机上位不是?”
慕情直觉这话哪里不太对,直到对上韩温书似笑非笑的目光,她脑子突然被什么劈了一下,整个人都要炸了。
艹!
尚酒这个猪队友!
她刚跟韩温书撒谎说尚酒是她男朋友,这狗比转头就在韩温书面前把她卖了。
“那什么,我赶时间,先走了。”
“卿卿。”韩温书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慕情甚至听出了明显的笑意在里面,“青梅竹马跟男朋友还是有差距的,你注意好分寸。”
尚酒几乎瞬间就听出来他在说自己,但他在不知道两人谈话的前提下,拿不准韩温书这句话的意图,他觉得韩温书在挑衅他。
“慕慕从来不吃回头草,我至少还是有机会的新草,某些前任反正是彻底死在沙滩上了。”
慕情:“……”
这气氛她实在扛不住,溜了溜了。
尚酒见她跑了正要去追,韩温书叫住他,“尚先生想不想知道刚刚卿卿跟我说了什么?”
尚酒不想搭理他,但又实在好奇慕情到底跟他聊了什么,于是回过头,“你表现欲这么强,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你。”
韩温书突然不想说了,但他觉得说出来尚酒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于是他自从跟慕情分手后这么多年,难得幼稚了一回,“她刚刚为了让我死心,骗我说你是她现任男朋友,不过多谢尚先生替她解释,不然我恐怕要误会了。”
尚酒:“……”
不出意外的欣赏到尚酒懊悔的表情,韩温书满意的转身走了。
慕情坐上车果断送了尚酒这傻逼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王叔也拉黑,主要韩温书的意图太明显了,扛不住。
世界这么大,他们之前好些年都没遇见过,说明下次偶遇的机会也不大,就算再见她可以说误删,不过她希望不再见。
慕情计划的下一站在襄城水乡,最后却坐上了回洛城的高铁。
她觉得外面的世界多少有点危险,主要不是别的,就是前男友这种生物吧,逆袭归来危险程度堪比核武器。
从前的韩温书,就算清楚他本质有多阴损,慕情从来没有害怕过他,韩温书也不会让她害怕。
他们初识在高三的寒假,那个时候她和周蠡正在交往,周蠡要回首都过年,韩温书来霖城接他,周蠡的几个朋友邀请了学校的同学在ktv给周蠡举办欢送宴,多少有讨好周蠡的意思,毕竟只是回家过年被他们搞那么大阵仗。
慕情那时候被周蠡带的多少有点野,也没那么怕生了,和尚歌窝在角落里还偷偷喝了酒,被周蠡抓住臭骂了一顿,她还挺委屈,借着喝醉了撒酒疯,周蠡哄了她半天,不耐烦了就干脆把她抗回自己家。
韩温书跟周蠡一起住,见周蠡带女孩子回家,他还贴心的主动提议自己去住酒店,周蠡笑骂,“你当老子禽兽啊?”
韩温书只是笑笑,“我看你挺想的。”
“滚!老子要是对她都没想法,那多半是废了!”周蠡按住在自己背上乱蹭的脑袋,眼里是与语气不符的温柔,“温书,我要娶她当老婆,你会帮我吧?”
韩温书明显愣住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了解周蠡,当时周蠡的眼神有多温柔,韩温书知道他当时说的就有多认真。
他们这样的出身,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比起他,周蠡或许更有选择的可能性,可周蠡的家世也决定了他家里人更重视出身。
周家最受老爷子器重的嫡长孙,娶了个小城里的姑娘,而且还是那种比普通人更尴尬的幼年丧母的身世,传出去周家的脸面都不用要了。
若周蠡坚持,那这姑娘多半就危险了。
趁周蠡不在的时候,随便发生点什么小意外,年轻脆弱的生命就会淹没在某个平凡的黑夜,再也看不到次日的黎明破晓。
韩温书甚至不敢确定,周蠡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后来周蠡回家,再到他返回霖城,两人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第二次见韩温书是在高考之后。
周蠡参加完高考就被家里接回首都了,走之前别别扭扭的跟她要生日礼物,说他的生日在六月底,没办法和她一起过了。
慕情当时不知道所以没有准备,他就不要脸的硬是赖走了她的初吻,慕情猜想,以他那流氓劲,原本的意图八成就是冲这个来的。
但是他要走了,慕情虽然不大好意思,还是主动亲了他脸颊,他不乐意,趁她不注意吻了她,慕情原本是要推开他,但她看到少年闭着眼睛,紧张到颤抖的睫毛在她面前扑闪扑闪的晃,她就心软了,主动攀住他的肩膀。
那晚的月色很美,周蠡骑车带她绕了大半个霖城,送她回家的时候还在威胁她,“我在首都等你,不去你就死定了。”
慕情捶了一下他肩膀,“你好霸道哦。”
“那还不是某些人有前科?”周蠡拽住她留了大半年才扎起来的马尾,“要不要数数,你放我多少次鸽子了?”
慕情抓住他手腕,“你再欺负我小心女朋友跟人跑了。”
周蠡松开手,胳膊勾住她的脖子,“那老子就弄死奸夫,再给你安排个小黑屋。”
慕情感觉要喘不上气了,拍了拍他手臂,“土狗,这种古早狗血剧,言情小说都不写了好吧?”
周蠡松开她脖子,小心翼翼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她肩膀上蹭了蹭,“想把你藏行李箱里一起带走。”
慕情:“别说的好像杀人藏尸一样,言情剧直接变成悬疑剧可还行?”
周蠡:“……你要是实在不会说话,老子不介意把悬疑剧上升成恐怖剧。”
慕情转身回抱住他,“蠡哥我错了。”
周蠡:“呵!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