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的第二天,慕情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手机关机,蒙头睡了一天一夜,在家吃了一星期外卖。
直到陈煜找上门,她才不情不愿的洗了个澡,收拾好房间让他进门。
“你上线打游戏不带我?”陈煜委屈巴巴的拽住她睡衣一角。
不但不叫他,还把他拉黑。
慕情拉开他的手,“既然已经分手了,藕断丝连不好。”
陈煜瘪着嘴又拽住她衣角,这次死活不撒手,“我没答应,不算数。”
“我不想再被你妈当众打脸。”她理解一个母亲爱护子女心切,但不由分说把过错都推到她身上,她不接受。
这小屁孩骗她说成年了,她才答应跟他交往的。
“对不起……”陈煜拽着她衣角的手不断收紧,“我跟她说好了,她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慕情看了眼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叹气,“以后别来了,我不跟小孩子谈恋爱。”
也怪她人菜瘾大,玩个游戏还学人家搞网恋,结果搞了个未成年,活该。
“我不是小孩子!”陈煜胡乱在口袋里摸出身份证递给她看,“我真的十九岁,不信你看。”
慕情看了眼他的出生年月,愣了愣,确实十九岁没错,但随身携带身份证……不是吧?
算了,不重要。
“可是我快二十九了。”慕情把小孩的身份证收起来塞回他口袋,“姐弟恋不好玩,你以后在学校遇到年龄相当的姑娘就知道了。”
小孩似乎恼了,“我是认真的,没有玩!我连以后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慕情:“……”
啼笑皆非的捏了捏他的脸,“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想的还挺远。”
“我不是!”
知道他不爱听这话,慕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因为一直有锻炼身体,体格很健硕,体型不像现在的年轻人那么削薄,也就显得肩膀格外宽厚结实。
“我不喜欢吵架,我们好聚好散,给彼此留点体面,你觉得呢?”
陈煜红着眼眶几乎要哭了,“不分手,我死都不分。”
“你这小孩儿……”慕情为难的拧起眉,果然小孩子最麻烦了,“我被你妈又打又骂都没说什么,你还委屈上了?”
“对不起,我替她给你道歉,不然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分手不行。”
“不要,我不想跟你谈了。”慕情有些不耐烦了,“结了婚还能申请离婚呢,你是狗皮膏药吗,粘上就撕不掉那种?”
陈煜看她生气了,不敢逼的太紧,眼眶又红了一圈,“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慕情撇开脸,“分手,回去好好学习,好好打比赛,别再来找我。”
少年压抑的泪水瞬间决堤,哽咽声让人心都要碎了,“姐姐……我保证我妈以后都不会再找你麻烦,我以后会乖乖听话,不分手好不好?”
尽管少年的泪水让她心软的一塌糊涂,但慕情还是把他推出门,果断说了分手。
她是喜欢他,喜欢他身上的阳光活力,喜欢他在比赛时眼底的自信,喜欢他在领奖台上的意气风发,喜欢他把她当小女孩一样体贴照顾的温柔,喜欢他在相处时对她软软的撒娇……
可那些喜欢,都抵不过她更爱自己,她不允许自己在男人身上受半点委屈。
他的母亲害她在同事面前颜面尽失,丢了工作,甚至当众对她动手,如此大的嫌隙,她们之间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
这小孩还年轻,跟家里关系又很好,不可能为了她跟亲人决裂。
既然没有未来,再交往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堕落了一个星期,慕情感觉自己再躺下去人就废了,整理好行礼带上护照,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很难说没有躲人的想法。
也确实在躲人,不止躲陈煜,也躲顾承。
慕情一直觉得自己对感情挺认真,交往的时候是真心,不劈腿也不移情,但奈何自带渣女体质,前男友都够排一周工作日了。
没有辞职之前,她自己就是个导游,全国各地的旅游景点她都熟,也没有报旅游团,自己简单设计了个旅游攻略。
不巧的是第一站就遇到了熟人,慕情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尚酒的目光穿过人群已经锁定在她身上,蓦地笑了。
见他朝自己跑过来,慕情也不好再当没看见,笑着打招呼,“好巧哦。”
“公司团建,本来说找你帮我带团,没想到你辞职了。”尚酒伸手去取她身上的背包,“爬山你带这么多东西,不嫌重?”
慕情躲开他,“谁要爬山,我干导游这些年最讨厌的就是爬山!”她当年那一步三喘的小身板,硬生生被逼的一口气爬上山顶还能再绕一圈,说多了都是血泪史。
“我猜也是。”尚酒去年才从国家队退役,搞体育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都不是她能比得上的,轻而易举揪住她的包,“这地儿缆车线路最多,不用走多少路都能直接登顶。躲什么?怕我抢劫你呢?”
慕情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我说,你一个公众人物能不能离我远点?”
“怎么你自卑?”尚酒已经轻易把背包从她身上薅下来挎在自己肩上,“那还不赶紧跟尚歌绝交。”
慕情:“你是亲哥吗?”
尚酒:“很难说,毕竟剖腹产,要是顺产说不定得管她叫姐。”
慕情:“……”真是够了!
两人说话间,一个男人走过来给了尚酒肩膀一拳,“女朋友啊?怎么不跟大家介绍一下?”
慕情尴尬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不远处有七八个年轻男女在向他们打招呼,“不是……”
尚酒没让她说完,“还不是,正在追。”指了指郑铭修转头看向慕情,“介绍一下,这是我俱乐部的合伙人,郑铭修。”
“能不能正经点?”慕情推了他一把,转向郑铭修,“你好,慕情。我们是发小,我跟他妹妹是闺蜜。”
“哦……”郑铭修意味深长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位……”
尚酒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拉住慕情,“刚好一起,帮我们做个向导,今天所有费用哥给你报销。”
慕情想打死他,“我不,我要坐缆车。”
尚酒半推半哄的把她拉进自己团队,“走不动了哥背你行不行?”
“那你直接从山脚把我背上山。”选这个地就是不想走路,谁要跟他们一起爬山?
“也行。”尚酒突然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郑铭修捂着脸不忍直视,“我说尚总,公司这么多人看着,咱别秀了吧,挺招人恨的。”
其他人转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脸上露出了姨母笑。
慕情也挺不好意思的,掐住他手臂,“尚酒,放我下来。”
“不是你要求的?”尚酒挑了挑眉,把她放下,弯腰蹲下去,“哦,你要背,那来吧。”
慕情抬脚踹他,“起来,不要你背了。”
她也就是随口一说,想让他打消拽上她的念头,谁要他真背她上山了。
慕情最后还是被他给拽上山了,或许是做导游久了职业病,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领队,一边走一边给他们介绍景点,还要时不时搞个小游戏活跃气氛。
这样一来,倒是很快跟其他人都混熟了。
等到了一处凉亭休息的时候,尚酒拧开一瓶水递给她,“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来真的?”
慕情也不跟他客气,这家伙从她包里拿水借花献佛还挺顺手,“啊,职业病。”
“嘿,慕导,巧克力,补充体力。”团队里唯一的女性雷雅欣抛给她一颗巧克力球,慕情一伸手捞了个空,被尚酒半路截胡了,她眯起眼,“虎口夺食,你很有勇气啊。”
尚酒低头笑了一下,不客气的拆开包装,在慕情的虎视眈眈下还是把巧克力塞进了她嘴里,“你对自己认识还挺深刻。”
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