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禾忙忙碌碌了一天,才将药粉给制作好。
她找了瓷瓶将药粉装好,随即放入自己贴身的荷包中。
夕阳西下,息禾抹了抹脸上的汗,这时候春敏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
“妹妹这是在忙什么呢,脸上都出汗了,赶紧擦擦。”春敏拿出手帕,热情的给息禾擦脸上的汗。
息禾受宠若惊,拦住春敏的手,尴尬的笑了笑:“春敏姐姐,我自己来就好。”
春敏闻言顺势将手里的手帕递给息禾,暗中打量她。
这次她看息禾的眼神变了,以前春敏只觉得息禾是一个运气好的奴隶,幸运的入了霍去病的眼。
对于息禾想改良造纸术,她冷眼看着,只觉得息禾指定造不出来,心里还想看她的笑话。
没想到息禾竟然真的将写字的纸造出来了。
还被霍去病带着见到了陛下,入了陛下的眼,脱了奴籍,成了良民。
于是特地去打听了息禾的情况,得知她以前竟是卫二公子院子里伺候的,有盗窃的前科。
本来息禾是要被卫夫人杖毙的,卫二公子却为息禾求情,这才免于一死,被卫夫人罚去了洗衣房。
以前是她小看了她。
尽管春敏心里酸成了柠檬,她面上也没有露出一丝,带着笑意道:“听说妹妹你改良的造纸术得到了陛下的认可,让妹妹脱离了奴籍,还被赏金百两,这不,今日姐姐特地来给妹妹你贺喜的。”
说着,春敏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这是贺礼,恭喜妹妹脱离了奴籍。”
息禾看着春敏拿出来的玉镯,只见玉镯是翠色的,水头非常的好,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就连长安城的贵女也不见有几个人能带得起这样水头好的玉镯。
春敏是打哪里得了的?
息禾看着脸上笑意盈盈言笑自若的春敏,心里面警惕,拒绝道:“春敏姐姐,这个玉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春敏脸上故作不高兴:“这是姐姐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也不值几个钱。”
息禾见她如此表现,心里一动,打算看看她打什么注意,便欣然接过,脸上显得的十分的高兴:“那多谢姐姐了。”
春敏见息禾收下了镯子,脸上又重新带上了笑意。
“姐姐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息禾热情的道。
春敏见息禾收了镯头,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随即摇头:“我待会还有事,就先不进去坐了。”
息禾看着春敏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见到春敏走远,息禾又看向了手里的玉镯。
她到底想干嘛?
她思索着怎么处理这个手镯,勾越突然冷着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臭着一张脸嘲讽:“我还以为你变聪明了,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愚蠢。”
息禾抿着嘴瞪他:“勾越,我有得罪你吗?”
竟然骂她蠢!她不蠢!她聪明着呢!
“今天我来只是想提醒你。”勾越冷笑,“刚刚那位可不是什么好人,她的东西你也敢收?”
息禾疑惑:“你为什么愿意提醒我?”
“我只是不想你这么轻易的死了。”勾越嘲讽,“别忘了,你欠了我什么。”
欠了……什么?
息禾没有问出来,她轻哼一声:“忘了。”
她的话一落,勾越就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一恶狠狠的道:“你欠了我一条命。”
息禾闻言抬头看勾越,只见他脸上依旧冷得像冰块一样,而透过他的眼睛,她看见了勾越眼神深处的纠结。
她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心里却在使劲腹诽。
原主到底和勾越有什么纠葛啊!
救命!千万不要是感情上的牵扯!
勾越紧紧攥着她的手臂,息禾感觉到手臂很痛,再这样下去,手腕就要青了。
她哼哼一声:“手好痛。”
勾越闻言,立刻松了息禾的手臂,他不自然的扭头在一边,说道:“去年,公主失窃了一个玉镯,最后没找到,杖毙了好几个奴隶。”
说完,勾越深深的看了息禾一眼,便离开了。
息禾脑子瞬间空白。
她看了手上的玉镯,这玉镯不会就是信阳公主丢失的那只吧?
她感觉自己手里拿着的不是玉镯,而是烫手山芋。
果然啊,论手段,还得是古人。
像她这样在二十一世纪活了二十几年的现代人而言,她委实想不到有人真的会使这种下作手段。
若勾越跟她说的是真的,她带着玉镯被人见到,检举到信阳公主面前,她定然活不下来。
春敏是要她的命。
息禾并不是什么菩萨,她不主动害人,若是别人来害她,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她沉思片刻,心里已然有了对策。
过了两日,息禾的假期结束,霍去病将她调到身边,让她成为了他的贴身侍女,负责霍去病的日常起居。
息禾顿时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春敏会对她下狠手,原来是自己威胁到了她的地位。
她冷笑一声,等着吧。
造纸的厂房已经被少府接手,离羽也回到了霍去病的身边。
息禾跟在霍去病身边,才知道原来霍去病白天泡在军营里,回来还在书房看书,十分刻苦。
戌时,息禾给霍去病手边的茶杯续满茶水,正要退出去,被霍去病叫住了:“小丫头,别急着走。”
息禾只好停住脚步,转身疑惑的看他。
霍去病放下手中的书,朝着她招招手:“过来。”
闻言,息禾走近霍去病。
然后就被霍去病弹了脑门。
息禾捂着脑门,深吸一口气,憋住了眼泪。
心里暗骂:幼稚。
霍去病本是想逗逗她,见息禾眼眶红红的,心中却一慌,起身给她揉了揉脑袋。
他的手很大,很暖,动作轻柔。
息禾将自己的呼吸放得很轻,瞬间就不生气了。
“还疼吗?”霍去病的声音从息禾的头顶传来,息禾眼睛低垂,从她的角度刚好看见霍去病的腰间。
霍去病穿着丝绸质地的白衣,同色腰带上面绣了仙鹤,腰侧挂了一块墨绿色的腰牌。
她定定看了一会儿,突然抬头。
“公子,我想学医。”
霍去病疑惑:“你怎么突然想学医了?”
“感兴趣。”息禾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霍去病对息禾十分的宽容:“书房里有一些医书,你感兴趣,可以翻来看。”
息禾闻言,有些惊讶:“公子也看医书吗?”
霍去病坐回矮桌前,正经道:“我想着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又不是神仙,自然会受伤,便有空看看医术,以后遇到外伤又没有大夫时,至少不会束手无策。”
没想到霍去病竟然看得这样的长远。
这让息禾对他更加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