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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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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二十五年冬,帝京大雪。

巍峨的南宫城肃立在一片白色的荒芜中。长秋宫外,扫雪的宫人缩着脖子,看着昏沉的天色。茫茫大雪,越下越紧。

“娘娘可还跪着?”

“已跪大半日了。”

是日,高氏一族举家被抄,男的上了刑场,女的为奴为娼。

宫人带来了箫桓的诏令,其上写着:“帝诏:慈镇北大将军高邗,勾连外寇,叛国求荣。今查实,赐死,诛其族。”

大成的皇后,宫中最后一个高氏之女,正面朝北方泣跪。她穿着单薄的孝服,披发脱簪,在凛冽的风雪中,看着北方的宫墙,纹丝不动。

天渐黑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推开了长秋宫的大门。高月抬眸,看见来人身披寒气。

是萧桓的犬牙纪行之。

他从风雪中走进来,低着头,脚步沉闷。身后跟着的宦官手里端着托盘,其上放着匕首、白绫和毒酒。

“娘娘,圣上问你,可还有言相托?”他问。

高月默然地看了一眼殿外,皑皑白雪、干干净净。

都死绝了,还有什么好说。她摇了摇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接过那个装着鸠毒的漆耳杯,一饮而尽。

“阿娘,我睡了。”她呢喃道。

她真的好累了。

自仰承皇太后慈谕,成了萧桓的结发之妻起,她就夹在皇权与外戚之间,活得像个提线木偶。

她体谅箫桓身为帝王的不易。自他掌权后,无论他如何防她、冷落她,她都坚定地信任他,以为那不过是他平衡前朝后宫的权宜之计。

直到他册封夏氏为贵妃,大肆庆祝他们的长子生辰满月时,她才幡然醒悟。

他喜得贵子,普天同庆,她却被困足在长秋宫里,被忧郁和病痛折磨着,再也没有了生育的能力。

明明她怀孕时,他也曾整夜抱着她,热切而亢奋地给他们的孩子取名字。

“启,开也。晨见东方为启明,寓意希望与昌盛。以后咱们的儿子就唤做启可好?”

但现在,这个名字却给了夏氏的儿子。高月的孩子胎死腹中,她的儿子却被立为了太子。

“咳…咳…”她感到身上有无数的虫蚁在爬,它们撕咬她的五脏六腑。半响,她吐出几口鲜血。

抬头看见,姓纪的立在她的身侧。他展着斗篷,给她挡了些许风雪。

都是快死的人了,何需在意这点寒风。她忍着鸩毒的剧烈疼痛,拿起匕首,割下了一缕青丝。

“断发为祭。唯愿,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她终于闭上了眼睛,疼痛使她缩成小小的一团,如同蚍蜉落入茫茫大海之中。

……

“陛下,皇后娘娘殁了。”甘泉宫内,宦官向箫桓说道。

“有何嘱托?”他回过身来,看到宦官带回的一缕黑发,恍然一怔。

宦官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出了那八个字:“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箫桓颔首,遥望殿外的鹅毛大雪。世界突然变得空空荡荡,一片寂芜。

————————————

一只乌鸦落在平阳侯府的高墙上。

祭台上点着香,巫师身着黑袍,摇铃踱走。

屋里,披发的女子坐在地上,听着外头鬼魅低语般的撞铃声,沉默无言。

今天这场“驱邪”的法事,专是为她而施。

“听说了吗?平阳侯府撞鬼,高家长女中邪了。”

无论里头外头,所有人都煞有介事地这样传。

一周前的午后,蓝天上没有一片行云,只有闪耀的阳光落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上。

她从午睡中醒来,便失了心志。

她说,她是从那座炼狱般的宫城里爬回来的。

她说,她喝下了一杯毒酒,死在了白雪皑皑之中。

“诗云,侯爷吩咐过,谁都不能进去。您就别为难兄弟几个了。”

窗外有了动静,是守门的侍卫在拦人。

“我就送些糕点给姑娘填肚子,行个方便吧,张大哥。”

听见说话的,是她的贴身婢女诗云。高月低垂的头终于稍稍抬了抬。

她已经两天两夜没进食、没合眼了。

她也不明白为何,明明在长秋宫里喝下了那杯毒酒,却神迹般苏醒在了多年前的少女时期。

或许是真的中邪了,只是上天垂怜,让她中了个“好邪”。

“姑娘——”有人轻声唤她。

高月微微侧身,听见有人轻轻叩角落里的一个小窗,当即明白了是谁。她直起虚弱的身体,挪步上前。

推开窗,果然看见了笑容灿烂的浸云。她粉扑扑的脸蛋探进来,嘿嘿一笑,从身后取出一个食盒。

“我见诗云缠着他们,便悄摸地绕到后头来,给姑娘送些点心吃食,填填肚子。”

浸云边递食盒,边说话,借着身后的几许阳光,方看到高月的脸憔悴异常。她的眼底熬得红红的,眼下有些乌青,脸色更是惨白。

见此,浸云闪过哀伤的神色,说道:“姑娘你这些日子真是受苦了。”

诗云、浸云自小伺候她长大,对高月最是熟悉。在她们看来,高月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高门贵女,理所当然地不应该有悲哀。

小轩窗里的女子虽病容残损,但难掩姿色。外头的阳光透过窗打进来,落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的瞳孔如火般闪耀。

“难为你和诗云想着我,我没事。”高月接过食盒,露出一抹笑意。

这段日子,虽然一直在说“疯话,但独处了两日,她已经想通了。执拗地说那些话,不会有人信,只会让人把她当成疯子。

现在父亲迫切地希望她“好起来”,要她能如同前世那样进宫。要她以太后侄女的身份,成为一个符号,巩固高家在前朝后宫的地位。

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到那座“牢城”了。

好不容易还复的光阴,外头山海相依、锦绣河图,她不想把人生虚耗在那堵宫墙里。

“你去帮我安排下吧,我想沐浴更衣。”高月把食盒抱在胸前,温吞地说着,微微佝偻的身子慢慢直了起来。

浸云愣了片刻,意识到高月眼里闪出了光彩,当即点头如捣蒜。

多年后,诗云依旧记得这一天的下午,穿着一袭素衣的高月轻轻地推开那两扇门,发出吱呀的响声。

屋里薄薄的尘雾跟着她一起出来,她的脸色苍白,身姿纤弱得如同道士臂弯里的拂尘,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毅。

诗云从来没见过高月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仿佛换了一个人。

她永远忘不掉这个眼神。在此后的岁月里,无论经历怎样的风霜苦难,这对漆黑的眸子,始终一如既往的坚定,护佑了她一生的周全。

“你们都撤了吧,让诗云进来。”高月站在门口,如同一条迎风的柳枝。

“这”侍卫张肃看了看高月,一时间难以拿定主意。

“父亲那边我自会担待,放心吧。”一语落定,高月便背身往里走。

外头的人还在犹疑着,她回过身来,望向诗云的方向,伸出了葱白的手背。

“放心吧。”她的话,仿佛遥远的笛音,要传给过去的人听。

“不愧是大天师!”从宫里回来的高邗,还未褪去厚重的长袍官服,便前往高月所住的霁月居看她。

眼见着这几日“言行无状”的女儿打扮得清丽舒雅,正坐在屋子里小口地喝清淡小粥,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今日进宫,太后向他提起后位之事。高月前段时间已及笄,又是高氏嫡系宗族里的长女,才貌俱佳。太后欲召高月进宫,册封为皇后。

本来他还担心女儿的精神状况,会耽误此事,现下看到此情状,当真是“双喜临门”。

高邗坐在女儿身边,喜不自胜的样子,说了一会儿话,确认女儿“正常”了,忙交待管事张恒:“你去取五十两银子,亲自去谢过大天师。”

随着高邗的到来,屋里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下人。高月虽吃了些东西,恢复了些精神,但耐不住困意,于是想打发他们出去。还未张口,又见高邗招呼着下属,端来了东西。

她看着那明黄色的包装,心头一紧,待高邗打开递到她面前,她终于还是又见到了这“旧物什”。

“你皇姑姑亲赏的紫玉镯。这可是稀罕物,以前我在凉州时都没见过这等成色的玉,快带上试试。”高邗说着,便递给了高月身边的诗云。

高月此时的脸色,算不上太好,但她原也不大有精神,所以谁也没有察觉。

诗云给她戴上后,她抬起手腕,向高邗“展示”起这紫玉手镯。

她很清楚,这是什么。这便是降旨召她入宫那年,太后新赏的。曾经,她一直欢欢喜喜地带着,直到死也不曾摘下。

果然,高邗很快便迫不及待地将太后的旨意告知于她。她默默地放下手臂,又勺了一口粥,方抑制住想驳斥他的冲动。

她想说,她正是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入宫为后,才落得孤身惨死的下场。甚至,到最后全族都无后而终。

只是这些话,她前些日子已经说得太多了。她知道,于高家而言,这些话一概都是“疯话”。

于是,等高邗语毕,高月抬起垂着的眼眸,缓缓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高邗闻此,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又嘱咐了两句,便让她好生休息了。

看着高邗远去的背影,高月敛起了笑容。她抬起手,“端详”起这个曾经她最爱的手镯。这时,它甚至还没有那道被她不小心磕出来的裂纹。

“啪——”

有东西碎了。

诗云看见,不过是转个身的功夫,高月竟褪去了手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留下了一地碎玉。

“都怪我不小心,真是可惜。”高月面无表情地说着,喝完了最后一口粥,径直走向床去。

她不要什么紫玉手镯,不要什么后位。

她现在只想每天都如同重生回来那日一般,看到诗云坐在廊下安静地刺绣;看到浸云轻哼着歌,浇她新栽的芍药花;看到曾死去的人们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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