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与给钱穆发微信。
崔清与：问你个事
钱穆：难得啊，你还有事要问我，说！
崔清与：我有一个朋友，他身边有一对情侣，情侣关系很不好，他若对女生有些动心，应该是先等他们分手，还是直接去追求？
钱穆：你要挖谁墙角？
崔清与：不是我。
钱穆：少来，劳资跟你从小玩到大，还不知道你？上啊，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中用的锄头，你终于开窍了，之前学校那么多女生喜欢你，你都不动心，搞得她们都说你喜欢的是我，说的我自己都快相信了！
崔清与一脸黑线，“果然是个沙雕，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个屁……”
他没再搭理，随手拿了一本书看，看不下去，往桌上一扔。歪着头想了半天，从皱眉到叹气，从双手托腮，到一脸淡淡傻笑。
崔清与看着桌上的文件夹，挑了挑眉。带上耳机，打开了文件夹，链接打开，片名：那个穿红裙子的女生。
崔清与看着视频，除了呼吸重点，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除了眼珠里反射出的屏幕光影变化，他一动不动，活像是个棒槌。
门外敲门声响起：“咚咚、咚咚、咚咚咚”。
崔清与带着耳机听不到。
门开了一半，桑榆小心翼翼往房间里瞟，看见崔清与带着耳机，坐在电脑桌前，像是在看电影。
崔清与看着桑榆穿着一身红裙子，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门外，瞳孔缩了缩，指头僵了僵。
桑榆指了指自己的头，嘴里在说些什么。
崔清与听不见她的声音，只能看到她一张一合的嘴，眼中浮现出一股化不开的幽深。
崔清与慢悠悠的扣上电脑，摘下耳机。
语气平静，“怎么了？”
桑榆又指了指自己的头，“起包了，静彤说你这有消肿的药，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崔清与刚想起身，朝自己身下看了看，又默默地坐了回去。
崔清与：“腿麻了，你自己进来拿吧。”
他指了指旁边桌子，“就在第二个抽屉里面，一瓶白色喷雾。”
桑榆进来，按指示拿了喷雾，扬起手给他看，“是这个吗？”
崔清与声音微哑：“嗯”，装模作样拿起旁边的书看了起来。
桑榆拿了药，就出了房门，关门前给他挥了挥手，崔清与假装看不见，听见关门声响后，才往门口看了一眼。
房间寂静，落针可闻。
崔清与低声暗骂，“草。”
书往旁边一丢，他又去了浴室。
翌日，天刚蒙蒙亮，崔清与开始每日晨跑，他穿过打扫卫生的清洁工、热气腾腾的包子铺、遛狗的老太太。拐个弯，迎面是璀璨的日出。崔清与全身被晨曦镀了一层金。
跑完后，他随便找了家早餐摊吃早点。
崔清与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妈妈”，崔清与接电话。
崔清与：“妈。”
崔母：“清与，我和你爸爸准备要离婚了。”
崔清与语气冷静：“嗯，你们自己决定吧，我没有什么意见。”
崔母有些意外，“你，不劝劝我们？”
崔清与：“婚姻是你们两个人在过，那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既然你们选择分开，就肯定是觉得分开后彼此能过的更好，不管你们合不合、离不离，都不改变您是我妈妈，他是我爸爸的事实。”
崔母：“哎，我倒忘了你这性子。清与，你如果不喜欢现在的环境，要不跟妈妈一起出国吧，不用参加高考了，直接去英国念书。”
崔清与：“我不想出国，国内挺好的。”
崔母：“你先不用急着给答案，你从小就聪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只要决定好，爸爸妈妈也都会尊重你的。”
崔清与：“嗯。”
挂完电话，崔清与愣了一会。
自言自语，“我想要的……”
崔清与无奈笑了笑，又开始吃早餐。
桑家门口，阳光初上，并不炙热，外婆和几个街坊邻居的老太太在一边晒太阳，收音机里放着戏曲《孝女寻父》，咿咿呀呀的唱腔，即明快，又哀伤。
桑榆朗声打招呼，“外婆！”
外婆看见阿榆，笑得温和，“是阿榆啊！”
桑榆从巷子口走过来，外婆拉住她的手，跟周围的人介绍，“瞧，这是我孙女！”
“知道你孙女好看，成天显摆，欺负我们没有是吧！”
老姐妹们善意地吐槽。
桑榆一一地礼貌点头，“奶奶们好。”
桑榆把外婆推进屋，帮外婆解决了些生理需求，又将外婆推了出来。
跟街坊邻居打好招呼后，她又去了母亲的摊子，刚巧这会摊子前没人。
桑母脸色依旧冷淡。
桑榆神色小心，叫了声。
“妈。”
桑母从零钱框里掏出50扔给她。
“我一直就让你离崔家那一家子远点，人家高门高户，我们高攀不起，你说为了学习，这些我不懂，也就不管你，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你要懂。”
“嗯。”
桑榆拿过钱，点点头。
旁边有两个烤好了，但没卖出去的锅盔。
桑榆：“那我再拿两个锅盔。”
离开前，桑榆保证，说今天晚饭前肯定赶回来。
今天约好了一起去外访，定在凌江河旁边的一个小凉亭见面。
桑榆做了公交车，在凌江高中站下车，然后走去小凉亭。
桑榆在路过学校门口旁边的小超市时，被在门口擦货架的钱伯伯和钱伯母看见了。
钱伯伯看着桑榆小跑而过的身影，陷入沉思。
钱伯母：“大早上发什么呆？又在想那些信？”
钱伯伯喃喃自语。
“是啊，那些信，是谁寄给阿榆的呢？”
阳光渐热，桑榆穿过街道，跑过小桥，到凉亭里时，微微喘着气。
凉亭里，崔清与在看资料，崔静彤拿着手机正咔咔拍照、严秦在望着湖面发呆。
桑榆：“回了趟家，不好意思，久等了。”
她看了看四周，只有四个人，好奇问崔静彤，“李赞不来嘛？”
崔清与看着桑榆小口喘着气，额角微微沁出的薄汗衬得她眉眼生动，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眼。
崔静彤语气不满，“他有事来不了……”
“哼，就他事儿多！”
想想就觉得不爽，崔静彤又加了这么一句。
桑榆拿不准俩人的关系，便也不再多问。她拿了装锅盔的袋子，放到严秦面前的桌上。
严秦看了锅盔一眼，眼神瞬间犀利，看向桑榆的眼睛像带了刀子。
他当然知道这锅盔是谁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