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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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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25日

···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记者们问我是否还执着娶你,他们热切地问我这段感情未来到底会怎么样发展,

···我回答不出来,

“····”

我像是个蠢货一样站在那里,紧闭着双唇,面对一大堆闪光灯和话筒,觉得自己存在在这里毫无意义。

渐渐地,我开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了。

2023年1月26日

做了有关于我们两个还住在过去的旧房子里的梦,

然后醒过来之后整个人茫然地呆在原地许久,

不知道我是谁、我到底在这里做些什么,

——————————

喝水,喝不下去。

···又听到了幻听,

····

呵,

明明她不在这里的,

明明她不在我身边很久了···

到底又为什么会仿佛听的到她的声音一般?

2023年1月27日

····

猫在拿你的旧衣服垫在下面,睡得很沉。

“···”

我睡不着,在想你的事情。

——————————

现在想想的话,

那半年,

大概,或许,的确,可能,应该····是假的吧。

——————

呵,那我到底为什么站在这里啊。

2023年1月28日

底下的人十分迫切地祈求着我,‘要正式发动政变吗?’‘日本将来到底会怎么样’‘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对待美国的那些需求’‘陆军自卫队那个背叛我们的军官应该怎么办’‘未来日本三十年应该如何面对复杂的东亚局势和华国日益高涨的领海野心’···

乱七八糟,林林总总,

有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来问我这种摆设,他们自己看着办不好吗。

我实在拿不起精神来思考这些问题的任何答案,便面无表情地如此回答道,

‘没有意义’。

嗯,没有意义,

走到这里,没有意义了。

从一开始,我就对那个垃圾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那是个极度精神空虚的人才能坐的位置,

2023年1月29日

你回日本了。

“····”

我连衣服都穿戴整齐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去接你好了,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到那种程度,

···就算出现在你身边,也会被你再次讨厌的吧。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到都不愿意见我的程度的话,

那么如果我出现在你视线范围内,那时会被你抱有怎样的眼神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你漂亮的眼睛里充满着憎恶和烦躁,带着些许尴尬和恶心,

···和我所熟悉的‘a子’看向我的如水一般温柔的视线完全不同,

想想都觉得绝望,无端地陷入了某种恐惧之中。

····你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我啊,

____

要怎么办?

鬼知道要怎么办。

2023年1月30日

还是腆着脸去找她了,

就隔着一层门板,你的侍女说你不想见我。

“····”

从法国走到新加坡到阿根廷到瑞典到马来西亚到泰国,

···最后隔着二十米,就一层门,

你说你不想见我。

我不知道我内心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

一瞬之间,有关类似名为‘愤怒’‘痛苦’‘烦躁’‘焦急’‘天旋地转’···的东西出现了,

“····”

各种情绪逐渐奔袭而来,所导致的后果就是我根本分不清现在充斥在我内心的到底是什么情绪,

“····”

谁来告诉我,我现在到底他妈的应该有什么情绪才是正常的??

谁来告诉我,我现在到底应该是个什么反应,才他妈的能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

···

其实,

强行擅闯踢开门的选项也是有的,

但还有那个必要吗?

现在这样,还有专门踢开门去见她的必要吗??

“···呵。”

···

···没有了吧??

——————————

我心灰意冷,回去的路上不断觉得对她抱有期待的自己像是个智障。

2023年1月31日

···周围的一切都让我想吐。

2023年2月1日

宫内厅的人在给我和她分别安排适龄对象,

···

···

我自我嘲讽一般,要了她的一份来看,

旧产业银行的董事长的外孙,

高亚重工的总裁的二儿子,

四绫钢铁的理事长的表弟,

···

··啊,不愧是日本国的长公主,

底下推荐对象也都是一个个相貌英俊,人才济济,

看这一个个,

不是从哈佛毕业就是从剑桥毕业,一个个法语到西班牙语都会,

再要不就就任日本国内企业出任高管,抑或者某某集团的董事,某某的副总裁,某某财阀的高级顾问,

“····”

·····

我突然有一种可以称之为‘烦躁’的情绪出现了,

2023年2月2日

我这边这份也来了,

···明明没有拜托过他们,

高通集团的四小姐,

成盛银行董事长的千金,

美国驻日本外交官的混血外甥女,

···

···

···

呵。

——————————————

我对此事毫无感想和感觉,

因为我不知道此刻我应当是个什么感情比较正常。

2023年2月3日

受邀被安排去参加一个国内知名小说家的葬礼,

我对他并不是很熟悉,从没阅读过他的任何作品,去只不过是服从宫内厅安排而已,

《亲热天堂》这种名字听起来就不怎么正经的小说,向来我提不起任何兴趣,

结果在葬礼上出乎意料地遇见了熟人,是鸣人和小樱,两人的态度都很惊喜,简单的寒暄了一阵,

在葬礼结束过后,小樱手机响了,推说医院里有事,所以祭堂后殿里只留下了我和鸣人,

大概是许久不见,气氛都有些尴尬,鸣人几次想伸出手,最后收了回去,挂起个礼貌的笑容来,

“你还好吗?”

“···还可以。”

我垂下眼去。

他有些感叹般说道,

“··没想到你的真实身份,居然是这样。”

“···”

他忽而崩溃一般扶额,

“你知道我听到你居然是那个有名的宇智波一族的后裔的时候,多吃惊吗?”

“···”

“虽然我知道你小时候好像家境确实很优渥的样子,···却没想过你的真实身份居然这么了不起。”

····

···啊?

“···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有些精神空虚地回答道,

事实上,从那天正式灌上宇智波一族的名号开始,我就觉得自己的人生被强行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被家族的命运与众人的期望给强行绑架扭到我根本想都想不到的方向去了。

“怎么样?”鸣人手搭过来,挂起熟悉的个灿烂的笑脸来,问道,

“作为传说中日本天皇备选继承人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

·····

“···正相反,糟糕透顶。”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大概是见我的表情冷淡,精神看起来确实很糟糕,鸣人疑惑地愣了愣,重复道,

“糟糕透顶?”

“嗯。”

····

大概是许久不见,抑或者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太过令人窒息一般痛苦,眼前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让我不由得觉得自己总算有了些许可以找人喘息的机会,

···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话,或许可以理解我才对,

于是我努力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组织着语言道,

“发生了很多事情,最近,在我的周围,发生了很多事情。”

“···”

鸣人愣了愣,

从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是日本公主,到媒体的围追堵截,到接受自己父母的死亡不是意外,到急剧膨胀的权力,和一大帮趋炎附势而簇拥过来的人,到媒体的疯狂造神和民众越发夸张的‘拜神’活动,到民众和一帮极端右翼试图把自身对于日本的期待和不满全部一股脑塞给我试图让我去解决,到日益复杂的权力派系斗争,到每天现在像是被当作人偶一样摆弄安排生活···

···到她躲到全世界去现在根本不愿意再见我。

“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都很让人···不知所措。”

过于烦躁的我无意识试图用手指去抓头发,被鸣人震惊地拦下来,这才总算清醒过来,

无端地,

想了想,苦笑着补充道,

“这世界上没有被众人的期待强行绑架到一个你根本就不感兴趣的位置上更让人恶心的了。”

“···”

“····”

我和鸣人对视,空气里安静下来。

“有那么糟糕吗?”

“···”

我看着他那双澄澈且干净的碧蓝色的眼睛,努力地想组织自己的词汇,却不知如何作答,

呵,

要怎么解释?

···要怎么解释?

宇智波家的附庸和支持者差不多全是一群极端右翼分子,脑内做梦活在‘三战的失败只是偶然’‘重建大日本帝国东亚共荣圈’的旧梦里,动则铲除欧美,转争东南亚,乃至做着‘神国日本君临天下位于世界中心’的愚蠢畅想,

他们口口声声骂着‘日向家现在只不过是一群被操纵的傀儡德不配位’‘痛哉我大日本帝国’,

然后他们选择的方法就是推出另一个他们可以操纵的傀儡来,

···而这个傀儡现在刚巧是我。

他们在阿飞的统筹规划策划了十年多,又抱着准备一雪十七年前那场大清洗的耻辱的复仇心态,根本不在乎现在日本国内到底是个什么糟糕情况。

从之前的日本政坛的大地震来后,现在的党政已经严重到高度分裂,差不多全部都变成了簇拥日向家的保皇党和簇拥宇智波家的叛乱党,彼此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但这个叛乱党和保皇党内部,也各有分裂,

宇智波一族的现在的追随者现在内部也各有分裂,大概分为主张立刻就发动政变的武装夺权派,和主张不发动政变但要在幕后牢牢架空日本从政治到军事的全部权力的‘温和派’,

虽然都是夺权派,但彼此夺权思维方式有着巨大差异,

明明是一伙人,做着一伙事情,却偏偏要好似死敌一般,彼此从下毒,到□□,到各种贿赂,到诱惑对方妻子、部下为自己的棋子,到利用自己的儿子女儿作为牺牲品讨好上部。

····

越是听闻,越是身在其中,越让我恶心的发疯。

而日向家那边也并不好过,并非团结成一体,

一部分人的确主张日向家应该保守好现在的位置,但内容也并不是因为他们多簇拥相信日向家,而是因为自己的个人利益可能因为权力的变更受到伤害,成员主要就是宫内厅团藏那部分从操纵日向家可以获利的旧部残余,

另一部分保皇党则认为‘现在的日向家继承大统是因为千手天皇的正式禅让,合法合情’‘日向家多年来为日本付出的大量努力不说功劳也有苦劳,他们并无过错’,而‘美国如果知道宇智波家的激烈激进主张可能对日本提出更进一步的制裁’,他们主张再次对宇智波家发动彻底的大清洗来讨好美国,来保护日本国内政局稳定···

这是一帮五六十岁的自认为是日本脊梁的大日本‘忠臣’们,脑子里全是‘大义’,开口闭口都是之乎者也,动则‘为了日本光明的未来’···

但他们又做不出什么实事,脑内极度迂腐,死搬教条,高度重视上下级,又极度蔑视民众民意的同时,又恐惧美国会因为天皇复权这件事对日本发动严重的制裁,乃至国际社会的强烈谴责。

而又有一帮饭桶,就是所谓的买办集团和一些国际跨国财阀集团和一些金融机构 ,在左右两边拱火,两头下注,巴不得看我们真的开始搞日本内战,彻彻底底地打起来,打到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为之,然后试图从中获益,再带着国有资产潜逃海外,

还有一些国外的投机分子和情报组织的拱火,他们可能是恐惧日本现在分裂的现状得以改善,恐惧于存在宇智波家可以和日向家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的可能性,或者有他们自己国家的的利益之所在,成天拱火,两边下注,巴不得我们真的立刻开始发动内战,把日本彻底撕成两半,然后再次仿效南北朝时期,或者南朝鲜和北朝鲜、印度和巴基斯坦,再分出个南日本和北日本来分而治之,

···还有华国急剧膨胀起来的海军势力,和日益增长的对海洋主权野望,

······还有俄罗斯,

是的,据可靠统计,俄罗斯有五十枚核弹,是直接瞄准日本本土的。

每一枚,都比广岛那枚大600倍,

····一件件加在一起,竟让我脑内有些宕机的冲动,

看着眼前的鸣人,我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那接下来呢?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 。”

叹了口气,望向天花板,

“我只是,很累。”

他伸手,把我抱在怀里,

这是出于什么?同情吗?还是可怜?

···算了,

反正这样好像也不错。

“曾经有个人问我,‘想要力量吗?’”我平静地笑道,

“嗯?”

“我说我‘想要’。”

“····”鸣人愣了,

“然后那个人就说,‘我会把你过去自以为是的那些‘平静’,和所有你以为你曾可能拥有的‘未来’,那些你所追求的‘日常’平静的可能性,毁的一干二净,毁的连一丝渣滓都不剩。’”

彼此无言,

“···”

“然后他真的做到了。”

“···”

真的,一丝渣滓都不剩。

——‘甚至,你自己在未来都会无限次无限次无限次地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做了那样的选择,后悔于听到明天我将对你说的话,后悔于我明天毁了你过去所经历过的二十四年,乃至未来一直到死的,所有,所有,所有,所有,所有,所有,所有的人生。’

····是啊,

他把我过去所有自以为是平静的所有所有人生,包括那些看似美好的回忆,包括我曾经以为绝对安全的日本普通人每天都会过的最平静最普通的‘日常’生活,乃至对这个国家之上最基本的国土绝对安全可以保卫我们每个人平静生活的信任,毁的一干二净,

“····”

“我现在看到谁,想到哪段回忆,都觉得,‘啊,那时候可真是太幸运了’。”

幸运到了无知的地步,就是恶心了。

这么一个‘我’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啊,

···这么一个糟糕的日本到底是怎么走到现在的啊。

现在的我,无论是日本警视厅或者公安厅,抑或者日本政府,

甚至连日本自卫队是否可以正常保卫得了日本本土,都信不过了。

“···真奇怪,我以前到底是怎么样无知地过着那种生活的啊。”

我茫然且空虚地道,

“后悔吗?”鸣人问道,

想了想,

“后悔倒真的不至于。”

我很高兴我终于获得了力量,可以把制造了我所有童年记忆里的噩梦的那个人绳之以法送进监狱,我终于仿佛为了我的家人们做了些什么的感觉,

我总算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无力了,现在总算应该可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了,

这是件好事,我仍旧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可,随之带来的东西,

是什么呢?

···我自以为是平静且普通且安全的人生,从未真正的平静且普通且安全过一天,

···哪怕一天。

仿佛每个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都是被谁安排好的,

仿佛每件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事情都充满了算计和布局,

阿飞,

团藏,

三代,

哥哥,

大蛇丸,

宇智波斑,

····

下一个是谁?

宫内厅?

那帮日本右翼?

那帮所谓的‘粉丝’?

还是全日本国民?

····

或者?美国?

或者华国?俄罗斯?

···甚至,

联合国?

哈。

想到脑内那个糟糕的场景,我自我嘲讽般笑了。

恍惚间才醒悟过来,

啊,原来我竟从未获得过一天真正的自由,

“···我只是,真的,很累。”

我平静地叹息道。

“周围的一切,都让我很累。”

一切人,一切事,

都过于复杂,过于缠绕,过于晦涩,过于意义不明,

····让人简直想找根绳子上吊自尽的程度。

“别太担心了,我早晚会当上日本首相的。”他也不知是安慰我,还是别的什么,自信道,“到那个时候,我来改变整个日本。”

“···”

一愣,

···

····

我无语,

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股自信 ?

说真的,从小到大,我就搞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哪里来的那股‘绝对会成为日本首相’的自信?

搞不明白,

完全不能理解,

···呵,

“···你最好是认真的。”

我皱眉,

像是没反应过来我会这么回答,他笑了笑,回答道,

“放心放心,绝对是认真的。”

“···那你快点。”

我如此焦虑地催促道。

赶紧朝着你那看起来愚不可及的梦想前行吧,

···否则,我快撑不下去了。

鸣人露出我所熟悉的那个灿烂若阳光一般的笑容来,如此保证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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