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18日
过于担心,于是请了假,在家里照看a子,
煮了白粥,但a子推说自己没什么胃口,有些吃不下去,
好歹连哄带骗哄下去半碗,又倒了热水催促她吃了药,哄她又睡了。
晚上检查的时候发现额头上的热度有些退了,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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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19日
a子烧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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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两天都没吃点什么好东西,大概是真的饿了,
她一口气把之前熬的白粥全喝了,
我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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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说想吃炸鸡,被我否决了,
病才好一天,就准备上房揭瓦了。
被否决后她说想吃点水果,
···好吧。
2022年1月20日
因为最近过于平静,所以重新又去了一次警察局,被告知最近确实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一旦有新的合适的人会立刻来通知,
有些担心,
另一方面,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
回去的时候给a子买了她想吃的草莓,
好贵,
5400日元才这么一小盒,十二个,
抢钱吗?
2022年1月21日
在现在项目过程中施工方出现了个失误,被告知需要今天大概得通宵在公司加班,晚上回不去了,
毕竟她前两天感冒才好,有点担心,所以给家里打了电话,嘱咐报备了一番,
挂电话后结果被水月吐槽‘自从家里来了那个女人后整个人跟结婚三年的旦那一样’,
因为过于离谱,所以话刚出口,就又被香磷打了。
···他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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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22日
把水月堵在厕所里,跟水月努力解释我和那个女人之间只是普通的同居关系,不要瞎编乱造,
被水月用非常一言难尽且意义不明的眼神看着我,
他那是什么眼神?
然后水月就那么走了过来,他一手撑墙,一手扶额,
“佐~助君,虽然我知道你是孤儿,童年不幸生活在孤儿院,一直一个人,对感情的事情真的非常顿感···但就算这样,就算是再怎么蠢的蠢货,也应该稍微有一点点察觉比较好哦。”
“察觉什么?”我警惕道,
“就是啊。”他轻咳了两声,挂起一抹玩味令人猜不透的表情,“你对那个女人,实在太上心了了啊。”
“···哈?”
我愣了,实在难以理解。
“还发觉不了吗?”他像是被什么打败了一样,放弃了一般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如果本人自己发觉不了的话,会让周围看着的所有人都很难受啊。”
“很难受?”
哪里难受了?谁会因为这种事情难受?
“譬如,香磷,什么的。”他转移开视线看向一边去,抽了抽嘴角,哀叹道,“你为什么发觉不了香磷最近情况一直不对劲啊?”
“···哈?”我皱眉,“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他咬牙,突然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过来,
“那是因为香磷喜欢你啊!”
···
··
哈?
“哈?”
“‘哈’什么‘哈’?有什么可哈?她喜欢你这件事全公司上下十几个人,恐怕不知道的就你一个了。”
“···”
“虽然我也不是强迫你非得和香磷交往的意思,但是啊,如果你对你家里现在暂住的那个女人没有那~方面的的兴趣的话,最好还是扯开点关系比较好哦。”顿了顿,他补充道,“毕竟那个女人,不可能真的成为你的妻子,你们两个人也并不是真的在交往,不是吗?”
“···”
“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看着,香磷啊,这几天一直都打不起精神来,饭总也吃不下,也睡不好觉,脸上黑眼圈非常严重,做什么事都慌慌张张的净出错了,整个人跟被抽了魂一样···你也知道吧,她以前可从来都不那样。”
“····”
“虽然我也不是非得让你和香磷交往的意思吧,但说真的,你干嘛要为了那么一个才遇到不到两个月的陌生人惹香磷那么痛苦,不是吗?”
“···”
“你与其有时间对我说‘我和那个女人真的没什么’,干嘛不直接去和香磷说呢?我敢打赌,她听到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一定能高兴到蹦到房梁上整个人头顶开出一朵花来,不是吗?”
然后他就离开了。
2022年1月23日
我思考了一夜,觉得水月说得对,
我干嘛要对那个女人那么上心?
我欠她的吗?
她一个被捡到的女人,出生年月姓名都不祥,
我只不过是在警察找到她真正的父母之前提供住所照顾她一段时间而已,
我只要给她提供饭和住的地方就不错了,就尽到我的责任了,
我干嘛要这么上赶着去贴着照顾她?
我干嘛要给她买那么贵的草莓?
我干嘛要给她报备我加班晚了回不来了?
我干嘛要操心她吃不吃饭生不生病?
我干嘛要操心她手冷不冷我家猫欺负不欺负她?
我该她的啊??
我觉得水月说得对,
我要把我的生活夺回来。
所以时隔许久,今天下班后刻意没有报备,和水月重吾他们一起去居酒屋了,
以前就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我自觉这么做才是正确的。
于是几个人一直在居酒屋一直聊天,待到了凌晨一点多才分散,
等到家之后就将近两点了。
等到家之后,发现她抱着沙发的靠枕侧躺在沙发上,就那样睡着了,
我走过去,蹲下身,
她耳畔的发丝垂至鼻尖,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及腰的靛蓝色长发从脑后披落到沙发上,又从若极为细软又上好的流苏一样从沙发垂及地面,
皮肤细腻而柔软,
她就那样紧紧地抱着抱枕,双手芊芊十指青葱,把靠枕挤压出个柔软的形状来,
电视播着毫无意义地广告,光影和各种颜色在她白皙的脸上不断变换。
···
这家伙,真的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算是个漂亮女人。
我正想伸手,把她垂至鼻尖下去的那缕头发拢起来,却突然想起水月的那句话,
‘你干嘛要为了那么一个才遇到不到两个月的陌生人那么上心?’
是啊,
我干嘛要为了这么一个才遇到不到两个月的陌生人这么上心?
我该她的吗?
于是我把手抽了回来,站起身,
故作镇静地回自己房间了。
····
··
2022年1月24日
早上出门的时候,
没有和a子打招呼就走了,
晚上要加班,
也没有和a子报备。
嗯。
走之前给她留了足够现金,点外卖和自己去超市买点应该都可以,冰箱里也是有存货的,横竖肯定饿不死,
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嗯,
我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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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超市买了咖啡。
2022年1月25日
去超市又买了很多西红柿和生菜,还有速食水煮蛋。
因为路过花店,想着之前养的那棵仙人掌死了,所以决定又买了一棵,摆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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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a子大概发现异样,苦着一张脸,问我‘我们又吃这个?’
我故作冷淡地回答,
“你爱吃不吃吧。”
她全身一个激灵,抬眼,愣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有点堵。
2022年1月26日
许久没有地,去了大蛇丸实验室的旧址,去取回了一些东西,
“这些是什么?”她有些好奇地询问,有些好奇地伸手,
“和你没有关系,不要乱动。”我皱眉,
大概是说这句话的语气太过冷硬,导致她目光一愣,整个人又一次僵在原地,只得悻悻然地收回手去。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是以前写的一些日记和以前的用的一些旧物还有一些化学资料而已,
但无端的,就是不想让她碰,
毕竟,她本来就是个借住在这里,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的陌生人,
我为什么要容忍一个陌生人碰我的东西?
··不是吗?
我自觉这套逻辑是行得通的,于是便放下心里的那份别扭,不疑有他。
把这些东西抱回房间后,刚准备出门,她突然追到我到门口玄关,
她就那样站在我面前,语气低落地问我,
“···佐助君,是我最近,做错了什么吗?”
“不,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我故作冷静地解释道,
应该说,一直以来我们相处的方式本身就错了,
一直以来我都太让她进来了,以至于在发觉的时候,彼此之间作为原本陌生人的界限感都没有了。
她什么都没做错,
是我们从一开始到现在的相处方式就不对,
是我太毫无戒心地让她涉足我的生活的每一块,
是我一开始就没‘管教’好她,认清自己应该在的界限在哪,自己的位置又应该在哪,这是我的问题。
结果导致两个人关系愈发贴近,行为也似乎越发出格过界,
等到回过神来之后,发现差点回不去了。
既然是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就应该把她认真地摆在‘非亲非故的陌生人’这个位置上。
···
现在我只是让她回到她应该在的位置,仅此而已,
我自觉这个逻辑是正确的,
嗯。
···
··
·应该没有错吧?
应该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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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27日
出于工作原因,和香磷单独驱车去了外地,两个人一起去了别家会社拿样品,
之后因为天色太晚所以和香磷两个人一起在外面吃了饭。
中途中,因为香磷总是莫名往我身上靠,于是突然莫名想起水月说的话,
因为实在有些好奇,所以干脆一本正经地问她了,
“香磷,你是喜欢我吗?”
谁知香磷全身一个激灵,连忙推后,慌张地摆手,满脸涨得通红,然后拼命用手拨弄眼镜,努力辩解道,“才,才没有那么回事!!都,都是他们误会了啊。人家对佐助才,才没有那种··那种下流的··下流的想法,都是他们在胡编乱造!!人家才没有想着对佐助先……&……&,再¥¥……然后()……&”
听到她这么前言不搭后语地拼命努力辩解,我总算放下心来,
“没有就好,之前水月还说什么,大概是他误会了什么吧?”
“···啊哈哈哈,都是水月,水月这个人真是的,回头我会好好教训一顿水月的,啊哈哈哈···”香磷笑容像是哭一样,然后维持着那种扭曲的笑容尴尬地僵笑了一阵,然后低下头去,拼命努力吃菜,掩饰尴尬。
我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水月也真是的,胡编乱造这种事情干什么?
回头得好好说他一顿。
然后两个人吃完饭,又把香磷送回家,
等全部结束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我刚进家门,a子朝着我开心地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你吃饭了吗?”
“啊,在外面吃了。”
“有刚做好的咖喱,要吃吗?”
她朝我看过来,也努力地露出一个僵硬地笑容来,
我一撇,只见桌子上有正热气腾腾的咖喱,
···啊,
“··不了。”
“啊,哦。”
她语气又低落下去,转身,回到了沙发边坐下,抱起双膝,开始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视,
过了一会儿,将头埋膝盖里。
“···别看太晚了。”
····
··
···她没回答。
那一瞬我忽而觉得有些愧疚,仿佛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可我做错了什么呢?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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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28日
因为过于在意这件事,失眠了一夜,
在凌晨五点半才睡着,
大概小睡了两小时左右。
一整天打不起来精神。
和a子一天都没有说话。
2022年1月29日
继续失眠,
今天是凌晨四点半才终于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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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的时候因为精力不够,差点和别的车撞到一起,险些造成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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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a子又一整天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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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30日
继续失眠,
今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没有睡着,
毫无意义地数羊,发现数羊这件事毫无卵用后,转而试图听白噪音,
结果越听越精神。
等到终于有些许困意的时候,天亮了。
工作中犯了不少低级错误,还是被水月发现的,差点就这么漏洞百出的交上去。
····
在房间的走廊里碰到了a子,想打招呼缓解一下尴尬,
但是被她扭过头去刻意避开了。
于是和a子又一天没有说话。
···
出于工作原因这两天很少在家,也再没过问她的生活,
不知道她这几天好好吃饭没有。
有些心烦。
2022年1月31日
又连续失眠了一夜,连续都睡不着,
之后终于发觉自己头昏脑胀,心悸的不得了,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于是被香磷和重吾两人一起逼着请了假撵回了家,强迫要求在家休养。
····
就很奇怪,你不失眠的时候,心中从不想着‘如何就可以早点睡着就好了’之类的怪念头,
然而真的让你失眠情况下,想躺下专心好好睡觉,脑子里却总是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诸如‘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外星人’‘世界末日什么时候来’‘宇宙是否有尽头?’‘时间是否有长短’···这类横竖一看就不着边际怎么想都绝对想不到答案的问题,你追逐着其中一个,死活追不到答案;又追着一个问题,死活追逐不到答案···然后时间和精力就在这种漫无目的且毫无意义的追逐中逐渐消失,等发觉的时候已经三四个小时过去,你已经不知道睡眠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a子用被子压住我,试图强迫我睡觉,
可睡觉这种事情要怎么强迫呢?
哪怕我努力一闭眼,那些东西仍旧源源不断地从我脑海里的各个角落里冒出来,根本停不下来啊。
“你到底多久没睡了?”
“··两三天?忘记了。”
a子把刚热好的牛奶放在一边,跟我说好像喝点热牛奶会对睡眠好一点,可我没什么胃口,继续在床上努力试图放空脑子,
“你得好好睡觉啊!”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我有些烦躁,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放空了。
“网上说,有调查研究发现很多案例了,人不睡觉是真的会猝死的!能不能再多爱惜一些你自己啊?”
“···”
我撇了她一眼,实在懒得继续和她言语,
“还睡不着?”
明明很想让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去想的,
“··我在努力。”
“睡觉这种事情?还需要努力?”
“我和某个随便在哪只要沾着枕头就着睡眠质量就很高的笨蛋不一样。”
“要不你试试抱着点什么,抱着点什么或许会好起来的。”
她来回踱步后,转身去客厅,拿出她一直在抱的沙发抱枕来,努力地推荐,
“因为我就是,只要抱着点什么,就会感觉很软很舒服的,然后不自觉就睡着了。”
她把那个她常抱着的沙发抱枕抱了过来,然后努力地试图塞到我手里。
我无语地看着她,
“那个是沙发抱枕。”
“··我知道,但是家里毕竟没有真的抱枕不是吗?”
“沙发抱枕就应该在沙发上。”
“我知道,但它毕竟是个抱枕不是吗?是抱枕的话,在哪用作什么用途不都无所谓吗?”
彼此围绕这个破辩题争论了十来分钟未果后,我实在懒得继续和她继续辩经‘沙发抱枕应该在沙发上还是也可以用在床上’这种一听就极其扯淡且无聊而且一眼望不到边的宏大话题,我明明已经有些许困意涌上来了,可她还在吵,
于是现在我事后都不知道我当时抽了哪根筋,
···大概失眠好几天,导致实在是脑子思考能力降低到糊涂了吧?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当时脑子到底抽了哪根筋的疯,就那么一把伸手把她拽到床上来。
“···你想干什么?”
她全身僵硬地待在我怀里,
靛蓝色的发丝上是好闻的味道,
··身体好软。
“闭嘴,要做抱枕就老实点。”
···现在想来,明明这个时候还是有缓和余地的。如果这个时候清醒过来的话,后来也就不会那么糟糕。,
她还努力地想挣脱开想跑,
明明这个时候一切都还是有缓和余地的!!!明明这个时候让她跑了就可以了!!,
···却被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犯了犟的我再次一把抓回了床上,
随后她就不挣扎了,
可能是害怕,或者别的什么,
她真的一动不动,
···真的和抱枕一样。
···
···好软,
···有点香,
无端的,这个时候失眠好几天的困意突然一口气全部涌上,
于是就维持着这种姿势,睡着了。
···
等到终于醒过来后,已经日落了,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照进来,
她正在我怀里,安稳地睡着,
短暂的迷茫过后,整个人突然清醒过来,明白过来些什么,
随后就那样陷入了无比的···恐惧,
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过那种经验:就总有那些瞬间,你会突然发觉你似乎搞砸了你的人生里的某些什么选项,
···而且这种搞砸是一辈子挽回不了的性质,
你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
非得把时间重置,乃至整个宇宙重置,才或许会有重来一遍的机会,
如果一切重来一次的话?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的话??
如果我当时脑子不因为失眠好几天混混沌沌,而是更清醒一些,更有理智有脑子一点的话??
如果她再努努力,哪怕再努力一点点,再那么挣扎一下的话?
···哪怕她趁我睡着之后自己一个人悄悄溜了也好啊!!
····
于是,
当时呈现在我生活我怀中我脑海里的,就是这么某种意义上,堪称‘可怖’的可怕景象:
她就那样正在我怀里安稳地睡着,
靛蓝色的长发垂至我胳膊上的皮肤,
··有些痒。
···相同洗发水的味道,
···相同沐浴露的味道,
精致若人偶一般漂亮的脸,皮肤白皙若瓷,
低垂着的眼睫浓密又细长。
··她就那么安稳地睡着,
···在我怀里。
就那一瞬间,
我突然觉得我脑子里某根应该被称之为理智的弦似乎隐隐有要崩断的迹象,
···当然不是一口气突然兽性大发什么的,那倒真不至于,
她一直有好好穿着衣服,她一直都那么安稳的睡着,什么事都没有做,
··可,
哈?
···我却觉得,
我这辈子可能、大概、或许、说不定、应该、似乎,
有可能在错过之前的某个不可挽回的瞬间之后,
···算是玩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