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想问，你和她会在一起吗？
可话到嘴边，她迷糊的神经清醒了不少。
她凭什么问这话？她有什么资格？又以什么身份？
她问这话又有什么意思？
乔音迟疑着，刚才那句话顿了好几秒，都没再继续。
郁青渊叹着气，抬手理了理她散落额间的几捋发丝：“音音，我和何千文只是有业务往来，算是合作关系，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想。”
乔音很意外，郁青渊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他是在跟自己解释他们的关系吗？
所以他是在在乎她的感受的？
乔音心里有些窃喜，她撑着身子坐起身，被酒精麻痹过的神经粗犷又大胆，她不错眼地盯着他，眸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青渊哥哥，那我呢？你除了把我当做妹妹，还有其他想法吗？”
乔音问的也算直白了，郁青渊表情发怔，一双深邃得眉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被他看得清醒了几分，心口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咯噔一下落回原位。
真可笑，她在奢望什么呢？
她垂下视线，不想让自己泛红的眼眶暴露在男人面前。
果然，郁青渊思忖几秒后，说的话却是：“看来音音是想快些长大了，等你实习的时候，我们肯定也有合作机会的。”
乔音没想到他的思路会转到这里，她眉眼轻抬，男人深邃的眸子依旧望着她，视线里多了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乔音苦笑：“实习还早呢，到时候会怎么样，谁说得好呢？”
郁青渊沉吟着回答：“音音说的没错，实习还早，未来也很远，什么事都说不好的。”
他话音刚落，被她抓着的左手缓缓抽了出来，他的温度在她的手心一点点消散。
乔音的心一分分沉了下去。
也不知她是真的酒精上脑，还是决定在此刻破釜沉舟。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那么聪明，肯定是听懂了的。
而他回答的也是不清不楚，听着像是要等她长大，又像是要她不要有任何期待。
乔音用力抿紧唇瓣，突然伸手抓住郁青渊那只刚刚离开的手，目光炯炯地看他：“郁青渊，你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男人眉心一跳，似乎是被乔音火热的目光烫了一下，飞速挪开视线。
乔音依旧不死心地继续：“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就直白地告诉我，我们到底有没有可能？”
十八岁的女孩，纯真明亮又直白。
她们没有经历太多社会的险恶，也没有遇到过社会上各种各种千奇百怪的人，更没有见到过更多的更好的人。
她们的世界太干净，太单纯，而他只是一块顽石，即便外表光鲜，内里早已破败不堪。
他们不合适。
这次，郁青渊没有考虑太久，他伸出左手拍了拍女孩紧抓着他的手背，语气依旧轻柔：“音音，你还小，感情的事你还不懂，等你长大……”
“我不小了郁青渊！我成年了！”乔音沉着嗓音说，“什么叫成年人你比我更懂吧？我们都是一样的，都要为自己的言论行为负责。”
乔音声音声音坚决：“你说的这些，我不接受，我只想知道，你郁青渊，是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是吗？”
“只有你点头，只要你回答说一声你不喜欢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乔音近乎咄咄逼人的话语，却让郁青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要的答案很简单，但他要回答，却要考虑的太多，太难。
郁青渊摇头：“音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很多问题不是我们一句是或者不是就能回答的，成年人要顾忌的太多。”
乔音从他的话里，大概听出个意思：“所以你是说，你对我是喜欢的，但是因为顾忌太多不能承认是吧？”
郁青渊近乎是被她逼在墙角，无处可去，无路可逃。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挪开目光不敢与她热烈直白的目光对视。
即便这样的视线从他第一次见到她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
乔音在他挪开视线的那一刻，心就已经沉到了谷底。
她就想要听他说一句喜欢，就这么难吗？
她的感情就这样让他难以接受吗？
她今天已经很不堪了，他还要给她更多的难堪吗？
泪珠在乔音毫无知觉之下，一颗颗重重地砸在被褥上，模糊了她的视线，晕湿了她的心。
乔音松开抓住他的那只手，用手背擦掉糊在眼前的水雾，稳住声线开口：“好，那以后我就只当你是哥哥，其他的心思，都不会再有了。”
郁青渊目光沉沉，沉默不语。
乔音掀开被褥下床，可能是因为哭过，可能是因为难过，她脑子里的酒精似乎都被排了出来，此刻清醒得很。
“送我回宿舍吧。”
她穿上鞋子，从出酒店、上车、再到学校门口下车，她没再说一句话。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她这段时间做的梦，是时候醒来了。
乔音拖着脚步回到宿舍楼，现在时间挺晚了，好在尚大宿舍没有宵禁，宿舍大门随时开着，只要是女生任何时间都可以进来。
她刚开门走进寝室，看到里面那个短发女孩愣了半晌。
她叫什么来着？张……沁？
因为大学的学习和生活都很自由，他们课堂上也是各学各的，学生之间如果不是要做小组作业，一般都没什么往来。
他们小组作业也很少，所以到现在，她对这个叫张沁的女孩也不太熟悉。
更何况她和这三个女孩同系不同班，也就上大课的时候才能见到两次。
温氏双胞胎和张沁本来就很少回宿舍住，此时突然看到张沁回来，乔音免不了有些意外。
张沁见到乔音，特意点开手机看了下时间，语气轻浮道：“哟，我还以为这么晚了你不会回来了？”
乔音心情不好，没理她，径直回到自己的床位，换上拖鞋去卫生间随意洗漱两下，准备直接上床休息。
张沁却没准备放过她：“你不是和你男朋友出去了？他没留你在外面过夜？”
乔音有些无语，现在的女孩，比她更直白更大胆的多的是，她今天的行为又算什么？
她懒得周旋，没准备理她。
张沁却不依不饶：“喂，问你话呢？”
乔音火气来了，冲张沁大声吼道：“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我和他分手了，你要喜欢自己去追吧！”
张沁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但随后猛地起身，走到乔音床下一张脸笑得灿烂：“真分了？为什么？你惹他生气了？还是……你那方面没满足他？”
乔音瞪着眼睛看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女人说的什么鬼话，无语地翻个白眼：“你有病吧？！”
拉上窗帘睡觉，懒得理她。
到了周一，乔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退出学生会。
谁知刚进技术部办公室就碰到宇阳，他似笑非笑地看她：“听说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怎么回事？不会是因为我吧？”
看来是张沁传出去的，也好，免得她以后更难解释。
乔音没理他，办理好手续就走了。
再后来的日子，她忙着钻研学业，饿了就吃，累了就睡，大部分时间不是在课堂，就是在图书馆，几乎没时间和万迟迟约会，更没时间搭理张沁这些人。
天气渐渐转冷，这几日刮起大风，树上枯叶落尽，校园里再很少见到光腿丝袜的女孩，大多套上了大衣，更甚者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乔音就是穿羽绒服那一类的。
她很怕冷，入校那会儿也没带多少厚衣服，除了这件粉色羽绒服，再一件黑色大衣，就没什么厚衣服了。
她正准备联系万迟迟，让她陪自己去逛街买点冬装，让她意外的是，她们曾经那个四人小群，竟然有了新的消息。
她点进去一看，是三个小时前，秋邱发在群里的，说她们有一段时间没聚了，刚好乔音忙完期中考，这个周末要不要聚一聚。
今天已经是周五，她们怎么突然想和自己聚一聚？
乔音不明白，正好给万迟迟打电话一起问一下。
电话接通，那边明显也是刚考完，一开口就哎哟两声：“完蛋了音音，我这次估计又要挂两科。”
尚大的考试很严格，期中考试虽然比不上期末考，但也是期末考后算总学分的参考之一。
因此尚大学生对这次考试也是非常看重的。
乔音和她专业不同，帮不了她什么，只好安慰两句，才提到四人群里秋邱发的那条消息。
乔音很诧异：“这群里得有一个多月没有消息了吧？她们现在才想起我？”
“这个……”万迟迟支支吾吾地说着，“应该是她们知道你和郁青渊的事了，再加上你现在忙完了，可能是想……和你和好吧？”
乔音听得一脸懵。
她和郁青渊什么事？
又为什么要和她和好？
万迟迟也懒得别扭，直言道：“说白了就是千文姐和秋邱姐认识你这个校区的人，你不是之前拉着郁青渊说是你男友吗？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事，但千文姐她们一开始就晓得了。”
“所以她们那会儿才对你那种态度，但后来又听说你们分手了，当时秋邱姐还问我来着，我都不清楚什么情况，也没敢问你，打听一番下来才知道来龙去脉。”
“你也是的，什么都不给我说，大家都知道就我被蒙在鼓里。”
“不过秋邱姐后来说想找你和好，我当时挡了一下，说你准备期中考很忙，等忙完再说。”
“所以这刚考完，她就在群里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