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了:“不是,你老婆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呀,我还以为我跟你这一闹后,她会带着人火急火燎地追来上演一场彪悍的抓奸大戏呢,没想到她根本就在乎你嘛,真没意思。”
说话间,男助理的手被她放在肩上,继续揉替她揉按。
文穆骞:“我说过,你会失望。”
女人啧了一声,忽然起身凑过去,“难道是我们没有夫妻相?可是大家都信了呀。”
她嘟囔了一句不好玩,窝回男助理怀里,“我不管,现在大家都骂我是小三,你家夫人倒好,用你的钱捞了一波民心,我被骂惨了,你要负责。”
文穆骞唇角勾笑,君子的模样,“自找罪受,也是我告诉过你的。”
他起了身,“不打扰了。”
女人哎了一声,看着男人的背影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她回去看老太太啊?”
夜晚的文化公园依旧人声鼎沸,半小时后,周舟让人通知下班,这才安静下来。
这几天忙得瘦了好几斤,他此时一边啃面包,一边收拾东西,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回头道:“不好意思,今天结束了,明天请早……啊啊啊啊啊,文穆骞!”
男人惊恐状。
文穆骞微微点头,问他:“伊繁呢?”
周舟痴痴地盯着他,不由自主被他身上自然散发的雄威所震慑,然后侧身让出一片视野,指向身后那辆车。
“谢谢。”
文穆骞说完就走过去。
一辆商务车上,女人歪着头靠在座椅上,睡颜恬静。
他没有叫醒她,只是将半个身子钻进车内,把她抱出来,动作很轻。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周舟喊住他。
他回头,从一个男人脸上看到了“崇拜”和“羞怯”。
“我是跟你一届的周舟,二班的,当年我运动会摔了一跤,你还把我扶起来呢,你还记得吧?”
文穆骞状似回想,“是吗?”
周舟挠着头淡笑:“你不记得也对,一件小事而已,没事儿,那……晚安,晚安。”
文穆骞点了头,没多言什么,便走了。
周舟目送人上了车,直到车子驶离视线范围才回神,站在原地回味文穆骞身上那种谦逊有礼、温文尔雅但又不失威严的气质。
他摸着下巴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呢,这样一个男人,怎么看都不是个败类呀,大小姐一定是判断错误了。”
……
车后座,女人脸侧向车窗一边,望着窗外往后倒的霓虹夜景发呆。
她刚睡醒,眼里还是一片惺忪,脑子也混混沌沌,不太清醒,只循着感觉靠在微凉的车窗上缓神。
车开上立交桥,不远处时北宁市的标志性建筑——蓝水晶,一座八角宝塔,夜晚降临,它就通体发亮,呈蓝色光芒,宛如水晶。
她欣赏着它,手下意识伸向旁边,“水。”
两秒后,一瓶水递到她手里,她循着感觉拿过来,喝了一口,然后还回去,依然是盯着宝塔,发出感慨:“原来发钱的感觉那么爽,我感觉我是拯救苍生的救世主。”
她露出一个微笑。
既能出气,还能帮助别人,再没有比这个更两全其美的事情了。
“你说,文穆骞他现在在干什么呢?”她缓缓挽起嘴角,笑得明媚,“一定在暗处跳脚砸东西发火,估计还想掐死我呢吧。”
她说完,眼前也出现了文穆骞跳脚的画面——q版的文穆骞被气得脸红耳赤七窍生烟。
她发出一声傻乎乎的笑。
突然,她的焦点无意间凝聚在车窗上,捕捉到一个反射在车窗上的模糊侧脸,令她瞬间血液凝滞。
蓦地扭头,果然是那张俊雅却虚伪的脸。
文穆骞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凑近她的脸,眼神在她脸上描画一通,最后在她眼里停住,“就这么想报复我啊?”
他脸上光影错乱,眼里含着笑。
伊繁脸色凝滞一会儿后,倏地松缓,冷笑着道:“怎么赶回来了?支出短信收到爆了是吧?”
她骄傲地挪开脸,幽幽道:“求我啊,求我,我就离婚,放你一马,不然呢,我这闲来无事的,就要花钱,你挣多少,我花多少,你停了卡也没用,我有的是办法作弄你。”
她抓起自己的一缕头发,很嚣张地在他鼻子上刮呀刮,就像挑弄弱小的小动物。
男人却蓦地发笑,只一声,那笑起来的样子,却是熠熠生辉。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忽然亲了她额头,眼神里溢出喜爱之意。
一个简单的吻,却让伊繁再次体会到那种猛然心悸后怦然心动的感觉,愣是慢了半拍才推开他。
车厢狭小,她没推动,却被男人抱住,脸被他按向他的脖子。
她下意识看向那个“草莓”的位置,如今,已经淡了,几乎看不到痕迹。
其他地方暂时找不到可疑之处。
“行,你使劲儿花,我会加快赚钱的速度。”
他的嗓音有倦意,脸靠在她的脑袋上,重重的。
伊繁没能顶开他,五官气恼地拧在一起,但随着几分钟过去,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便莫名泄了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就这么办被他抱着,还有点舒服。
她叹气,心想肯定是自己那好色之心在作祟。
十分钟后,回到文家。
她自顾自下了车,回头睨了他一眼,就自己走进去,完全没等他。
她的速度很快,提前了五秒钟回到卧室,直接将起居室的门给关了,反锁。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敲门声。
“开门,繁繁。”
她不应声。
“开门。”
她哼了一声,就拿着衣服去洗澡。
关门洗手间门的瞬间,她听到他说:“不开门我就自己进去了?”
她呵笑。
门都关了,他怎么进?
这里可是三楼,她还能从窗外爬进来?
她不理他,实在是困极了,打算冲个淋浴就去睡了。
累了三天,身体体能达到极限,此时此刻,她搓着泡泡都能闭眼浅眠。
嘎。
门把扭动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她一下激醒,撑开眼皮望去,只见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从氤氲的水雾中走来。
有一种震惊,是发不出声音,只会干瞪眼的惊讶。
就像此时,她没有大喊大叫,只会呆呆地看着站在莲蓬头下的男人,看着水流淌过他的头发,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手臂绕她的脖子取下挂在墙壁上的花洒,接着一手梳着她的头发,一点点的,把上面的泡沫冲干净。
她抬眼,望着他。
他始终没说话,但表情认真,就像学生时代,他手持一本数学书,代替请假的老师给同学们讲解错题的正经模样。
安静的只有流水的声音。
细听,却有呼吸的声音,微微发重。
画面仿佛云山雾罩,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他把花洒丢开,忽然捧起她的脸低头印下深深的吻。
……
伊繁醒后想的第一件事,是拿起手机点进网购平台,输入关键词byt。
出来一大堆不同牌子的产品。
她快速选了一款下单,退出页面后,扭头看旁侧的男人。
文穆骞睡得很熟,没有要醒的征兆。
他全身上下都有伤痕——嘴角破皮,脖子有抓痕,背部腹部也有深浅不一长短不同的抓痕,耳朵上有咬痕大腿上有掐痕……都是她的杰作。
撇开人品和恩怨不谈,这个男人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床伴。
两次了,他们没用套。
她不想日后麻烦,所以一醒来就下单。
等等。
她的脸霎时浮现红晕。
她居然……下意识地期待下一次。
别扭的一天开启。
她没好气地踢了无辜的男人一脚才起床。
刷牙刷到一半,文穆骞走进来,在她旁边站着,对着镜子打量他脸上和身上的伤痕。
伊繁顿时有种公开处刑的脸热感,邃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含糊着说:“你出去,我刷完你再进来。”
文穆骞把下巴抬起,露出脖子上的抓痕,深邃的眼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为什么那么钟爱这里,你是脖子控啊?”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丁点笑意,声色跟给动漫配音的男主cv很像,莫名有种苏感。
伊繁克制住被他调动的情绪,很冷漠地转开脸刷牙,回了一句:“因为想咬死你。”
“噢,那不该用手。”
她扭头,刚想瞪他一眼,却被他猝不及防低头在嘴唇上亲了一下。
他补了一句:“应该用嘴。”
伊繁拧眉,她的嘴唇上还有泡沫……
她自己都无比嫌弃。
他却毫不在意,笑着揉揉她的头后,就挤牙膏刷牙。
早八点,夫妻下楼。
伊繁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时不时还往后暼去一眼。
“喂,你怎么不穿衬衫和西服了?”
一向一丝不苟的男人,今天却独独穿的随性休闲:一件圆领短袖,一条五分裤。
露出的地方,都有抓痕。
文穆骞微笑:“热,不想穿。”
他靠近前俩,又道:“而且,今天不去公司。”
她止步,把他往回推,“你去换一身再下来。”
她小脸鼓鼓的。
文穆骞低着眼皮看她,笑了,“干嘛,害羞啊?”
伊繁恼羞成怒,“你才害羞!”
扔下一句,她就不管他,自己走了。
来到东楼大厅,她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大厅气氛很严肃。
家里的人,看起来早就坐在那里多时,为的,是等他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