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璃道:“今儿我提着水去地里,给爹娘送水,被县太爷看见了,他想让我做小妾,我没应,他便让我做河神的新娘。”
河神也是神,守护一方百姓,并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活人祭祀,不是鬼神作怪,而是人为作乱。
她已经想好了对策,不仅能免玉家灾难,还能让所有少女免去献祭的命运。
玉海听了之后,转身去了厨房,拿着菜刀出来,骂骂咧咧道:“敢让我妹妹做河神的新娘,我剁了他们。”
玉琉璃快走几步,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县衙吗,就你那点功夫,对付三两个地痞流氓还可以,进了县衙还能有命出来?你可想过爹娘,可想过我们?”
玉海扔了菜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痛苦吼道:“让我看着你去送死,我做不到。”
“谁说我去送死,今儿才是四月三十,离五月十五还有半个月呢,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了河神,他要我做他的新娘,还说不会亏待我,要替咱们家做主,让那些欺负咱们的人遭到报应。”玉琉璃说的煞有其事。
玉家人又惊又喜,却又不敢置信,连忙问玉琉璃:“你说的可是真的?”
难道,往年那些河神的新娘,真的去见河神了。
玉琉璃保证:“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你们若是不信,且等着过好日子吧。”
玉家人又问河神长相如何,为人如何,是不是凶神恶煞,不易让人接近。
“双目如闪电,气势压众人。”玉琉璃照着阎王的长相,细细描绘一遍。
玉家人忐忑不安:“这长相,比县太爷还要威严,怕不好相处吧。”整日冷着一张脸,眼睛瞪得像铜铃,怎么想都觉得凶神恶煞。
玉琉璃挽着玉母的胳膊:“娘,要是河神长得像书生,文质彬彬的,别人都不怕他了。”
玉海起身来到玉琉璃身旁,还是不信:“你怎么就遇见河神了,往年也没听说谁遇见河神了。
玉琉璃说自己运气好,又安慰玉家人一会儿,玉家人才信了。玉家大嫂刘氏躲在屋内,听着玉琉璃的话,暗自思忖:琉璃真梦见河神了,河神还要给玉家做主,这是真的吗。
刘氏压下心中的疑惑,哄着儿子小石头睡下,出来见玉母和玉琉璃说话,便问玉母晚饭吃什么,她去做饭。
经历玉琉璃被抢,玉母又惊又吓,精神头也不好,听见刘氏的话,没好气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这都啥时候了,你还顾着吃,我们玉家短了你的吃还是短了你的喝,一个个的都是讨债鬼。”
玉琉璃见玉母为难刘氏,连忙出声道:“娘,我也饿了,让大嫂做饭吧。”
玉母听女儿饿了,瞪一眼刘氏,将钥匙给刘氏:“米面都在柜子里,你去拿吧,咱家不富裕,省着些。”
刘氏哎了一声,接了钥匙,转身去了厨房。
玉家是农户,上缴赋税后,也仅够果腹,平日上山采些药材,换些油盐酱醋钱,吃食上少有荤腥,更别提花样。
在修仙大陆时,玉琉璃吃的是灵米灵兽,喝的是山泉灵水,可以用山珍海味来形容。
玉家餐桌上,米粥可以说是米汤,稀得能照出人影,凉拌野菜,没有半滴油,窝窝头黑不溜秋,看不出是什么做的,里面还裹着野菜。
玉琉璃顿时没了胃口,象征性吃几口,便说自己饱了,再看玉家人,吃的格外香甜,就连小石头,也一面吃菜一面喝粥。
玉母怕玉琉璃吃不饱,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鸡蛋,窝在刘氏怀里的小石头看见了,咽了咽口水,继续啃窝窝头。
可见这种状况很常见,一个三岁的小孩吃鸡蛋都是奢侈,玉家这是什么日子?
玉琉璃觉得,首要任务不是对付县衙里的人,而是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虽不能顿顿有肉,也得吃点带油水的菜,尤其是孩子。
想到这里,玉琉璃把鸡蛋塞到小石头手里:“吃吧,小姑饱了。”
小石头捧着鸡蛋,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玉母,又看了看刘氏,不知该如何办。
刘氏也看向玉母,这是玉琉璃给的,她希望儿子能吃到。
不等玉母说话,玉琉璃拿过鸡蛋剥了皮儿,送到他嘴边:“吃吧,很香的。”
玉母见状,让小石头吃下鸡蛋。刘氏很激动,看向玉琉璃满是感激。
饭后玉琉璃洗漱回自己屋,玉家就她一个女孩儿,因此有自己的屋子。
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想着如何提高生活水平,今晚的饭菜,难以下咽,玉家人时常上山采药,在修仙大陆,她也认识不少药草,明日可以去山上看看,说不定能打点猎物,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
东屋玉河的房间,刘氏躺在床上,想起方才玉琉璃将鸡蛋让给小石头,心下疑惑:“大河,你说妹妹是不是有点儿变了。”
以前玉琉璃也给过鸡蛋,但不是全给,只是分给小石头一小半。
今天却把一个给了小石头,怎么看都觉得不寻常。
玉河躺在床上闭着眼,都快睡着了,听见这话唬了一下,翻身对刘氏道:“我妹妹也疼石头,别瞎想了,很晚了,睡吧。”闭上眼,不再理会刘氏。
刘氏越想越觉不对劲儿,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扯了扯被子闭上眼。
翌日,天微亮玉琉璃就起来了,在院中洗漱好,拿上竹筐去山里走一趟,还没出门,被玉父喊住:“琉璃,这么早,你这是做什么去?”
“爹,我去山下挖点野菜,很快就回来了。”玉琉璃说着,打开门走出去。身后又传来玉父的声音:“别走太远,不安全。”
玉琉璃哎了一声,抬步走远了。走了近半个时辰,玉琉璃来到山脚下,望着连绵起伏的大山,叹出一口气笑了:“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希望今日没白来。”
她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继续往上山走去,走了没多远,草木繁盛起来,零星有些药材,玉琉璃挖了放背后的竹筐里。就这样一面走,一面挖草药,收获颇丰,还找到了一些野果,填饱了肚子。
竹筐快满了,玉琉璃环伺周围,竟没有一只小动物,不免觉得有些遗憾,这山看着也繁茂,竟没有动物。正当玉流遗憾时,对面窜出来一只野-鸡。
玉琉璃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朝野—鸡扔去,可惜她此时力道不够,野鸡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到嘴的肉飞走了,玉琉璃便坐在原地休息,顺便看能否引气入体,她是修仙界的人,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灵气稀薄。
果然,她尝试几次都没能成,不过没关系,没有灵力,她还有招式,在地府百年之久,也学了不少技能。
玉琉璃望了望天,见天色不早了,又往山里走了走,遇见了一只野兔,有了上次的经验,玉琉璃飞出一颗石子打在兔子头上,兔子昏了过去,玉琉璃捡起兔子放在背篓里下山去了。
她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换了一条路,路上又遇见了几只兔子,都被她打残装背篓里了,快到山下时,玉琉璃看见一颗古茶树,有三人环抱粗细,竟散发着细微的灵气。
玉琉璃忙坐在树下,运用功法引气入体,运行七个周天后,居然成功了,再次睁开眼,她眸中一片清明,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琉璃,是你,你怎么独自上山了?”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音。
玉琉璃回头见是一个女子,眉清目秀,长相温婉,不算顶漂亮,也算得上小家碧玉,在玉家村这地方也难得。她努力回忆眼前的女子是谁。
女子见玉琉璃呆愣,上前几步,打量着玉琉璃,道:“琉璃,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是玉葭呀,你怎么了。”
玉琉璃报以微笑,摇头道:“我无事,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挖些野菜,见你坐在这里,喊了你几声不见你答应,还以为你出事了。”玉葭道。
玉琉璃提起背篓朝山下走:“我方才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玉葭跟在玉琉璃身后,问道:“我上山时,你娘说你梦见了河神,可是真的,你和我说说河神长什么样?”
她不信玉琉璃梦见了河神,这些年村里也有女子做了河神的新娘,从未听谁说梦见了河神。
玉琉璃将阎王的长相又说了一遍,玉葭吓得打了几个冷颤:“太吓人,我不要做河神的新娘。”说道这里忽又想起什么,对玉琉璃说了句抱歉,“琉璃,你真要当河神的新娘吗,县太爷不是让你做小妾吗,我娘说做河神的新娘都被淹死了,不知是真是假,你还是不要做河神的新娘吧。”
说话是为玉琉璃考虑,可嗓音中难掩兴奋。
玉琉璃回头,直勾勾盯着玉葭:“你好像很高兴?”
她在地府百年,各色鬼怪见过不少,眼前人的心思表现在脸上,不难看出。玉琉璃好奇,她做了河神的新娘,或者给县令做小妾,与玉葭有什么好吃。?
玉葭听见这话,脸色猛地变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玉琉璃留下这句话转身走了,走了几步扭头又问,“你希望我做县令的小妾,还是河神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