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五公之一, 斯图尔特老公爵的新府邸坐落在中心域临近正中的位置,与皇宫遥遥相望,而越过几十公里外, 将视线投入那道如机械堡垒的灰色城墙内,便是帝国两百亿公民日日夜夜心之所向之处。
他们狂热、痴迷、奉若神明般追随的英明统治者高居于此处, 皇宫只是代称——事实上当今皇帝弗雷德里希·威廉·冯·奥古斯特所现居的地点, 是一座庞大直至天际的观星塔。
“塔”由舰体与合金垒成,犹如威严耸立的铁堡, 偶有巡逻的军官顺着螺旋般的通道拾阶而上, 远远望去如同穿梭在严密蜂巢中的铁卫。
这是皇帝的居所,帝国毫无质疑的权利中心。
庞大的灰铁色建筑群即使在千里之外的黑夜里也能一眼望见;当夏芙跟随着公爵的侍者进入庄园时, 明明这也是由各种昂贵材料堆砌出来的豪华庄园——甚至比弗洛森和那位红发酷哥的庄园要豪华几倍。
然而听着跟随在她身侧的侍者的介绍, 她却恍恍惚惚,始终没能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景色上。
“夏芙小姐?”
“啊,是!”
听见侍者小心唤她的声音, 夏芙瞬间回过神来,脸颊飞上红晕, 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出神有些失礼,“抱歉,我刚刚……”
这是老公爵新修的府邸诶, 她起码不应该出神,要配合地迎合侍者的介绍夸赞两句才对吧!
“没关系,”正当夏芙打算对侍者道歉时,面前这位身穿燕尾服的男性Beta却不在意地轻笑一声, 随着刚刚她的视线望向远方的观星塔。
“我完全可以理解您,夏芙小姐,毕竟谁能不对皇帝的居所心生向往呢?事实上, 刚刚我同你的交谈也有些出神,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实在是太困难了。”
夏芙:“啊?这是因为……?”
侍者继续微笑:“因为我为了与您介绍公爵的府邸,已经五分钟没有面向过观星塔,对皇帝诉说心底的祷词了。”
“往常,我通常要一分钟便进行这样的一次虔诚祝祷,祝我们所爱戴的君王辉光永存。”
夏芙愣住了,随即干巴巴笑了一声:“哈、哈哈……是这样哦。”
虽然早有耳闻,但是、但是——
夏芙垂头,老老实实地听着侍者在身侧一通狂吹皇帝的彩虹屁,默默在心中想。
皇帝在帝国人心里也太火了吧!这简直比追星还夸张啊,幸好皇帝是统治者不是明星,不然整个帝国的钱包都要用来给他打投了吧……
夏芙对这种火热的氛围有些接受不能,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就是好奇而已,这么近距离地观摩皇帝居所还是第一次。
直到进入后厨的小隔间,这种被迫安利的刑罚才算是结束了。
她讪笑着合上房间门,阻碍了门口侍者可惜挽留的声音,之后靠着门板歇了一会儿,摇摇脑袋,疲惫地把灌输进脑子里的那些魔性安利声甩了出去。
……怎么回事啊?这个氛围。
从进入后厨的那刻她就发现了,不仅是刚刚那名侍者,甚至是后面的各种大厨以及来来往往穿梭的仆人都火热朝天的,能容纳几百人的大厅充斥着激情昂扬的报菜声以及加油声;如果背景不是厨房,夏芙还以为是在运动场上举行比赛。
呃、看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皇帝要君临后厨呢。
但他们只是因为主人家搬了新住所太激动了吧……夏芙好笑地想,歇了几分钟,她便定下心,来到厨台前进行做甜品前的准备工作。
……
因为材料基本提前备好,她制作甜品并没有花费很长时间。
看到侍者帮她把最后一盘甜品端走,彻底闲下来的夏芙靠着厨台小咸鱼般瘫了一会儿,随即扯扯领子,感觉小隔间好闷、又好热。
而且完全不隔音,外面的动静闹得她心里有些烦。
……宴会已经开场了吧?
夏芙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因为奥托说过宴会开场后一个小时内就会来接她,所以完成工作的夏芙还要再在这里待一会儿才行,但是她完全不想再待在厨房隔间里了,感觉好辛苦。
反正也没人注意她。
悄悄溜去花园透口气吧,她站起来,悄悄开门时候想。
夏芙猫着腰从厨房溜走,又小心地避过长廊中端着菜品往来行走的侍者,从台阶上嗒嗒跑下来,一蹦跳进了阶梯下的花丛中。
出来啦!
夏芙开心地踩着脚下软软的草坪庆祝了一下,随即扒开眼前的蔷薇丛,猫猫祟祟地四处观察了一眼,最后选定目标,向能看得到凉亭的方向走去。
后方的宴会厅一片灯火辉煌,而栽种着各色花朵的花园则静谧幽雅,被一片轻柔薄纱般的夜色笼罩,只在主干道上装设了路灯。
昏黄而影影绰绰的光晕下,月与喷泉流水奏响出了一曲静谧而惬意的歌,夏芙深呼吸着舒适的夜风,心里的燥意瞬间被吹得一干二净,她越走脚步愈显愉悦,小皮鞋随着她哼出的不成条音符敲出了灵动的节拍。
闹闹哄哄的宴会有什么好的呢?果然还是出来溜达最开心啦,夏芙一边哼着以前在蓝星时学过的儿歌,一边快乐地想。
……
“……你比你的父亲要愚蠢,莱尔顿。”
对于莱尔顿而言,没有比在宴会中途离场,离开Omega们的暗送秋波与飞吻,面见此刻若有所思的皇帝更加恐惧的事情了。
这位逐渐接手父亲手中的人脉与能量,如今正在政坛得意的Alpha青年如同佝偻的老人般对着面前高大的人影深深躬腰,抚胸做出谦卑臣服的姿态,他听见自己牙关颤抖的声音,心脏也像是要跳出喉咙。
“十、十分抱歉,陛下、是当初莱斯背后的势力——”
莱尔顿发誓,在一时鬼迷心窍同莱斯做出陷害厄尔伍德商会的事情前,绝没有想过要引起皇帝的注视。
他只是想要钱而已,厄尔伍德商会如今的掌舵人除开能力优秀之外,既父母双亡又人脉稀疏,咬下那块肥肉是多少人在睡梦中都会垂涎的事,明明几名**官都被他笼络在手心,为什么……
乌云遮挡月光,弗雷德里希微眯红眸,转过身来,暗金色的长发散在金黄绶带与勋章装饰的皇家军服后,如同流泻而下、隐没在黑夜里的黄金。
他面容英俊而肃穆,是传承在阿斯加德血脉中十分完美的皇室长相,皇帝用那双静默的红眸审视着面前的臣子,静立在昏黄光线下身影如同身披月光的审判天使,冷肃不变的神情似乎因光线的柔和而微含宽悯与仁慈。
冰山般寒冷而浓烈的气息蔓延在这初夏的花园一角。
仅仅是站在这里,听着莱尔顿的解释,这道威严高大的身影便像是屹然而立,透视人心的神明,给予所有人无差别的压制感。
莱尔顿浑身发颤,膝盖发软,差点承受不住地跪坐在地,不只是皇帝身为顶级Alpha的信息素对他的压制,还有他自己内心的煎熬。
他想不出任何借口,所有人都无法在他们仰视膜拜的皇帝面前说出谎话,于是这可怜的、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英才干脆顺应着自己的本能,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以最愧疚的姿态对眼前的君主请罪。
“十分抱歉,陛下……”他咬着颤音,流出冷汗与泪水,卑微愧疚地哑声道,“是我用心不忠,请您责罚。”
“哦?”莱尔顿涕泪交加间,听见皇帝淡声询问,“你认罪了,莱尔顿?”
“是……”
“既然如此,”弗雷德里希移开红眸,这即使来参加老臣宴会也不忘处理公务的皇帝陛下沉思一刻,随即眯起眼,兴致缺缺地做出裁决道,“那么最迟来日,你便交由审判庭……”
耳边的审判声骤然停顿在此处。
寂静幽雅的花园中,惟有夜风的吹拂响动涌进莱尔顿的耳朵,过了片刻,一个由近至远,活泼如小鹿般的脚步声快活地乘着风,被正站在凉亭里的两位Alpha所捕获。
“陛、陛下?这是什么人……!”
莱尔顿心中惊异,不由得压低嗓音惊诧道——刚刚陛下骤然从宴会中离场自然有异,将他带出的那一刻,宴会主人便及时将宴会封锁起来,允许宾客继续玩乐,却禁止他们在皇帝离场时随意进出,以免打扰到君主处理政事。
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君主陛下不分何时何地,只要想起政事便处理的雷厉风行作风习惯了,赞美关心,又膜拜为其祈祷过后,宾客们便接着享乐游玩,只时不时关心地看一眼门口,期待看到那位难得才能见到一次的陛下归来的身影。
至于仆人,本就不允许随意外出,在宴会期间他们需要牢牢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若是因随意走动而冒犯贵客可是大罪。
那么,现在这个脚步究竟是谁,是刺客……?!
莱尔顿紧张起来,保护陛下的意志使他克服了心中残留的恐惧,低声请旨:“陛下,我为您去将那人拿下,以免是刺客行刺。”
“无碍。”
与他的紧张不同,弗雷德里希慵懒地眯起眼睛,红眸注视着那个缓慢走出黑暗里的小小身影,随着她的靠近,两名男性Alpha听到了从少女喉间哼出的软绵歌声。
她年龄似乎不大,脚步声听起来轻巧而活跃,而她哼出来的歌声从曲调至声音也都十分稚嫩,是他们不曾听过的曲调。
莱尔顿背对着花园入口跪在地面上,无从看得到那女孩的面容,但皇帝未曾做出反应,想必是已经判断了她毫无威胁。
“咦?”
夏芙快走到凉亭时,才发现那里已经有了两道高大的身影,一个站一个跪,看起来好奇怪,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她瞬间停止哼歌,尴尴尬尬地停住脚步,嘟嘟囔囔地就想转身装作无事发生:“有人……还是走掉吧。”
“不必。”
“诶?”
夏芙听到远处醇厚低沉的青年嗓音时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凉亭里的那个站着的身影在对她说话。
隔着有点远,又太黑……看不清长相,借着隐隐约约的月光,夏芙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看到那个人影十分高大,暗金色的长发如同破开黑夜的一道金线一样刺到她眼中。
“我们马上就离开,”弗雷德里希以平和宽厚的语气回应那女孩,红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所在的方向,“你现在就可以过来,小猫。”
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足以让Alpha优秀的五感捕捉到不速之客的一切,不仅是她女仆的装扮、因惊讶而睁圆的眼睛,还有隔着数十米也隐约能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温甜香气。
从这女孩身上散发出一种弗雷德里希所不曾见识过的味道。
这对于阅尽人心,高高在上又饱含掌控欲的君主似乎是件新奇的事——事实上,体内顶级Alpha的基因序列,就注定他从出生起就持有绝对的冷静与理智,嗅觉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Alpha或Omega的气息可以动摇他的意志,被弗雷德里希清晰地所感受;
在一定程度上,这份理智造就了弗雷德里希从少年时代迈入青年阶段的成就与果决手腕、亦培养了他的杀伐之心。
而今帝国平稳,这曾经铁血冷酷的统治者失去曾经堆积如山的战争线报与军务,慢慢在诸多贵族家庭撕逼的折子中被磨平性情,较之以往稍显稳重而宽和。
莱尔顿并没有时常觐见皇帝的机会,对于陛下这份细微转变也只是从家中老人的感叹中听到过,并没有什么实感。
但他如今却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
陛下没有追究这如同猫一样冒失闯进来的孩子,并给予她接近自己的恩旨,容许这小巧的探险家接近。
……第一次看见陛下对一个不知道是Beta还是Omega的少女显现出这样的兴趣,莱尔顿登时流下汗水,略显激动而荣幸地开始幻想起来,也许、也许他会成为第一个见证陛下同异性接触的臣民,然后他就可以贩卖第一手情报了!
这钱赚得可不少,说不定还会被疯狂的民众围起来追捧后续的消息,带来长久性的流量,这女孩将来成为走黑红路线的明星也有可能。
话说回来,要是陛下有同这女孩子深入接触的打算,他能请求在旁边服侍吗?当垫子当玩具都可以,只要能获得他们深入接触的第一手照片与视频资料(?)
……再话说回来,要是陛下深入接触了这女孩,之后又对她失去兴趣的话,莱尔顿想着自己就可以把她迎娶回来。
这可是被陛下亲自教导浇灌过的孩子,把她娶到家后就虔诚地供起来,日日夜夜从她身上嗅闻陛下残留的气息,再没有比这更大的恩赐了(??)
“不过来么,小猫?”见那棕发的少女呆住,没有反应,弗雷德里希便耐心地又询问了一遍。
小猫、小猫是在叫她吗??夏芙愣愣地指了指自己,对上对面看不清面貌的青年一双在黑夜里犹显冷酷沉稳,却带着一丝笑意的红眸之后,她瞬间有种被什么东西捕获一样的感觉。
“不不不,谢谢,不过去了。”
夏芙连忙摆手,躬腰就要溜走,这人一看上去就不好惹,肯定是贵族,她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呢。
溜走前,她还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绝那个对她来说过于羞耻的称呼:“我才不叫小猫呢,请不要那样随便称呼一个女孩子了,很不好意思呀。”
“也许你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青年低沉厚重的嗓音温和道,“这样,下次我便会注意了。”
夏芙脸有点红,觉得对面是个轻浮的贵族,她已经转过身在低着头往回走了。
“你是斯图尔特家的女仆吗?孩子。”
弗雷德里希军靴轻踏,向前走了数步,却最终没有踏下凉亭的台阶,以防惊吓到那逃跑中的小小身影。
他沉思一刻,换了他认为比之[小猫]不显冒犯的另一种称呼,然而夏芙却完全没有感觉到陛下对臣民的良苦用心,嗖嗖运动着两条腿,逃窜得和农场里的野兔一样快。
她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后厨的小隔间。
幸好大家都很忙,没空追究她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她收到乱跑的教训,乖乖待在后厨隔间等待奥托来接她的期间,花园凉亭发生了一场她并不知晓的对话。
“陛、陛下!”莱尔顿十分机灵,在看到那女孩消失的瞬间,感受到君主的沉思,便殷勤地磕头请旨,“您如果有意,我会为你寻找那女孩的信息,今晚,今晚就将她送至您皇宫的寝床上。”
前战争机器·弗雷德里希还在思考自己按符合第一印象的称呼唤人有何不妥之处,竟然让那逃跑的孩子感到羞愤,听到臣子殷勤过头的话语,他不免略感无趣,微阖红眸道:“……不必。”
“那陛下、您究竟对那女孩……”莱尔顿试探地问,尝试通过讨好皇帝这条路减轻自己要接受的处罚,就算减轻不了,让陛下高兴也是他的福分啊!
“一场有趣的意外罢了。”
弗雷德里希随意地道,随即红眸收敛情绪,仍如最开始那般冷肃残酷的俯视向他,平静补完刚刚的裁决,“莱尔顿·菲利普,最迟明日去审判庭交送你勾结法官的证据,将结果呈到我的案桌上。”
“是,”刚刚还让莱尔顿惶恐的结果此刻已经打动不了他了,他此刻满心满眼地想的都是替皇帝牵线,自己拿到第一手皇帝与异性深入接触的资料(?)于是他迅速应下之后,便期期艾艾地提议:
“明日一定,陛下,明日我将证据和那女孩的信息一起交由给您,如何?”
弗雷德里希:……
弗雷德里希:“不必多管闲事。”
听到皇帝的否决,莱尔顿立刻低下头颅,做出请罪的姿态,然而陛下虽然低沉地斥责了他,语气却显得漫不经心、毫无怒意。
弗雷德里希确实没打算使用特权来逼刚刚那有趣的孩子现身。
他感情与道德意识虽然单薄,心中却自有一套约束自己的法则,作为民众眼中“英明”的统治者,动用特权为私心牟利并不是合格的君主所为。
身负两百亿民众生命的重量,弗雷德里希时时刻刻警醒自己需要谨守这条线。
“既然是斯图尔特的女仆,”这已步入青年阶段许久,与异性接触经验却为零的皇帝回忆起刚刚那位少女的穿着,沉思过后,笃定地做下定论,
“那么多来几次,总会有再次见到她的时机,无需为此费心。”
……
奥托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才来接走夏芙。
他似乎去忙什么事了,车上莱昂与赛厌还有奥托都在,这时天都黑了,夏芙一上车就困,被奥托怎么折腾都起不来。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累啊,小芙?”
奥托坐在后座,长臂好笑地揽紧眼皮打架的小芙,很自然地将她抱到双腿上,鼻尖轻嗅着她脖颈间的气息。
血气还没消散,虽然是比前几天浅淡了些,但Alpha只要细心感受,还是能闻见一点的。
不如说,消散许多的血气和小芙本身的气味融合,变得温热之余又有些腥香,反而更加诱人了是怎么回事啊……
夏芙想要挣扎地跳下来,但是无力锤他两下无果,最终只能双眼含泪地躺平任金毛吸,不忘向他委屈地抱怨:“后厨的窗户根本没开的,闷死我了。”
“是么?这可太过分了,”奥托一边吸夏芙一边笑眯眯地逗她,“怎么不出去透透气呢?”
“……”夏芙一怔,随后看着他闭紧嘴巴不说话。
她有些不想把自己偷跑出去然后遇到一个轻浮贵族的事说出来,好在赛厌少爷替她解围:“今天是不行的吧,奥托,你还记得今天陛下也受邀前往斯图尔特家了么?”
“哦对。”奥托这才恍然大悟,金毛脑袋几乎快埋进她的脖子里,吹拂到肌肤上的温热气息让夏芙感到有些痒,那一片好像都毛刺刺地红了起来。
“既然是兄长在就没办法了,不过下次要是兄长不在,别家宴会还把你关在小黑屋里那么久,可以对我告状哦。”
夏芙认真地点点头,随即被他们的话语吸引走了注意力,疑惑道:“陛下……我说今天怎么感觉周围的氛围好奇怪,大家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原来是皇帝来了。”
“是啊,兄长难得出门一次,但估计还是去抓犯事的人了吧,他没那根玩乐的筋啦。”
“陛下是个怎样的人呢?”想起民间对皇帝的狂热追捧,又从奥托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她不由得好奇起来。
“具体是什么人嘛……反正有机会你肯定能见到,如果说我的话,我现阶段对兄长的评价是快被繁杂琐事折磨到有心无力,又没乐子找的生锈大叔。”奥托分毫不用思考就给出了大逆不道的回复。
“大叔……”夏芙无语,但想想皇帝的在官方上登记的年龄和奥托差了有十几岁,好像叫叔叔也没错……
“难道还有其他阶段的评价吗?”
“有的,”这次是赛厌温和地为她解惑,“皇帝陛下在少年时期登基,当时帝国正值动乱,是他以铁血残酷的手腕镇压了叛军与反贼,以极为强大的军事天赋与政治才能为帝国带来了曙光。”
“所以那时候对兄长的评价都是战争机器,铁血少年皇帝什么的中二赞美词啦。”奥托笑眯眯说。
“至于更早,在皇帝陛下幼年至少年时期,民间则流传过皇帝是阿斯加德皇室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天生的帝王之类的评价。”莱昂沉声补充道。
夏芙按照大家所说特质的幻想一通,感觉还是想不出来皇帝具体的形象。
她开始有点好奇了。
那位据说是军事天才,铁血手腕的皇帝陛下,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
不过几日,从奥托口中听到最新皇帝动态的夏芙逐渐补完了心中皇帝的形象。
“听说最近兄长经常在不批公务时去斯图尔特家诶,”当时奥托笑眯眯地揪着她的脸,满不在意的和旁边的赛厌莱昂分享道,“而且据宫卫报道,每次去兄长的视线都会停在他家那些女仆身上最少两秒钟,好奇怪哦。”
“按照兄长闷骚的性格,不感兴趣的事绝不会视线停留一秒以上的,难道是兄长突然对那些女仆……?”
奥托没有说完,但话中的深意就连夏芙也听得出来。
当时夏芙和奥托的想法一样,皇帝陛下这样做真的好奇怪。
如果奥托口中的这人不是“皇帝陛下”的话,那么她简直就要以为“皇帝”和那天自己遇到的轻浮贵族一样,是个会以逗弄可怜小女仆为乐的变态了……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