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浩宇彻底清醒并好得差不多时, 已近春节。
他才知道父亲陈丰和婶婶金玉的绯闻满天飞,谋害自己的幕后凶手就是他们儿子,也是自己原本的堂弟陈星辰, 他不禁苦笑, 向警方说明他来澳城的原因就是收到一封信,一个自称是他父亲儿子的人写的, 约他在澳城赌场见面, 没有落款。
为免让人以为自己是痛打落水狗, 他也提供了证据。
那封信在香江住所的保险柜里, 警方随小陈太太去香江取回来一看, 是用打字机打印出来的, 并非手写, 很难确定是陈星辰所为,足见其小心谨慎。
但是,根据马仔、司机等人的招供, 可以确认陈星辰的犯罪行为,需要和新加坡那边交涉。
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事。
小陈太太带来香江的消息,陈家在香江的生意果然遭到沉重打击,陈丰在南洋忙得分身乏术,无暇顾及香江, 群龙无首之下, 破产是板上钉钉。
陈老太太不管,带陈浩宇夫妇和陈盛, 携重礼拜访陆明珠。
不料,贺云和陆父都在,不见谢君峣。
很明显,他们来陪陆明珠一起过年, 而谢君峣大概是回自己家了。
和陆明珠尚未结婚,过年肯定是各过各的。
陆明珠不算第一次见陈盛,参加陈老夫人寿礼时就见过,当时看着像五十岁,只是他比较腼腆,并没有说话,但论长相,双眼皮大眼睛,鼻梁高耸,比陈丰出色得多。
经过这场风波,老了一二十岁,神情憔悴。
陈盛前妻真是瞎了眼啊!
除了财势,陈盛哪一样不胜过陈丰?
听谢君峣说,陈盛上学时就比陈丰优秀,只是陈丰更擅长钻营,因而家业远胜陈盛。
陈老太太郑重地向贺云道歉,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不知他们只是说说,还是心里确有打算,如今他们那点破事闹得满城风雨,实属活该,是打是骂,皆随先生,可我这小儿子和大孙子却是最无辜的,还有那个庸庸碌碌的二孙子陈星河,恳请先生网开一面。”
贺云淡笑:“老夫人言重了,陈丰先生私德不修,无辜的孩子当然不必承担任何责任。”
陈老太太松口气:“多谢先生宽宏大量。过完年,等浩宇的伤再好一点,我们就去国外生活,他的几个孩子在美国读书,我们去照顾他们,轻易不再回国。”
远离是非地,以保平安。
“香江有香江的好,国外也有国外的好。”贺云并不表态。
陈老太太道:“还是国外清静些。”
又向陆明珠道谢。
尤其是陈浩宇夫妇,非常感激地看着陆明珠。
要不是她和谢君峣路过,陈浩宇必死无疑,祖母、妻儿未必能活下去。
陈星辰对他下手,又岂能放过自己的孩子?
陆明珠忙道:“应该的,小陈先生不必谢,老夫人已经谢过我了。”
“老祖母是老祖母,今天却是我们夫妇。”陈浩宇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肚腹处,“小谢先生不在吗?我们也想谢谢他。”
陆明珠忍住笑,“他回他自己家了。”
他和谢君颢在澳城的家,同在大潭山山腰,距离自家不过几百米,走得一步三回头,还是谢君颢说让他回去看看自己为登门商量婚期而准备的礼物,他才欢天喜地地离开。
陈老太太等人很快就告辞了。
快过年了,还是不要给主人家添堵。
他们来时,管家正带人打扫房屋,裁红纸、剪窗花、采购食材,为春节做准备。
这是主人第一次在这里过年,当然要拼尽全力地表现。
陆明珠送他们出门后后回来,看了看他们送的大堆礼物,伸手翻了翻,“比上次的谢礼还重,金器、玉器、珠宝、衣料和鲍参翅肚等高级滋补品。”
贺云瞥了一眼,“倒是精明。”
“也算通透。”陆父来了一句,摸了摸沉香拐杖的手柄。
陆明珠往后退两步,“爸,我可没做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您摸拐杖干嘛?”
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陆父哼了一声,“我看你乐不思蜀有点不顺眼。”
陆明珠撇嘴,“让我们来澳城是大家共同的决定,尤其是您和契爷,又不是我自己愿意来的,您怎能因为我们在这边过得好而生气呢?”
她把滋补品往陆父面前一推,“全送给您补身子,好不好?”
让陆父瞬间想起她送的龙涎香,手指动了动。
贺云及时开口:“明珠。”
“啊?”陆明珠应声,“契爷您有事请吩咐。”
贺云莞尔,拿出一本红底泥金写着“陪嫁单”三个字的硬壳册子给她。
“契爷,这是什么呀?”陆明珠双手接过,但没低头看封面。
“嫁妆。”贺云道。
陆明珠一愣,发现这本册子内部是长纸折叠而成,红底金字,从左到右,第一行就写着“黄金拾方”四个字,格外醒目。
“契爷!”陆明珠脸上变色,声音变调。
十方黄金是什么概念?
不敢想象。
她爹拿出来投资石油公司就是这个数,也就最近一年因继续投资而无分红,之前可是日进斗金。
贺云笑道:“就是你爸抵给我的那批黄金,给你算是物归原主。”
陆父诧异,“你要给她做嫁妆?”
“谢家给的聘礼里有黄金十万两,我们明珠的嫁妆总不能低于这个数。”贺云的态度就像他送出十两黄金一样,“银子不值钱,就不陪嫁了。”
陆明珠战战兢兢:“太多了!”
亲女儿都没她这待遇。
除了黄金十方,还有商铺、住宅、农场、牧场、上市公司股份,珠宝、如意、瓷器、字画、玉器等都在谢家聘礼的基础上翻了十倍,最后一笔是压箱钱1亿美金。
实打实的财大气粗!
公司股份基本在5%以下,不是大股东,不需要公示,市值百万美金到千万美金不等,基本都是和银行、医药、科技、交通、水电煤气等行业有关,绝对的长盛不衰。
贺云笑道:“谢君颢来商量婚期时,你爸肯定会把嫁妆单子给他,我就不抢你爸的风头了。”
所以,提前给陆明珠。
陆父拿过来看了一遍,“我说贺兄,你这是想让我倾家荡产。”
亲爹给的嫁妆数量低于干爹,那不成笑话了吗?
贺云表情无辜:“言重了,明珠出嫁在即,我只是在尽一位契爷的心意,没有和你比较的意思。”
“呵呵。”陆父回他两个字。
贺云笑笑。
陆父有点苦恼。
要是不把家底拿出来,他显而易见地不如贺云了。
陆明珠也说:“契爷,要不您把嫁妆减掉九成后再给我?”
“傻孩子,哪有减嫁妆的?”贺云不答应,“千金出嫁,理当有千顷良田,十里红妆,这些已经足够简化了。”
“爸。”陆明珠看向陆父,“您劝劝契爷呀!可不能让他老人家倾家荡产。”
贺云笑道:“不至于,我的大部分资产都在家族信托中,你也是受益人之一,往后每个月可以领10万元零花,每隔十年翻倍,止步于1000万。”
陆明珠啊了一声,“契爷!”
贺云摆摆手,“一路奔波,有点累,我先去休息了。”
这里自然也有他的房间,和陆父位于同一层,也就是车库、佣人房上面的第一层,卧室大小、陈设等不相上下,只不过他年纪大几岁,位于左边。
“爸!”陆明珠不知所措。
陆父道:“别打扰我。”
珠宝、如意、瓷器、字画、玉器这些不用愁,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公司股份也没问题,大多数都在国外,过户一部分给陆明珠就行,就是商铺住宅农场牧场也买得起。
香江商铺一间也不过几万块,独立大屋几十万而已,国外的农场、牧场亦不值钱。
盖栋十几层的大厦,大概需要两百万港币,都是小打小闹。
最重要的是黄金和现金,这才是大头。
“只好把金矿给你一个了。”陆父嘀咕一声。
陆明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什么?金矿?”
她家有矿?她怎么不知道。
陆父叹口气:“你契爷这一招真是把我的家底都给翻出来了。”
他肯定是故意的。
“咱家真有金矿?”陆明珠双目放光。
“有啊!一直有。你爸我的太爷爷出海时在美国买下一片土地,发现了金矿,不过那个金矿小,在你爷爷当家时就已经开采得差不多了。你爷爷在美国又以极低廉的价格买下大片土地,是经高人指点确认有矿藏的,一共三块土地,全部圈了起来,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开采,传到我手里,我也没有动,世道太乱,人又不在国外,未必保得住,只偶尔出国时顺便去看看,保证属于自己。直到去年在美国以平安的名义成立一家矿业公司,进行勘探开采,确有黄金。”陆父娓娓道来。
陆明珠搓搓手:“真给我一个金矿?那咱家有几个金矿?”
陆父没好气地说:“一共就两个,小的给了平安,已经归属矿业公司,大的那个也确认是金矿,但没开采,给你做嫁妆。最后一块土地在北美,大概率会出石油,储量就不清楚了,正好你们有石油公司,到时候还是你们俩的。”
别人都没份儿。
陆明珠掏了掏耳朵,“老陆啊,我发现您每一次都会刷新我对您的认知。”
“没大没小!”陆父伸拐杖要敲她。
陆明珠蹦开,“谢谢老爸!谢谢亲爹!谢谢父亲大人!”
她竟然也会成为家里有矿的成员之一。
爽爆了!
原来,真的可以靠结婚致富啊!
男方给的聘礼,父母给的嫁妆,说不定还有其他长辈给的添妆。
陆父本来已经给陆明珠准备好嫁妆清单,绝对比谢家聘礼丰厚,然而贺云来这一招,他只好重新写嫁妆单子,比照贺云的这份,第一行就写“金矿壹座”。
哼!
亲爹还能比干爹小气?
到时候把金矿所在的大片土地过户给陆明珠就行了,让她自己开采去!
贺云陪嫁单上写“珠宝百箱壹仟套”,陆父就写“珠宝壹佰零壹箱壹仟零壹拾套”,写到如意,贺云根据谢家聘礼准备的是“各色如意壹佰柄”,陆父就写“金如意壹佰零壹柄,玉如意壹佰零壹柄”,得亏清代皇帝后妃人人爱如意,他们家攒了不下千柄如意。
铜鎏金如意、木如意不好听,即使工艺精湛、用料珍贵,也不适合当嫁妆,就不给了。
贺云虽富得流油,但在这方面的收藏未必能比得上他。
至于最后的压箱钱,陆父叹气,提笔写上“壹亿壹仟万美金”,他这两年赚的钱加在一起有这个数吗?要不要卖掉几只股票?
不够的话就找平安借,平安之前拿到的分红基本没动。
于是,大年初六携礼来商量婚期的谢君颢看到嫁妆单子,脸色为之一变。
谢君峣很惊讶。
从小到大,可没见他大哥变过脸,他总是那么沉着冷静,喜怒不形于色。
“你看看。”谢君颢把嫁妆单子递给弟弟。
谢君峣看到第一眼就愣住了,“我这是要跟矿主吃香的喝辣的了?”
陆明珠眉飞色舞:“必须的!”
她今天特地穿一身红,羊绒长裙,圆领长袖,裙摆长到足踝,衬得肌肤雪白,眼神明亮,整个人光彩夺目,真是一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
陆长生特地从香江赶过来,他毕竟是陆明珠的哥哥,在这个重要场合岂能不出面?
在谢君颢和谢君峣登门之前他已看过嫁妆清单,羡慕得差点流口水。
扼腕呀!
早知他爹这么有钱,当年就使劲对他撒娇,何必动祖父、母亲的私房。
可恨他忽视了他妈让他找他爹的提醒。
陆父却道:“我们等到明珠结婚的时候就不晒嫁妆了,自己知道就行。”
虽然晒嫁妆会收获一片赞誉,但也容易惹来危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古如是。
谢君颢点头:“您说得极是,咱们不需要这个虚名。您看咱们把婚期定在十月初六如何?温度适宜,诸事大吉。”
谢君峣觉得有点晚,但根据陆明珠的属相,婚期定在四月和十月最好,然而她是四月生。
所以,四月是不能用的。,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