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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钟情 从此,这个名字成为他心上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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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顾屿深按住她的手,吻去她脸上的眼泪,声音低沉又温柔:“做什么?”

南知脸红着, 有点不耐烦了, 反问,“你说做什么。”

只是声音还带着哽咽,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顾屿深低声轻笑,低下颈,又亲了亲她, 似是安抚,哑声:“理疗师不是叮嘱你最近不要用到腰吗。”

“?”

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 你竟然要打退堂鼓了?

你平时那些骚话都白说的?!

你是男人吗你?!

不过都到了这节骨眼儿,南知也不打算再别扭了。

其实之前顾屿深要是真要做到最后一步她也不会拒绝,只不过因那理疗师的话, 顾屿深居然还真忍着没舍得真碰她。

南知退开一些,不再亲了, 近距离地跟他对视。

她眼睛生得漂亮,狭长明亮,眼尾有一个浅浅的上翘弧度, 很勾人。

顾屿深看着她,喉结不自觉滚动。

片刻后, 她踮起脚,仰着下巴吻上了他的喉结。

她一直觉得他喉结性感,之前喝醉酒时就不小心表露过这想法,手还摸着他喉结不肯放。

顾屿深动作猛然一僵,感觉到喉结处的温度。

小姑娘本来动作还特生涩的,怕碰疼了似的, 后来便又大了胆子,伸出牙尖轻轻啃噬,又痒又麻,还有点疼。

顾屿深本来想忍着的。

反正都忍了这么久了,怎么不是忍。

想不管怎样先等她腰伤理疗过了这一疗程以后再说。

他知道这个事只要有了开始,就再也一发不可收拾,他没那么强大的克制力,可以在过程中还悉心照顾南知的腰伤。

一定会受伤。

可一旦开了一个口子,他这从少年时期就发芽的欲念就再也难以控制,一点小火苗就把他烧了个彻底。

等退开时南知脸颊都红到滴血,做完这事她也不敢抬头去看顾屿深,索性额头抵在他肩头埋下去。

她想缓一缓,平复一下过快的心跳,却突然被顾屿深强迫性地抬起头,俯身再次吻了下来。

和方才那些安抚哄诱的吻都不一样。

强制的,惶急的,情不自禁的。

不管不顾地撞上来,牙齿都磕在唇肉上。

带来席卷而来极强的压迫感,南知下意识想避,但还是忍住了,缓缓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肌肉贲张,血液和经脉在肌肉下流淌跳动。

顾屿深吻着她唇哑声开口:“不怕腰疼?”

她强忍着羞赧,轻轻摇了下头,又轻声说:“理疗师上次不是说,也可以用女方比较轻松的姿势吗……”

他闭了闭眼,轻吻她鼻尖,实话实说:“轻松不了,到时候你求我可能也没用。”

这话是警告,但南知此刻没听出来,甚至还误以为是挑衅。

“我才不会求你。”

“那好。”

他不再说什么,拦腰将她抱起,往楼上走。

进入的前一刻,他将床头的纸巾盒放她手边,最后一丝尚存的理智低声说:“疼了我不停的话就打我。”

“……”

南知觉得太夸张了,弄得跟打架似的,心跳更快,脸更热,羞得闭紧眼。

她将纸巾盒随手扫下床,因羞耻而不耐烦道:“你少废话。”

他哑声笑了,捏着她纤细的脚踝抬起。

……

顾屿深在高中前的那个暑假第一次见到南知,从那时候认识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她,兴奋的、哭泣的、发火的、失落的,但从来没见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平复许久,小姑娘却还在颤抖,纤长的睫毛沾着泪珠,身上透着粉莹莹的红,鼻尖也是红的。

南知算是知道,为什么他先前会说“到时候你求我可能都没用”。

她被刺激得崩溃哭泣,却也一点都唤不起他的同情,反倒被更加用力对待,到最后连求他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屿深一点点轻吻着她,重新温柔地问:“洗澡了?”

和方才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她依旧闭着眼,不想跟他说话,只点头,红晕又深了几分。

她早已没了力气,顾屿深抱她去洗澡。

她开口嗓音也哑了,有气无力道:“我泡一会儿,你先出去。”

顾屿深“嗯”一声,很听话:“好了你叫我。”

说完他便走出浴室,没把门关死,留了条缝隙方便能听清她说话。

他一垂眼就看到被子上留下的一抹红,除此之外,被子还湿了一片,将那抹红也往外晕染延伸开。他像个变态似的盯着看了许久,伸手触碰,而后才重新换了套干净的床被。

而浴室里的南知看着自己的身体,红紫一片,到处都酸疼,更不用说腰了。

怎么也想不到,原来顾屿深也会这样失控,灭顶的欢愉感带来恐惧,像濒死般,感官都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几乎全程闭着眼,只记得自己在猛烈的浪潮中轻轻亲吻他肩上那处疤痕,想象他从前是如何受伤、如何结痂、如何恢复。

没一会儿顾屿深便回来,替她擦拭干净。

南知本就累得没力气,便任由他伺候自己。

洗完了,顾屿深给她裹上浴巾,抱回到床上。

听觉重新恢复,她这才注意外面已经下起暴雨,窗上是斑驳的雨点,噼里啪啦,雨声震耳。

顾屿深看到她看着窗外,温声:“下雨了。”

“暴雨。”

“嗯。”

她记得他们分开时也是这样的暴雨。

天黑压压的,要毁天灭地一般催城而来。

那时他们分开,而如今他们紧密相拥。

这一场雨也不是冬雨,而是叩响春天的春雨。

冬天终于过去了。

六年前的那个冬季也终于在这一刻结束。

春天要来了。

-

顾屿深也去冲了个澡回到床上。

南知累得不轻,早已昏昏睡去。

两人刚刚经历了那事,本该抱在一块儿温声细语地说些话,顾屿深也觉得方才自己太失控太过分,想哄她别生气,没想到出来就看到她已经睡着。

就着月光,顾屿深低头看怀里的姑娘。

鼻尖还粉着。

方才那过程中她抽抽噎噎地发出细碎声音,明明已经承受不住,可却摸着他肩头的疤,乖乖地努力放松自己容纳下他。

也不知那时心里在想什么。

也许是在可怜他。

以前顾屿深不想让任何人可怜,现在倒觉得滋味不错。

天色虽暗,但这个点其实还早,城市里加班的上班族们刚刚坐上地铁,人来车往,这个城市一直无休止的运作着,来了一批人,又走了一批人。

而他们在这静谧昏暗的卧室里相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像是什么都不曾改变,他们也一如从前。

顾屿深轻轻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晚饭都还没吃,但看她这么累,顾屿深也没将她叫醒。

那段他从来没有刻意回顾的过往今天第一次被倾诉吐露出来,虽然并未和南知讲得十分详细,但却勾起他的回忆。

走马灯一般,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在眼前掠过。

-

张晓淳以前是个美丽且骄傲的女人。

那个年代的大学生特别稀有,还是校花,前二十年过得平凡且顺遂。

嫁给顾孟靳后,原以为往后的人生可以更加幸福,不用再用经济发愁,但她却渐渐变得神经质。

顾嘉远死后,这种神经质便更加变本加厉。

对顾孟靳的积怨,对顾嘉远的怀念,都积压在顾屿深身上。

其实张晓淳真正发病的时候也会借他来发泄,大多是掐和拧,在他身上弄出一片片淤青。

张晓淳状态稍好的时候会带他去外婆家,那是个郊区小村庄,张晓淳从前有多漂亮,嫁得有多遭人妒,后来流言蜚语的力量就有多大。

街坊四邻的那些小孩也听家里长辈说了,见到她就嘻嘻哈哈的取笑。

当时顾屿深直接揪住为首那个男孩的领子,面无表情地按着他头撞向旁边的石头。

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石头。

孩子的嚎啕哭声立马引来家里父母,他们抓着顾屿深的胳膊,斥责辱骂,让他把父母叫来,又骂他有人生没人养。

而从始至终,顾屿深一声不坑。

后来是那位邻居爷爷帮他去说了很久的情,这事才翻篇。

那年顾屿深六岁。

不久,张晓淳割腕自杀。

顾屿深没了妈妈。

但他没有难过,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张晓淳的母子情分在顾嘉远去世时就已经消耗尽了,顾屿深同她也没有多少情分。

而他对顾孟靳则更多的是恨意。

但随着他长大,他和顾孟靳的接触也终于逐渐变少。

后来,他身边多了几个朋友,周越一类。

他也渐渐伪装得跟那些纨绔子弟们没什么两样,好像游戏人间、吊儿郎当,但身上自有浑然天成的冷漠和暴戾,是从他的童年带来的。

到16岁那年。

他外婆去世,顾屿深又去了一趟那小村庄。

从前跟着流言取笑他的小孩也长大了,早就不再读书,成了地痞流氓。

农村里的奠礼很麻烦,一堆让人眼花缭乱的习俗,敲锣打鼓、哭号声一阵接一阵,直到深夜。

顾屿深从屋里出来,靠在破败的墙边,沉默地抽了支烟点上。

风吹来,带来那几个地痞议论的声音。

不堪入耳。

顾屿深掐了烟,顺手捡起地上的啤酒瓶,他面色平静,快步过去,什么预兆都没有,举起啤酒瓶朝那人头上敲下去。

跟六岁时不一样了,见了血不再只是哭闹尖叫,那群人群起而攻。

打完那一架,顾屿深手背受伤,不严重,只流了点血,他没理,也没再去灵堂守着,直接回了胧湖湾。

但却觉得怎么走也走不出黑暗,即便走出来了也是又走进了另一片黑暗。

只是那一回不一样。

他遇到了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漂亮艳丽,长发披肩而下,穿着漂亮的小裙子,一看就从小到大被保护呵护,精致漂亮到不真实,正绷着脚尖在路灯下轻轻旋转,轻盈跳跃。

光都落在她身上,发着光。

像产生了看到仙女儿的幻觉。

然后她看过来,蹦蹦跳跳到他面前,一点不害羞,笑着跟他说:“我叫南知,东南西北的南,知识的知,你叫什么名字?”

他灰暗的生命中,好像出现了一点光亮。

南知是个很神奇的女孩儿。

或许与她家庭幸福美满也有关系,这辈子都没吃过什么苦头,性格开朗天真,偶尔骄纵也显得可爱有趣。

她就像一个装满了爱的糖罐子,只要靠近她就会得到源源不断的温暖与爱。

南知一直觉得那些年都是顾屿深无条件、单方面的宠爱她。

其实不是的。

顾屿深从她身上也得到了很多很多,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和阳光。

从此往后,南知便成了他整个漫漫无边的黑暗年少中,唯一那个提灯的人。

-

南知醒来时天色还全黑,雨已经停了。

空气里带着一丝潮气和凉意。

醒来刚动了下腿的那个瞬间,南知脑海中涌上成百上千句脏话。

这、个、畜、生……

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像零件般被拆下,酸痛难忍。

空气中慢慢地漾出一丝还未散尽的腥膻的暧昧味道。

暴雨后的深夜,相拥而眠的男女,散不尽的腥膻味,碰撞在一起的心跳。

颇有些末日纵情的意味。

南知觉得有点饿,这才想起来自己真是一回来就和顾屿深一通胡搞,连晚饭都没吃。

她想看眼时间,手伸出被子去够手机,刚一动顾屿深就醒了,搂紧她,闭着眼低声问:“怎么了?”

南知动作一顿,也不去拿手机了,说:“饿了。”

顾屿深笑了声,嗓音喑哑,在她颈侧落下细密的吻:“没喂饱你?”

“……”

神经病!

这人就是故意曲解她意思。

“顾屿深。”

“嗯。”

“你继续对我没完没了开黄腔可就不帅了。”南知忍无可忍道。

他挑眉:“帅有什么用,已经结婚了,不需要那些玩意儿来勾|引了。”

“……”

南知满脸通红,抢在他之前说:“我想吃饭,饿了,你去做饭。”

顾屿深又笑了会儿,好在还算个人,没有继续取笑她。

凌晨两点,两人一块儿起了床,进了厨房。

顾屿深人还困着,松松垮垮地套着件睡衣,还是第一次进厨房,懒洋洋地倚在厨台边,打开冰箱:“想吃什么?”

“大餐。”

顾屿深扫她一眼,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别给我找茬。”

“……”

南知眯了眯眼,过去掐他的脸:“你这是睡完人就翻脸不认人啊。”

顾屿深扬眉:“真要吃大餐我现在叫人送过来。”

“……算了。”

真要现在叫来指不定人家怎么想呢。

其实人家最多也不过觉得他们事多麻烦,但南知现在心虚,生怕被人知道她和顾屿深这么纵欲过度,竟然做得凌晨两点才吃上晚饭。

“我记得之前舒姨做的一个海鲜饭好好吃,你会吗?”南知问。

“试试。”顾屿深答得简单。

冰箱里有一盒冷饭。

南知有时候想吃炒饭,但她喜欢饭放冷后再炒的那种口感,舒姨把她喜好都记在心里,有时便会特意留一份饭在冰箱。

南知看他备菜,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坐着。”他偏头看她,“腰不疼?”

“……”

疼。

南知不再觉得过意不去了,出去心安理得坐着看电视玩手机。

很快,顾屿深便端着碗筷出来。

海鲜饭,上面有虾仁、蘑菇、玉米粒,看上去格外精致。

南知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竟然真的跟舒姨做的很像,很好吃。

“顾屿深,你以后要是不想管公司了,可以去做厨师。”

他笑了声:“好吃?”

“嗯。”南知比了个大拇指,一点不吝夸奖,“名厨。”

“那以后常给你做。”

温热的海鲜饭入喉,安慰了饥饿的胃,胃舒服了,腰上的酸痛就更加明显了。

顾屿深注意到她动作:“很疼?”

她没好气:“你说呢。”

“一会儿回屋我给你揉揉,明天帮你预约理疗师。”

简单吃完这餐迟了好几个钟头的晚饭,顾屿深将碗筷放进水池里,便跟南知一块儿回了卧室。

这会儿已经凌晨两点半。

外面寂寥无声,南知侧躺在他怀里,闭着眼享受他的按摩。

“我明天腰伤肯定得严重。”她故意抱怨,声音却软软踏踏的,像是撒娇。

顾屿深亲了亲她唇角:“后面几天不碰你。”

“……”

她故作骄矜地哼一声:“你说的轻巧,刚才你怎么就不能轻一点。”

“刚才真忍不住,我都等了多久了。”

“……”

“从我家滋滋16岁等到24岁,总算是没白等。”

南知不信,食指戳了戳他胸口:“你说什么呢,16岁我都还没跟你在一起呢。”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顾屿深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有句话说,一见钟情其实就是见色起意。

到底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都不重要。

那天顾屿深外婆葬礼,那天他和那些嚼舌根的地痞流氓打了一架,那天他又回到了那个小村庄,又想起了张晓淳。

但也是同一天,他遇到一个女孩,漂亮艳丽,光彩夺目,在路灯下踮着脚尖跳舞。

昏暗的街道,树上有知了叫声,

她像带着一整个世界的光亮,向他跑来。

顾屿深在那一刹那,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第一次的少年欲念,像休眠火山里忽然涌动的岩浆火焰。

他咬住牙收紧下颌,因此没能马上回答她问他的“你叫什么名字?”

这句话前面她说的是什么?

我叫南知,东南西北的南,知识的知。

她叫南知。

从此,这个名字成为他心上痣,天边月。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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