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这几天过的很滋润。
没有李初一折腾他,他没事儿打打坐喝喝酒,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若不是玄冰寒狱开启在即让他心中还有牵挂,他甚至想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
“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啊!过这种日子才能称得上是酒中仙啊!”
抿了口大胖子那里淘换来的好酒,李斯年闭着眼睛缓缓地吸了口长气,慢慢的品味了半天,最后才脸色一暗。
“酒是好酒,可惜少了个好酒杯,味道终是差了少许,唉!”
想起被削的只剩个杯口的水晶杯,李斯年就一阵阵的心疼,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对中的另一只水晶杯。
望着这硕果仅存的幸运儿,李斯年满面伤感。
“唉,小晶啊小晶,大晶英年早逝离咱爷俩而去了,如今剩你形单影只的,你可得多寂寞呦。”
也不知是不是酒杯有灵听懂了李斯年的话,光洁透亮的杯子上流光一闪,似乎在对李斯年的话作出回应。
李斯年见到后讶然一笑:“你别急,这酒阳气太足火气太旺你可不能沾,回头我给你找点柔的来让你尝尝。可惜啊,这世间性情阴柔的美酒本来就少,以前还有大晶跟你阴阳调和互补一下,现如今只能我自个儿想法子温养你喽!”
听到李斯年的话,杯子上又是流光闪现,而且这回还不是一道,而是接连几道闪烁不停。
李斯年喝的也有些微醺,看着貌似急切的酒杯呵呵一笑,刚想说什么却心中一动。
“不对!”
一身酒意尽去,李斯年的眼睛重现清明。捧着水晶杯转头四顾,他发现整间屋子不知何时开始晃动起来,而且越晃越厉害。刚才酒杯上的流光就是因为屋顶的光源晃动而产生的,只是他刚才酒意上涌一时不察,此时晃的厉害了他才猛然警觉。
“这怎么个情况?地震了?”
李斯年心中大愕,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这里是寂静雪原啊,还没听说过这里有地震的呢。莫非是玄冰寒狱要开了?”
一想到玄冰寒狱,李斯年心中一凛霍然起身,端着水晶杯的手轻轻一握将其收入储物袋中,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屋顶和墙壁便在一声声爆裂声中猛然裂开,大片的碎石纷纷落下。李斯年赶忙拔剑在手挑开几块差点落在他头上的碎石,伸手在身周布下数重防护,随后脚尖一踮整个人浮到了空中。
就在他飞起身的一瞬间,脚下龟裂满布的地面终于承受不住彻底粉碎,化成了一大块大块的石板向着楼下砸去。透过地板露出的空洞,李斯年发现二楼的地面也已经龟裂破碎,连着三楼的地面一起往一楼砸去。
墙壁裂开了一道大缝,李斯年赶紧从裂缝飞了出去。来到屋外一看他有些愣神,因为外面天上地下的早就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修士,一个个脸色古怪的在讨论着什么。
回头一看,李斯年的脸色也古怪起来。他刚才还以为是玄冰寒狱开了,可是出来一看天上极光依旧,而附近的雪原也毫无异状,只有暖心窝客栈在不停地震动,似乎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推在上面一顿猛摇似的。更古怪的是整个暖心窝只有他这边才在破碎,另一侧虽然也在震动,但是从外表看还是完好无损的。
没了墙壁阵法的加持,暖心窝内部比外面大了好几倍的空间顿时暴露出来,桌椅板凳连着各种零零碎碎的杂物不断地被抛飞出来,住在这一侧的修士也一个个脸色难看的飞身而出,浮在空中观望着晃动的客栈。
看了看周围的修士,李斯年心里暗暗替郝宏伟捏了把冷汗。得亏这都是来参加寒狱之行的,玄冰寒狱开启在即没人在入定闭关,否则今天这情况指不定能砸死砸伤多少。不过这些人虽说没有受伤,但是一个个的脸色都很不好看,想想也不奇怪,换成谁住的好好地遇上这么一茬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去。
最倒霉的是这些人里有一个极为独特的存在,此人一脸横肉面相极不好惹,若是平时在大街上碰见了可能都没人愿意多看他几眼,可惜现在的他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原因无他,因为这位大哥光着身子。
事发时他正跟一位女修在屋内研究人生寻找乐趣,谁知突然的就这么天旋地转了。研究人生的人很多,各有各的爱好和品味,这位大哥的爱好就是一丝不挂,连戒指状的储物袋都放在了一边。结果事发突然之下他的储物戒指不知道掉到哪去了,那女修储物法宝在身取了件衣服就披着飞走了,他寻不到自己的储物戒指,只能这么光溜溜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感受到周围一束束玩味的目光,此人脸色黑的跟墨差不多了,铜铃似的大眼珠子一瞪冲着周围扫视了一圈,凶焰滔天。无奈他此时的扮相实在是太特殊了,这凶焰再凶也难免弱了几分。此人似乎也感觉出了这个弊端,喉咙一动暴喝出声。
“他吗的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精装的男人?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抠了!”
此言一出寻骏的目光顿时少了很多,有些人认出了此人是谁不愿招惹,但还有人则丝毫不惧,甚至还出言调笑。
“哎吆,我说傻彪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啊,这么傻的笑话你也说得出来?你这一身黑毛就跟头发长偏了似的,拉出去说你是头黑驴都有人信,你还真是精壮啊!”
出言的是个公子大半的青年,傻彪看了此人一样眼中凶光一闪。
“梁化文,我萨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要是舌头捋不直我就帮你捋捋!别人怕你梁家,我萨彪可不怕!”
“这不一样嘛!傻彪萨彪,我没念错啊,哈哈哈哈哈哈!”梁化文哈哈大笑,对萨彪的威胁丝毫不惧。
“你找死!”
萨彪脸色一怒就要动手,旁边有人出言劝道:“好了好了,你俩别闹了。郝四爷出来了,快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李斯年目光一转,果然见到郝宏伟黑着脸飞了出来。
萨彪和梁化文自然也见到了,前者直接怒气冲冲的飞了过去。
“郝四爷,我萨彪向来敬你郝家,更是敬你郝四爷为人,只是今天这事儿你得给我个交代!”
“嗯,别急,正在查,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我郝家闹事!”
郝宏伟眼中凶光隐现,见着远处飞来的李斯年安然无恙,心里微微一松冲他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儿?”飞近的李斯年问道。
“不知道,正在查。”
郝宏伟沉声道,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望了望周围。
“小初一呢?”
“小初一?呃...”
李斯年终于想起了李初一,刚才他一直感觉不对头,此时一想才知道是身边少了个惹祸精。
想到惹祸精,又想到他此时没有出现,李斯年和郝宏伟对望一眼,两人心里陡然一沉,一股不好的感觉弥漫心头。
不会是...
不能是...
“四爷,找到震源了,在那里!”
一个郝家的伙计伸手一指,郝宏伟和李斯年同时往那一看,两人的冷汗顿时下来了。
那里不偏不倚,正是李斯年和李初一同住的房间。
此时震动已经渐渐弱了下去,在场很多人都已经看出了端倪。李斯年他们住的这一侧坍塌了大半,可是唯独李斯年的那间客房,准确的说是李初一所在的那间卧室还算完好。虽然外面的墙壁也是龟裂处处,但却没有塌方,最诡异的是它周围所有的楼层都变成了一地的渣土,唯有他那间卧室还独立空中,打眼一看就跟空中楼阁似的。这要是再看不出有问题,那这些人也就白混到这个境界了。
萨彪一看顿时大怒:“哼!就是那间房的贼子搞的鬼吗?郝四爷,不用你出手,这人我萨彪帮你解决!”
说着想撸撸袖子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懑,却发现他光溜溜的根本就没袖子,伸出去的手只能就势捋了捋自己胳膊上的长毛,怪异的举动又热的周围一阵哄笑。
萨彪心中更怒,他好得也是散修中响当当的一个凶人,如今不但被人坏了好事儿更是成为了众人的笑柄,满腔怒火的他现在只想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可是他刚要动身,郝宏伟却在旁边把他拦住了。
“且慢,看看再说!”
“怎么,四爷莫非是怕我打不过那人不成?你放心,今天这仇我跟他是结下了,就算那人修为比我高,我萨彪也要在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萨彪一声怒喝,身形一动便朝李初一的房间飞去。
他身后郝宏伟和李斯年看的满心焦急,可是想拦也拦不住,再说也没有理由拦。
一道疾风略过,萨彪的身形出现在了李初一的卧室外。
“哼,贼子,纳命来!”
如一颗炮弹一样,萨彪一头撞进了屋中。
屋内两道呼喝声连成一片隐隐传来,一道道法术的余波滚带着墙壁的碎石四射而出。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间被他俩一折腾再也不堪重负,哗啦一下子散落开来坠落地面。
没了墙壁的遮挡,屋内的情形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光溜溜的萨彪身前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与其纠缠在一起,两人进退之间难分轩轾,僵持在一起谁都奈何不了谁。
看到那少年的形貌李斯年和郝宏伟心中就是一叹,进而感觉脑仁儿一阵阵的生疼。
其他人看见那少年则一脸惊异,因为那少年明明不过炼神初期的修为波动,竟然跟炼神后期的成名高手萨彪打在一起不落下风,这实在是太令他们惊讶了。
仔细看了一会儿,人群中有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那少年满脸的惊讶。
“鸟人!那是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