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与唇触碰的瞬间,原本就暧昧的包厢,更加暧昧。
男人似乎很紧张,动情的闭上眼睛,舌头试图抵开黎晚歌的嘴唇……
眼看,呛烈的威士忌就要送入女人的口中,黎晚歌猛地睁开眼睛,手指稳准狠的一把扯下男人的面具。
当她看清楚面具之下的那张脸时,惊讶得说不出话。
“唔!”
男人却并未放开她,反而更加强势的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交缠间,将口中的液体全部送入女人的檀口。
“咳咳,咳咳咳!”
黎晚歌被酒呛得蒙咳嗽,脸颊涨红一片。
她一把将男人推开,猛烈喘息之后,毫不犹豫的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给了男人一耳光。
“乔司南,你真让我恶心!”
谁能想到,面具之下的男人,竟是她几乎就要交心的乔司南。
呵呵,她把他当作恩人,他却把她白痴,这样戏耍!
“恶心吗,我只是做了很多年前,我就该做的事情。”
乔司南的指腹,摸了摸自己的薄唇,那张英俊到极致的脸庞半分玩笑,半分认真。
“我不知道你目的是什么,但我已经不想再和你玩这无聊的游戏,从此以后,我当从未认识你。”
黎晚歌抽出一张纸,狠狠擦拭着嘴唇上他留下的痕迹,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只想马上离开。
乔司南的大掌,握住黎晚歌的手腕,轻轻一拉,便将她拉入怀中,修长的手指很温柔的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又魅惑道:“你好,黎晚歌,我叫乔司南,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们能不能正式认识一下?”
“你有病吗,乔司南,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黎晚歌回头看着男人,全身像根弦一样,绷得很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崩溃。
自己的秘密,就这样暴露了。
那个她死也不想听到的名字,死也不想承认的身份,被他轻而易举的说出来,她唯一的感受就是痛苦!
“别紧张,我没有任何恶意,不管我是乔司南,还是戴着面具的胆小鬼,我从头至尾,都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想帮助你……”
乔司南看出了黎晚歌的痛苦,温柔的安抚着她,灼灼的目光,捕捉着她闪着泪光的眸子,说道:“原谅我五年之后,才敢对你说出‘喜欢’二字。”
“喜欢?”
黎晚歌没有感动,只觉得好笑,“你以为我会蠢到,再次相信你吗,从头到尾,你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你想利用我去对付慕承弦,没有猜错的话,慕承弦的头,那么巧就被吊灯砸到,也是你一手安排,我只是你用来引他上钩的诱饵,对不对?”
“……”
乔司南眼神微微变了变,却没有否认。
“所以,别跟我谈喜欢,谈爱,谈感情,这是最让我恶心的东西,我如果信了,曾经的慕家大少奶奶就是我最后的结局!”
女人的眼神,是那么的冷,话语是那么清醒决绝,早没了当年慕家大少奶奶半分影子。
乔司南看着看着,只觉得悲伤,低沉的声音发紧,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聪明,也比我想象的无情,或许黎晚歌,真的死了……”
“她当然死了,早在那场大火中死了,不对……她的灵魂,早在被生生剖出孩子,被关进精神病院的那一刻,就死掉了!”
黎晚歌握紧手指,凝望着乔司南,声音哽咽的质问道:“你说你喜欢我,为什么在我被冤枉的时候,没见你出来。在我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没见你出来。在我被大火烧得痛不欲生的时候,依然没见你出来……你的喜欢,太廉价了,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
乔司南低下头,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
他也想问问自己,为什么当年,没有去拯救她,以至于这么多年,都让自己活在悔恨之中,彻夜痛苦难眠!
“回答不出来了,是不是?”
黎晚歌回归到了平静的样子,眼神只剩冷漠,“你不用回答,这话与其说是质问你,倒不如说是质问道貌岸然的世人,我一个顶着北城第一丑女称号的杀人犯,杀死了堂堂慕大少爷的心爱之人,我就是被千刀万剐也是罪有应得,有谁会拉我一把呢,没借机踩我一脚,已经是善良了……我早就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了!”
“我可以帮你报仇,只要你一句话,我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跪下来,向你赎罪!”
乔司南像是虔诚的信徒一般,注视着黎晚歌,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好啊,那你去杀了慕承弦,杀了梁玉仪,杀了当年折磨我的每一个人……”
她面无表情的朝男人说道。
也不知是气话,还是认真。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
乔司南说完之后,突然转身走向酒柜,拿出一枚黑色手枪。
黎晚歌吓出一身冷汗,“乔司南,你……你想做什么?”
“五枚子弹,杀光你的仇人之后,我再自杀。”
乔司南一边说着,一边将五颗子弹上了膛。
“神经病啊你,快把这吓人玩意儿收起来……”
她以为她已经够疯,够豁的出去了,没想到乔司南比她还要疯,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你别劝我,这不是我的一时冲动,这是从得知你被烧死在精神病院后的每一天,我都想做的事情……”
说话间,五颗子弹已经满满上膛。
男人的目光,变得冰冷而嗜血,说道:“那突然掉落的吊灯,只是给他的警告,我相信聪明如慕大总裁,也早有准备了。”
“不可以!”
黎晚歌朝男人吼道:“我不管你跟慕承弦有什么私人恩怨,你现在不许伤害他,不止是他,任何人都不许伤害,死亡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说到底,你还是对他余情未了,对不对?”
“我恨他入骨。”
“那就让我当你的刽子手,替你解决掉这个麻烦。”
“他不能死!”
黎晚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许久之后,薄唇又轻轻吐出冷酷的字句,“至少现在,他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