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雅鱼的巢穴,存在了这么久,怎么就让宋药一人发现?”
许平安继续剖析道。
“主人有问题可以问我啊,我都知道!”
雅鱼扯了扯她的衣袖。
“这倒是。”
许平安失笑了,“这是你的巢穴,你肯定会知道很多事。”
山从南冷冷扫了雅鱼一眼,大手一挥,一个巨大的结界罩猛地将地下湖全面封锁。
许平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以防隔墙有耳,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
山从南淡淡地解释。
所谓的隔墙有耳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他倒是防备起来了。
不过这样对自己也有好处。
许平安对他微微一笑,才拉着雅鱼问道:“你说你被封印住了,那么是谁最先发现你的?”
雅鱼回忆了几秒,托腮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陷入沉睡后,听到有人呼唤我,说愿意献祭自己,想要从我这里拿个东西。”
“是谁?!”
许平安和山从南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但他听声音是个人类男人,听起来有些年纪了。”
雅鱼遗憾地道。
许平安脸色微变,“你说的这个特征根本算不上特征,天一宗内符合这个条件的男修这么多,谁都很可疑。”
“才不是呢。”
雅鱼坏笑一声,慢悠悠地从衣袖内掏出来一块黑色乌龟样的玉石,“这个东西就是那个人留下来的,他亲手放在弱水里。”
“这是?”
山从南飞速从他手里抢过玉石,打量几眼,在玉石背后找到了一个“九”字样的刻痕。
他的拳头猛地攥紧,“居然是他?!”
许平安眼尖,也看到了那个刻痕,“真的是九长老?会不会误会了?”
她想,九长老哪怕再蠢,也不会蠢到留自己的私人物件放在别人手里当把柄吧?
“不会认错的。”
山从南的语气变得极为冷酷,“这块玉石名为护生玉,天一宗每一个长老都有自己的护生玉,只有九长老的护生玉是黑色的。”
“因为上面滴了自己的精血,别人无法复制出第二块一模一样的护生玉。”
说着他将掌心的黑色护生玉轻轻一吹,顿时玉石上腾起一缕黑烟,显现出一个大大的九字。
“这块护生玉就是九长老的。”
山从南的神情变得极为冷峻。
他已经很肯定,将雅鱼从封印中唤醒的人就是九长老。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知道宗门内的灵井极其脆弱,邪气若是入侵,天一宗将有大乱。”
只恨他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许平安也觉得奇怪,“我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雅鱼你继续说,那个人还做了什么事?”
雅鱼笑嘻嘻地道:“主人,你也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吃人肉啦,这个人答应每隔五天就会献祭十五个人进来,然后我会取一些邪气给他。”
“你取邪气干嘛?”
“这得问他呀,按道理来说,我的邪气可以做任何事。”
雅鱼伸出手,只见他的手腕上伤痕累累。
就算许平安见了也觉得有些惨。
因为雅鱼的这只手已经称不上是手了。
上面不仅伤痕交错,还有一道道丑陋的疤痕,连带血肉一起翻出来,能见白骨。
雅鱼还在笑,紫眸微微带着哀伤,“他只答应拿我的邪气出去办事,至于干什么我也不清楚。”
“这十几年算下来我也吃了几万人,但是伤口却一直没好,直到前不久我才被他放出来。”
“这人可真是狠心,那些邪气从我的气血之中流出来,特别厉害,也不知道他拿去干嘛了。”
他每隔一个月都要划一刀,长年累月积累下来,伤痕久久无法痊愈。
吃进去的人太少,根本没有办法全部补上来。
为了能解除封印,他虽然觉得亏,但还是答应了。
山从南默默看了一眼,问道:“你说你的邪气可以做任何事,能包括夺舍吗?”
“夺舍?”
雅鱼沉思了片刻,“貌似不可以。”
许平安也和他想到了一起去,“没错。”
如果他的邪气可以用来夺舍的话,那么苏樱早就能不断的夺舍人的身体,继而存活下来。
山从南叹了一口气,“这事说不准。”
他想起之前九长老的某个行为习惯,解释道:“我之所以会怀疑夺舍,是因为我发现九长老的某个习惯和家父相同。”
“啊?”
许平安大惊,猛的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觉得九长老被你父亲夺舍了,从而想控制整个天一宗?”
至于山从南的父亲是谁,她暂且不得而知。
“我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山从南的脸色沉了下去,“如果这个猜想是正确的,那么我希望是假的。”
他都快记不起父亲的样子了。
亲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九长老在宗门的地位明显更重要。
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到底能不能夺舍,无法确定。”
许平安轻轻摇头,“若是这一切的背后主使就是九长老,你要如何处置他?”
雅鱼恶狠狠地插嘴道:“当然是杀了他。”
他手上的伤痕就是九长老造成的。
山从南瞪了他一眼,“九长老事关宗门大计,不能由我一人决定,此事稍后定议。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主谋。”
许平安知道他手心手背都是肉,向来难以抉择,倒也没说什么。
她问道:“地下湖要不要封锁?”
“封锁已经没有用了,我会想办法把弱水引进来填满整个地下湖。”
山从南挥挥手,结界消失。
许平安三人出来之时,只见山从南抽出若水剑,孤身飞旋上天,大喝一声,“愚公大挪咒!”
顿时,一股阴寒之风扑面而来。
虽感觉不到地动山摇之势,却能隐隐察觉脚下有什么力量正在汹涌而来。
许平安微微出神,就听到一旁的雅鱼说道:“他想引忘川之谷里的弱水!”
“忘川之谷又是什么地方?”
雅鱼的眼神慢慢变得幽深,神情严肃了些,“你或许不知道,但苏樱清楚,她曾经在里面被关了两百年。”
“山从南竟然可以用忘川之谷的弱水,我觉得我们不需要担心他什么。”
雅鱼说完这句话,就往外走。
“喂,你去哪里?”
许平安追了过来。
雅鱼打了个哈欠:“想睡觉啊,被关了这么久,我要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