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燕飞身体倒回浴桶中，只剩半桶的水猛烈晃荡几下，冲击在苏婉一双玉柱一般的腿上。
“公子……后悔了吗？”
匍匐在桶壁上的苏婉又羞又愤，哽咽问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下半身真空对着那人。
“不是……”
燕飞喘着粗气
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身心忽然疲惫不堪，又害怕去碰面前这个女人，因此才会停在更进一步的时候。
苏婉闻言，缓缓坐回了浴桶当中，只是不到一半的水，已经不能完全遮蔽她的身体，于是她背对燕飞，说：“我这样的身份的确会让公子今后多很多麻烦……公子还是再考虑——”
“哗啦！”
燕飞忽然从身后抱住了这个与苏晨曦近似孪生的女孩，贴在对方耳边说：“抱歉……真的抱歉……”
而后将女孩拦腰抱起，扔到了软榻上。
看着紧缩着身体的女孩，燕飞没有再说话，而是闭着眼睛，俯身摸着对方的玉足，向上、向上……
在水迹未干的身躯微微颤抖中，沿着越走渐宽的大陆桥，匆匆掠过令人留恋的一片浓荫，划过好似丝绸软腻的平坦阔地，邂逅无水之后仅余微潮的月牙泉，登上柔顺的沙丘，无意触动那未蜕皮的花生子引起整块大陆的地震、余震，最终来到渐次嶙峋的北海岸，登上另一条大陆桥，直到两张面庞，正对在一起。
“呼……呼……”
女孩的鼻息渐渐急促，就如同大陆板块底下的火山在跃动，总要找些缝隙将热气连同炽热岩浆送到空气中，同时将微微刺鼻的化学气息传播到方圆百里之外。
直接触发了大陆板块运动的燕飞，仿若被这些刺鼻却又芬芳的气味勾动了心脏。
一颗年轻强劲的心脏就像是被惹怒的公牛，将血液连同愤怒泵向燕飞的四肢百骸。
一时间，两具方才出浴的身躯当中的潮气，飞速蒸发，只留下极度干燥的涩滑，又很快在热力之下变得湿热沁水。
“你后悔吗……”
燕飞闭着眼问，他知道，身下的女孩同样闭着双眸。
“没、没有……”
热气打在脸上，燕飞感觉得到女孩的心跳很快，导致她心口很热四肢却又很冷，以至于说话都带着牙颤，‘磕磕哒哒’的声音轻微又清晰。
燕飞循着声音，像是一个徒步几万里的旅人在寻找水源，终于在昏聩之际听到了‘叮咚’水响，于是一口将整个响动的水源吞进嘴里，化身一台负压水泵，将所有力气使出，从源泉中攫取深藏的生命之水。
黄天不负，在一次次挣扎之下，那甜腻的水源终于出现，沁润了舌尖，灌溉咽喉，浇透了五脏六腑。
“抱歉……”
口口而分，四片唇瓣之间还挂有难舍难分的晶莹丝线，燕飞微微抬起她的腰胯，就像是把鹊桥揽在掌心。
牛郎与织女的相会，是一年压抑与忍耐的释放，而手中鹊桥的一阵紧绷，则是两道陌生灵魂的深度交融。
这当中显然存在一些不美好的初见，令得她清泪盈满眼眶，最终没入黑青鬓丝。
但随着时间推动了灵魂的契合，若挑花颜色的人脸越渐迷离。
泰山震，而东海荡，水、陆之间唯有我存你亡。
然而天地的造物总是相生相克，相依相存。
没了亘古都坚实的陆地，辽阔无垠的蓝色海洋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浪涛能杀死多少生灵。
没了无时无刻不在涌动、暴走的海洋，大陆将不知自己的伟岸是多么的坚不可摧。
是以海、陆的碰撞，注定是持久且充满拉扯的，日与月也不过是局外的看客，轮流坐在那唯一且高洁的观礼席位上。
……
“林~花~谢了~春红~
太~匆匆……”
折青院周边是没有鸡的，但报晓的也不一定是鸡……
或者也可能是鸡。
坐在椅子上的燕飞缓缓扭头，正好透过红纱帷幔，看到床上的女孩睁开了疑惑的眼眸。
“你醒了？”
燕飞问道，他其实早该离开了，但因为这个女孩和苏晨曦一模一样，才没有直接离开。
“燕飞？
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什么……
燕飞感觉自己幻听了，加上女孩那张过于熟悉的脸他产生了一瞬间的疑惑。
在‘角色’伪装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认出自己！
“嘶……”
女孩坐了起来，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
而后像是发现了什么，神情如同遭受雷击。
“苏……小姐！”
燕飞想要靠近查看，却忽然停住脚步。
尽管刚刚对方喊了自己的名字，没有触发惩罚，但不代表由他触发，对方也不会受到规则牵连！
这种情况下自己若贸然行事，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尽管不能擅动，但燕飞很快想出了一个确认对方身份的办法——
“昨晚的约定，在下一定不会忘记，所以还请姑娘安心养好身子。”
“闭嘴！"
女孩警告了一句，脸上表情十分复杂。
然而燕飞并没有理会，再度试探。
"姑娘是后悔了？"
“出去！”
女孩勃然大怒，指着门口说。
没错，是苏晨曦……
燕飞心中拧巴成一团，但还是立刻拱手准备离开，然而旁光却看到一旁妆台铜镜的倒影，此刻的他，居然是本相！
旋即他使劲握了握手掌，发现自己的确是本相的状态。
是从什么时候？
燕飞思索，似乎昨晚来到这间房之后自己就感觉到有些不一样，只是因为面对那张和苏晨曦一模一样的脸，没有去深究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也就是说那时候自己就已经是本相了！
燕飞心喜到溢于言表，嘴角忍不住上扬。
但他不确定苏晨曦会不会因为看到自己而再度触犯规则，因此立刻离开了房间。
“小姐！”
只是刚走到门口，一道更加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燕飞心头一跳，只见门口出现了一道个子不高的身影，那张圆圆的脸，令得燕飞紧张到每一个毛孔。
双方撞在一起。
“你是——”
小侍女看着燕飞的脸下意识开口。
燕飞，立刻打断对方，并眨眨眼：
“在下冒失了，姑娘没事吧？”
越是这种时候，燕飞反倒是越发冷静，不管对方是不是燕小箐，一个神秘的微表情，总能让其多思考一下！
“你——”
小侍女果然陷入思考，燕飞趁机夺门离开。
但却没有走远，他一直等到两个最亲近的女孩互相打暗语，确认了身份，没有触犯规则，才悄然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