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变故,整个君家都沉浸在悲伤中。
君谦日夜守在医院等候昏迷的南子衿。
宝儿交由保姆照顾,没有母亲的陪伴,每天哭的声嘶力竭,让人没有一点办法。
连刘师傅来,都对南子衿的病症没有办法,失血过多是一个,逃避又是一个。
身体上他能治,心理上,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
一周过去,南子衿身体的温度才恢复正常人体温,可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所有看着这一幕都害怕,生怕她成为植物人再也醒不来。
那时君家,怕是另一个人间地狱。
又一周过去。
宝儿已经从瘦巴巴的小孩子变成正常孩子的体重,胖乎乎的很可爱,每天眨着乌黑的眼睛看着众人,只是每天定时定点哭,谁也哄不好。
有人提议把宝儿送到南子衿身边,或许会止住他的哭泣。
君谦直接否决。
现在除了他,连武力都不能进来。
君谦坐在床边,黝黑的眸子一直盯着床上的女孩,两周不醒,每天靠药物过活,怀孕间长得一两斤肉没了不说,还瘦了大半。
武力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幕不是滋味,连刘师傅都说小少爷的哭声很有可能刺激大少奶奶求生的欲望。
偏偏主子觉得小少爷会吵到大少奶奶。
在这么下去,大少奶奶醒不了不说,主子也会倒下去,就别说现在还在保姆手里的小少爷。
真的不行!
每天君谦都会离开半小时,和医生沟通南子衿的病情。
这个时候,武力偷偷将宝儿抱到她怀中,保姆胆小的看了眼门外:“武特助,要让君少知道,我们皮不得扒了。”
“现在扒是扒,以后扒是扒,倒不如来个痛快地。”
武力将南子衿的手放在宝儿的襁褓中。
孩子温度高,一下子感染南子衿。
梦中,她身下的冰窖缓缓流失,随后化为一滩冷水,她起身看向周围,一个山洞,到处都是冰。
这是哪?
“哇哇……”
耳畔传来小孩子的啼哭。
“谁?谁在哭?”她跌跌撞撞朝光的方向跑去。
过了一会觉得自己真笨,既然是小孩子,又怎么会回应,这么冷的地方,别把孩子冻着了。
山洞只有一条路,她跑了许久也不见人影。
“宝宝你在哪?告诉阿姨你在哪好不好?”
她焦急的朝四周看去,除了冰什么也没有,可哭声就在耳畔,到底什么情况。
光就在手边,可她跑的浑身都是汗也没跑到终点。
她为什么
会在这?
还有她是谁?
“哇哇……哇……”
耳畔又是一声啼哭。
等等,她好像叫南子衿,君家主母,一个孩子的母亲。
那她为什么在这?
嘶,头好疼。
一些记忆一股脑冲进脑海,震的心口疼,也震弯了她的腿,双膝无力的跪在冰上,她捂着胸口被迫忍受没由来的痛苦。
突然腿下的冰开始融化。
她整个人掉了下去。
“啊!救命!”南子衿瞪大双眸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山洞,大声尖叫。
“你们在干什么!”远远君谦便听到房间一阵啼哭。
武力直接跪在地上认错:“君少,是我偷偷把小少爷报来刺激大少奶奶,之前大少奶奶只是在床上躺着,可现在大少奶奶有反映了,她满头大汗,刚才手指还动了动,君少,小少爷真的会把大少奶奶唤醒的。”
君谦看了眼南子衿,的确满头大汗,可身上没有动过的痕迹。
宝儿还在啼哭,君谦听的都心烦,何况是病床上的南子衿。
“带他出去!”君谦吼道。
保姆吓得一怔,忙抱起小少爷。
“自己领罚三十鞭,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进病房一步。”
武力一直是君谦得利下属,就算以前犯了什么错,也是
教训几句而已,鞭子,可从来没赏过。
“是。”武力咬着牙。
“算了。”
正当武力起身离开,病房里响起一声十分嘶哑的女声。
大家纷纷朝病床望去,只见南子衿拔了碍事的针头坐起身:“放过他吧。”
原本吵闹的宝儿突然止住哭声,咬着大拇指可怜兮兮看向自家母亲。
虽然昏迷中发生了什么不清楚,但看看自家儿子的状态,她应该昏迷许久。
君谦也暴躁很多,以前,从不体罚武力的。
“谁给我倒杯水,我觉得我嗓子和撒哈拉沙漠似的。”她无奈的看向众人。
“我我我,我来。”武力激动的举起了手。
医生来检查一番,确定没事后松了口气,之后只需要好好调养,便没有大碍。
喝完水南子衿才觉得活过来,朝保姆伸出手:“把我的宝儿还给我吧。”
“是大少奶奶。”保姆将宝儿递到南子衿怀里。
看着乖巧的儿子,南子衿一边哭一边逗弄他,眼泪直接掉在宝儿脸上:“宝儿,我是你妈妈,叫妈妈好不好?”
大家见这一幕皆是不解。
“出去。”君谦目光不离南子衿。
一时间,病房只剩他们一家人。
南子衿接着逗:“外公外婆呢?”
“葬在你母亲身旁,肇事司机入狱,终身监禁。”君谦嗓音低沉,却时刻不敢忽视南子衿的情绪。
“……”
南子衿张开双唇,始终没能说出话,此时,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宝儿的面容也变的模糊不清。
尽管如此,她还笑,生怕自己崩溃吓到宝儿。
原来这就是长辈体谅晚辈的心。
就像外公一样,生病永远不和她说,总是周全的安排着她的所有。
可她真的很不孝顺啊,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
南子衿不敢再去想,身子上下很不舒服,感觉快要崩溃:“宝儿饿不饿,妈咪喂你奶粉好不好。”
现在只有宝儿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喊来保姆,小心翼翼喂着宝儿奶粉。
宝儿一边吸吮,一边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妈咪,似是不想妈咪伤心,松开奶嘴努力咧出一个笑容。
保姆在一旁很是激动:“笑了笑了,大少奶奶你可不知道,你昏迷的这阵子,小少爷不是哭就是面无表情,可把我们吓坏了,瞧瞧,他笑起来多好看,多像大少奶奶你。”
“是么,不过真挺可爱的。”
南子衿看了眼保姆,随即又看向自己的宝贝。
她的笑,苦进了心脾,一生无法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