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南子衿回了林家。
安姨正在打扫卫生,见南子衿微微一愣,放下手上的鸡毛掸子笑盈盈走了过来:“大小姐来啦。”
“安姨,上楼吧,有些事还是想好好和你聊聊。”
南子衿走在前面,衣服下,冷汗一个劲的冒。
往日安姨对她的种种浮现眼前,抬眸看向楼梯,她总觉得一上去,所有美好都将破灭。
这个安姨,也不是她认识的安姨。
安姨倒是没多大反应,擦了擦手上的灰扶南子衿上楼。
南子衿把红宝石耳坠和项链放在床上:“安姨,熟悉吗?”
安姨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项链有点熟悉,夫人似乎戴过。”
“这就是妈妈戴过的那个。”
南子衿不放过安姨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安姨小心翼翼拿起来,左右打量还是摇了摇头:“我一个粗人,眼拙,只记得夫人似乎是有这么一个红宝石项链,至于长什么样子,真的不记得了。”
安姨的表情和她的话一模一样。
十多年前发生的事,似乎真的没有印象。
“可我记得,妈妈死的那天,这个项链有香味,不是体香也不是香水味,是一种淡淡的药香,我那时候小,闻到这香味反
应不过来,也考虑不到其他方面,但是我可以确定,妈妈的死绝非偶然。”
以沐雨的心机,不会一直甘愿见不得光。
所有证据和逻辑都指向沐雨,为什么安姨闭口不提当年。
还想装糊涂……
硬的不行,南子衿只能来软的。
她无力的坐在床边,温柔慈祥的摸着肚子感慨:“安姨,大家都羡慕我和君谦在一起,怀了下任继承人,可我开不开心,您会不清楚吗?我可是您一手带大的。”
撕开温馨表面的薄膜后,下面的,都是鲜血淋漓的真相。
安姨又岂会不懂南子衿的悲哀。
这个孩子,说句不好听,是利益的产物。
夫人还有大小姐的命,为什么都那么苦。
瞥见安姨脸上的心疼,南子衿直接红了眼眶,声音沙哑:“安姨,是南薇薇和沐雨把我送到君谦身边,害的我怀了孕,毁了我一生,你难道要看着他们母女毁了妈妈之后在毁了我吗?”
南子衿在心里一遍遍向君谦道歉。
关键时刻,只能污蔑君大少了。
安姨不敢看南子衿,身子也缩了几分。
南子衿从床上起来,走到安姨面前拉起她的双手,用看母亲一般的目光看着:“安姨,我的人生毁了,我
找不到心爱的男人,也没办法疼爱我的孩子,每天还要面对君谦的残忍,安姨你看看我,你的子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安姨一边颤抖身躯,一边躲避:“大小姐,真的是你误会了,肯定是你那个时候小,现在的夫人虽然不怎么样,心却不至于那么狠,她怎么可能会谋杀夫人呢,你肯定误会了。”
“安姨。”
南子衿激动的跺脚。
她不懂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能让安姨无视她的惨痛选择包庇沐雨母女。
安姨抬起了头,还是以前疼爱南子衿的那个安姨。
“大小姐,我在南家这么多年,因为夫人,我才在南家照顾你这么多年,要是当年夫人的死是意外,我二话不说,就是老命不要肯定也要为夫人报仇,可大小姐,事情真的不是那样,是你想错了。”
南子衿嘴角扯起讽刺弧度:“我想错了?”
“是啊,你那时候才多大,发生了什么你根本都记不清楚,夫人真的是因为生你,加上产后抑郁才去世,不信你可以查夫人当年的病例。”安姨信誓旦旦。
“好了,大小姐你现在怀孕,多愁善感,肯定会胡思乱想,别想了,夫人在泉下知道你怀了孕还这么忧
心是不会开心的。”
安姨摸了摸南子衿的脸颊。
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似乎长大只是一眨眼的事,一眨眼,她也老了,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
“既然来了,安姨去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你小时候最爱吃绿豆糕了,安姨给你做去啊。”
看着安姨离开的身影。
南子衿久久没有回神。
“安姨,你到底想隐瞒什么!”
她握紧了双拳,骨节因为用力颤抖到发白。
没一会安姨带着绿豆糕和绿豆汤上来。
南子衿吃着,不知怎的,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嘴在君家被养叼了还是安姨的手艺大不如前。
“多吃点,我还多做了一些放在厨房,待会走的时候都带着。”
南子衿没再提尴尬话题,只埋头苦吃。
身后,安姨像小时候抚摸她的背,怕她吃呛了。
以前会甜腻腻的叫声安姨,然后拉着她一起吃,而现在,就算安姨的手放在她背上,可她感觉他们之间还是隔着什么。
并且再也回不去了。
吃完后,南子衿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路上都是蔫蔫的。
刚到青居,外婆打来电话说安姨辞职了。
南子衿惊呼:“怎么会?”
她刚离开,不到半小时的
时间。
“嗯,说是老家的丈夫生病了,需要回去照顾,我和你外公商量了一下,多给她三年工资,毕竟这么多年安姨待你不薄。”
丈夫生病吗?
安姨的丈夫似乎这么多年都在生病,要不然安姨也不会一个人远离家乡来当保姆。
可她总觉得安姨回去不对劲。
“安姨走了吗?”
南子衿转身朝门外走去。
“走了,上了车才给我们打的电话。”外婆道。
这么急……
“外婆,知道安姨老家地址么?”
她要去找安姨。
不管什么法子,一定要逼她说出真相。
安姨她,一定是知情者!
“怎么?舍不得?”
“嗯,外婆你告诉我吧。”
“好好好,我这就让你外公查给你。”
没一会外婆的短信来了,是安姨的家在临市的一个小山村。
她想也没想的给君谦发短信,告诉她要离开一天一夜,然后让司机送她离开。
司机足足开了一夜,实在是太晚,他们没办法,只能在酒店住一晚。
第二天出门时天边细雨蒙蒙,司机撑着伞走在南子衿身后:“南小姐,昨晚武特助打电话,要求我们今晚得回去。”
“知道了。”南子衿敷衍着。
至于能不能回去,看今天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