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槿桐偏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男人,“她身上的迷情术,是你下的?”
男人错愕地摇头,眼眸中带着疑惑和不解,“小人不知。”
江槿桐收回目光,双手快速结印,先将管凌盈身上的术法去除。
几乎是在同一刻,京城某间客栈内,一位玄衣女子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她连忙掐诀稳住心脉,才顾得上抹去嘴角的血渍。
“没想到北冥竟也有玄术如此高深的人。”
玄衣女子没多停留,一道瞬移术便消失在房间中。
咒术被去除后,管凌盈重新睁开眼,眼底重现清明。
她看向一动不动的男人,脸含愤怒地道:“肯定是你在我身上动手脚!不然我怎么一直没事,看到你之后就控制不住自己?”
男人微垂的眼睫颤了颤,“小人从未伤害过公主。”
管凌盈看他不像是做坏事的人,就默默移开视线,拉住江槿桐的胳膊,哭唧唧道:“表嫂,我好害怕啊,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江槿桐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不怕,没事了。”
她视线一转,看向不远处的一个丫鬟,站在原地脚步未动,直接将人提溜到面前,并解了丫鬟的定身术。
“说吧,你都做了什么?”
丫鬟们刚才只是被定身,能看到也能听到,她忽然被揪出来,又是心里有鬼,当即就想要交代。
“奴婢知错,有人拿奴婢家人的性命威胁,让奴婢偷走公主的几根头发丝。”
江槿桐暗道果然如此,问:“何人?”
“那人是……”丫鬟话还没说完,就不受控制地狠狠地咬了下舌头。
动作之快江槿桐根本就来不及阻拦。
与此同时,一道黑雾卷来,将定身在一旁的男人卷走。
江槿桐只护着管凌盈和寇樽煜,不打算去追。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京城还真热闹,东舆的玄师都来了。”
管凌盈拉着江槿桐的胳膊不肯撒手,身体都在瑟瑟发抖,“表嫂,京城如今这么危险吗?”
江槿桐看着小姑娘眨着明亮的眼睛望着她,就从衣袖中掏出一串灵石手串。
都是自己人,她灵石也多,先前有空就做了些备着,给管凌盈一串也没什么。
“你随身带着,莫要离身,能保你平安。”
管凌盈连忙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表嫂放心,规矩我都懂!”
说着,管凌盈就吩咐身边的丫鬟,“快去取一千两的银票出来!”
话落,周围的丫鬟们脚步未动。
管凌盈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尴尬过,她仿佛感觉周围安静到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这是咋回事?竟然都不听她的了?
江槿桐掐了个诀,随手解了个丫鬟的术法。
“我怕麻烦,把她们定住了。”江槿桐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对她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管凌盈确实惊喜地望着她,眼睛里盛满了崇拜,“表嫂好厉害!”
然后又一次吩咐丫鬟去取银票。
江槿桐拿到银票,寇樽煜走过去,默默地将管凌盈从江槿桐身上扒拉开。
“别看了,你先处理丫鬟的后事吧。”寇樽煜叮嘱,“最好少出门。”
“表哥放心,我再也不想出门了,在公主府待着挺好的。”管凌盈看了眼倒在地上咬舌自尽的丫鬟,委屈地撇嘴,“我对她那么好,她遇到麻烦怎么就不跟我说呢?好吧,就算是跟我说了,我又不懂玄术,恐怕也帮不了她。”
管凌盈对下人宽和,虽说她这次险些出事,但丫鬟也是被迫的,更别提现在还没了命,她念及丫鬟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份上,不仅没再追究,还赏给丫鬟的家人一笔钱。
出门是不可能在出门的了,先前喜欢到处闲逛的管凌盈,立刻就乖巧得不像话,待在公主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有需要就让丫鬟出去,反正她绝对不可能出门。
玄衣女子将男人带走后,接了他身上的定身术。
“三皇子,可还好?”玄衣女子恭敬询问。
男人点点头,勾人的狐狸眼微眯,看向公主府的方向,“没想到这次竟然失手了,没关系,机会多的是,拿捏住北冥的公主,还怕北冥皇帝不听话吗?”
他可是打听过了,永康长公主跟北冥皇帝的关系最好。
若是能将永康长公主娶到手,北冥顾念公主,也不会再跟东舆交战,东舆也能有养精蓄锐的机会。
男人此时有些后悔,昨晚他就应该促成他与永康长公主的好事,就算今日还是这般局面,他也不至于白来一遭。
玄衣女子提醒道:“对方的玄术不低,硬碰硬容易有损伤。这里是北冥的都城,咱们行事还是要稳妥些。”
“放心吧,我比你更清楚该怎么做。”
玄衣女子没说话,眼眸微垂,敛去眼底的情绪。
江槿桐回到小宅子的时候,听阿俏说隔壁邻居家门口围了好多人。
出于好奇,江槿桐就走过去看热闹。
院门敞开着,院内传来男子的惊呼声。
“有鬼啊!吊死鬼!舌头老长了,你们看不到吗?”
在场的人看着男子指的方向空空荡荡的,一时陷入沉默。
江槿桐挤到人群最前面,看过去,发现男子身边果然飘着个白衣女鬼,还是伸长了舌头的那种,一看就是被吊死的。
被女鬼缠上的男子她也认识,就是先前她买宅子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男人,贺老五,跟他妻子儿女一起住在这里。
此刻,贺老五的妻子站在一旁,满脸担忧地看向他,脸都皱成了苦瓜,“当家的,你瞅瞅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没一个人能看见有鬼,你是不是魔怔了?”
贺老五指着女鬼,声音颤抖,“她就在这,还朝我吐舌头,快把她弄走,弄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