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素未谋面,女鬼却莫名地想要相信她,又想起刚才江槿桐所说的话,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和阿笙哥的事?”
“看出来的,我是玄师,对你的经历有了解也不奇怪。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阿笙哥在你入宫后不久就不慎跌入河里淹死了。你们两个今生虽然无缘,但来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女鬼觉得心脏传来一阵钝痛,她从未想过,阿笙哥竟然早就不在了。
她一直以为,他已经娶妻生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她得知自己要进宫的时候,就没给阿笙哥留下任何希望,毕竟在北冥,只要进宫的宫女,几乎就没有再出宫的可能。
她希望阿笙能忘记自己,好好地过日子。
江槿桐注意到女鬼身上的戾气在逐渐消散,由此可见阿笙在她心里比复仇更重要些。
她道:“江吟姝对你所做的事,你想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女鬼很诧异,微微抬起头,“你说什么?我可以说给别人听吗?”
“当然,我会帮你。”
而在这时,有宫人冲过来,将快要昏厥过去的江吟姝从水里捞出来。
殿中的云太后等人也闻讯赶来,看到的就是嘴唇青紫,浑身湿漉漉的,几乎是要厥过去的江吟姝。
即便到了如此境地,江吟姝还不忘倒打一耙,挤出眼泪,装起了可怜,“太后为姝儿做主,江姑娘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推我下水,险些让姝儿没了命!”
云太后当然是不信的,这些年她也不是瞎的,对江吟姝的心性早就有所了解。
她看向江槿桐,“江姑娘怎么说?”
江槿桐淡淡笑了笑,反问:“世子夫人说我推你落水,可刚才我分明是走在你左侧,你是如何越过我掉进池塘的呢?”
天气已渐渐寒凉,一阵风过,衣物湿透的江吟姝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她小腹的坠痛不断,使她没办法再细细思考。
“总之就是你!”
江槿桐看向刚才在场的两个宫女,“世子夫人是如何落水的,你们应当看得清楚。”
两个宫女都是凤仪宫伺候的,对云太后不敢隐瞒,只将看到的说了出来。
她们注意到是江吟姝要推江槿桐,只是江槿桐又是如何避开,落水的人又是如何变成江吟姝的,她们并没有看清楚。
不过仅仅是这些,云太后也能明了。
她冷着脸道:“姝儿,哀家没想到,你竟然任性至此。江姑娘是哀家的救命恩人,你竟然想将她害死,你这样让哀家如何面对世人?”
江吟姝抖着嘴唇,身体因为疼痛和寒冷而发抖,偏偏这个时候,竟然连个过来为她披上斗篷或者带她去换衣服的人都没有。
很显然,这是云太后的吩咐。
江槿桐在此时开口,“太后娘娘,我发现有位宫女有冤屈,只是她的身份不太方便示人,恐惊吓到太后。”
云太后神情微顿,忽而就想起最近身边的异样,摆手道:“无妨,哀家什么没见过,让她出来便是。”
“好,她在生前受过酷刑,脸上除了五官外的没一块好肉,太后做好心理准备,别被吓到。”
见云太后点头,江槿桐就随手画了张现形符,让女鬼的形象能被众人看到。
云太后仔细地看过去,发现眼前的女鬼并不是彩鹃,她一时心情复杂,既庆幸说不定彩鹃还活着,又怕彩鹃还不如眼前的女鬼。
在场的其他人被吓了一跳,特别是胆子小的宣贵妃,看到女鬼现身后,吓得连连后退,险些惊呼出声。
云太后这会儿也认出眼前的女鬼,虽不记得名字,但她宫里服侍的人,她多少有些印象。
只记得当时她失踪了,后来被发现在池塘里淹死了,尸首找到的时候已经被泡得看不清楚脸,身上的肉也并不完整,还是通过她身旁的首饰确认身份。
“告诉哀家,你有什么冤屈?”
女鬼翠莲很激动,发现周围的人都能看到她,她立刻跪在云太后面前,声泪俱下地将她生前的痛苦经历说了出来。
大概就是三个月前,江吟姝进宫来找太后告晋国公世子的状,也不知江吟姝是怎么了,一出门看到翠莲,就对她厌恶至极。
江吟姝在宫中无人敢惹,她就堂而皇之的让人在翠莲脸上一刀一刀地划过,将翠莲的脸都给毁了。
翠莲直到快咽气的时候,才得知她被江吟姝这样对待的原因,只因她长得像晋国公世子的一位爱妾。
江吟姝不敢真的害了爱妾的命,就把火气洒到翠莲身上。
有几个宫人虽然看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得罪她,生怕步了翠莲的后尘。
但翠莲不恨他们,都是在宫里谋生路的人,她知道这些人想活着有多难。
她只恨江吟姝,所以死后带着怨气,等在池塘里,就盼着能把江吟姝给等到,再伺机报仇。
云太后听完,脸上呈现怒容,她扫视眼前候着的宫人,道:“三月前的事,谁看到了?”
有几个宫人抖索着身体站出来。
云太后冷哼一声,“很好,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禀告给哀家。”
宫人低着头不敢多话,各个吓得脸色苍白。
江槿桐劝道:“太后娘娘不必过于动怒,当初您有多宠爱江吟姝,您也清楚。即便是当时有人告诉您,您也不会相信。”
在场的妃嫔们都惊讶于江槿桐敢在太后生气的时候还说这样的话,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谁知云太后不仅没变得更生气,反而脸上的怒容散了些,“说的也是,罢了,不怪你们。”
宫人们微微松口气。
云太后这才看向身体快都成筛子的江吟姝,“翠莲说的,你可认?”
江吟姝此时完全吓傻了,抖着嘴唇,眼泪迅速从眼角滑落,“太后娘娘,姝儿没有,姝儿冤枉!”
江槿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