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我?”江槿桐反问。
碧翠点了下头,“信,你知道阿蔓的事,就算是想要上门骗钱我也认了。她死得可惜,还那么年轻,我也希望她能被家中认回去,而不是现在这样孤坟一座。”
“看来你与她感情不错,可想跟她见一面?”
碧翠眼中闪过惊喜,“我能吗?”
“当然。”江槿桐扔了个现形符过去,阿蔓的形象瞬间就出现在花娘面前。
阿蔓是病死的,此刻浮现出来的形象也是病重的样子,嘴唇苍白,脸色蜡黄,身形消瘦如枯骨。
意识到她能被人看到,阿蔓脸上露出欣喜,“太好了,我终于能回家了!”
她看向江槿桐,“这位姐姐,若是我能顺利回家,我定让我爹娘好生谢谢你!”
碧翠愣愣地转头看了眼阿蔓,又看了眼江槿桐,觉得阿蔓是当鬼当得久了,连男女都不分了。
还是说他们鬼界,习惯将男子叫成姐姐?
“好说,好说。”江槿桐看似不太在意的摆摆手,实则目标很明确,虽然是积攒功德,但适当赚钱也不过分吧。
碧翠迟疑着问:“需要我做什么?”
江槿桐认真看向她,“京兆尹击鼓鸣冤。”
碧翠眨了眨眼,有些不解,江槿桐解释道:“你是阿蔓生前最亲近的人,这件事你做最合适。”
碧翠立刻狠狠地点头,表示这件事包在她身上。
毕竟她确实是阿蔓最亲近的人。
碧翠几乎是毫不迟疑,一听让她去京兆府击鼓鸣冤,立刻就去了。
衙役走过来询问,得知碧翠要状告户部尚书家的小姐时,陷入沉默。
半晌后,衙役才开口问:“你又是何人?”
职业需要,碧翠的眼泪几乎是说来就来,她立刻就表现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用丝帕擦着泪水道:“我是百花楼的花娘,名唤碧翠。一年前,楼里被卖进来一个叫阿蔓的小姑娘,她被人偷了认亲用的玉佩,又被卖到花楼,其实她才是真正的户部尚书家的小姐。现在的那位丁小姐,就是偷玉佩的强盗!”
衙役很头疼地问:“那她怎么不亲自过来?”
碧翠指了指身边飘着的阿蔓,“她在啊。”
衙役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一时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你在逗我?哪有人?”
“她不是人啊。”碧翠诧异地看向衙役,“她三个月前病死了,现在是鬼啊。你看不到她吗?”
衙役是真的看不到,但见碧翠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他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衙役略微有些颤抖地问:“你可知胡说八道是什么下场?若是证明你在诬告户部尚书家的小姐,你从今以后可就是将户部尚书家给得罪了,想再过安生日子可不能够。”
碧翠点头,满脸确信,“当然,我既然来击鼓鸣冤,那定然是有把握。就是可怜我们阿蔓,年纪轻轻人就没了。她若是能回家,也算是能让她了却一桩心愿。是吧,阿蔓?”
飘在她身边的阿蔓狠狠地点头,“对,多谢碧翠姐姐费心。”
碧翠朝她露出温和的笑,“傻丫头,你跟我还这么见外。”
看着碧翠自言自语的衙役:“……”你真的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出于敬业,衙役不好直接将人赶走,而是带进去仔细询问。
有阿蔓的魂魄跟着,再加上碧翠先前也从她口中得知了大致情况,在衙役们询问的时候可谓对答如流。
衙役见状,便将此事禀告给京兆尹。
京兆尹一听,觉得这情况复杂,对方又是户部尚书府的小姐,确实棘手。
但身为官员,有冤屈自然是要查,更别说对方能说出那么多的细节。
京兆尹不好判断,就让人将户部尚书给请来了。
户部尚书上衙中途告假过来,看到站在一旁的碧翠,刚皱了下眉头,就注意到她身旁飘着的阿蔓。
丁尚书一时脖子都僵硬了,再看京兆尹的表情,似乎见怪不怪?
“丁尚书,有劳您跑一趟。”京兆尹客气道。
丁尚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女鬼,犹豫着问:“景大人,你们如今查案,也要带上给鬼吗?”
女鬼却已经激动地朝他走过来,眼眶含着泪,“爹,我是阿蔓啊。”
丁尚书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主要是阿蔓此时的外形有些吓人,丁尚书也没敢仔细看,现在突然听到女鬼说话,丁尚书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女鬼说她是阿蔓,丁尚书便大着胆子,朝她仔细看过去。
京兆尹听得是一头雾水,“什么鬼?哪里有鬼?”
丁尚书没理他,仍是目光专注地看向阿蔓。
阿蔓抽抽搭搭道:“爹爹可还记得,幼时您亲手给阿蔓搭的秋千?如今多年过去,阿蔓仍记忆犹新。若非是被人拐走,阿蔓也不至于跟爹爹分别这么多年。”
丁尚书这会儿仔细瞧着,女鬼的脸上确实有几分妻子年轻时的样子,只是让他相信一个女鬼是他女儿,丁尚书还是会觉得难以接受。
“胡说,我的阿蔓分明还在家里好端端的待着,怎么会死了?”
京兆尹这下更是傻眼了,一个二个的怎么回事?一进来就自言自语?
偏偏他周围的衙役也都看不见女鬼的存在,皆是愣神地看着丁尚书。
阿蔓委屈地道:“是女儿轻信旁人,才会被偷去信物,被她抢先一步认亲。她怕我揭穿,便将我卖入青楼。桂兰的爹娘虽然不在了,可她兄嫂还在,只要将人找来,一问便知!三千村的村民都认识她,她是不是冒充的,不难查。”
丁尚书见她言之凿凿,陷入沉默。
去年认亲的时候,他和妻子见到女儿幼时身上带着的玉佩,再加上她能说出幼时的一些经历,就没有怀疑她的身份。
女儿离家多年,丁尚书夫妻也不想再怀疑她,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