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上次聚会后，玄野送他回家，明里暗里暗示玄湛和聂娇娇之间藕断丝连，正在试探和拉扯。
有些话也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成年人该懂的都懂。
霍非凡是生意人，思维方式都是以利为主，他听完那些话，被一时荷尔蒙上头支配的热烈瞬间就有些被熄灭。
他在衡量对聂娇娇的欣赏与好感，值不值得他与玄湛一争，也下意识地计算着投入与回报的比例。
他点了一支烟，在露台抽完，脑子还是混乱的。
那么精于计算得失的他，竟然无法做出理智的选择。
于他来说，情爱本来只是工作之余的消遣，出乎预料的在乎，让他觉得不适，而且不安。
想着，时间与距离是考验情感最佳的方式，于是他摸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让秘书给他订出国的机票。
也许等他回来，聂娇娇已成为过客。
偏偏事与愿违。
既然如此，他只能认栽了。
聂娇娇并不知道他那短短时间内诸多的心理活动，她微微诧异后，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红唇轻启，缓慢吐出几个字，“我们没有关系。”
倒不是她想刻意隐瞒，而是……她该识趣的。
玄湛那样厌恶抵触这桩婚姻，他们未必走得长远，再加上他说了，不办婚礼，让她想都别想。
说明了他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更直白点是，让她别来沾他的边。
女人的声音很平淡，音量也不算大，可玄湛就是听得一清二楚。
……
“你和玄总在一起了吗？”
“我们没有关系。”
……
他勾了勾唇，眸底闪过一抹自嘲，很快又化作无比浓郁的黑，宛若被打翻了的墨。
沉得骇人。
一直守在一旁替他挡掉想上前搭讪或者寒暄的贺助理，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是真的很想哭。
竞业邀请函发来的时候，大boss原本是眼皮不抬一下就推掉的，甚至这个时间，还另约了一个重要饭局。
岂料在出发前，大boss又忽然间改变了主意，十分任性地丢下一屋子的大佬，来了这边。
他一开始还挺开心的，大boss来参加宴会，可不得遇到聂小姐，哦不，少夫人。
或许有个什么接触互动的，两个人有破冰的机会。
结果……
别说破冰了，他现在只感觉五雷轰顶，人要麻了。
看着自家大boss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他默默算着，等一下要是动起手来，他是抓霍非凡这个男狐狸精的手还是脚，才能大boss多揍他几拳。
撬人墙角者，天诛地灭啊！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玄湛豁地起了身，径直迈步离去。
贺助理愣住。
什么情况？他都以为要爆发世界大战了，怎么就走了？
足足呆滞了十几秒，他才猛地回了神，顾不得多想，连忙追随而去。
…
聂娇娇的答案，让霍非凡心花怒放。
这么说，玄湛和聂娇娇之间并没有后续，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追求她了。
他勾唇一笑，正要来一番深情表白，不料女人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的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说：“但是，我已经结婚了。”
霍非凡：“？”
这个大喘气让他猝不及防，他狠狠震住，然后下意识地将视线挪到她的无名指上。
纤细白嫩的手指，干干净净的。
他找回声音后，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开口，“娇娇，这不过几个月，你就结婚了？”
他无法相信。
“就算你暂时无心于我，也不必找这样的借口吧？”
察觉到他的视线，聂娇娇的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之前玄湛送给她作为道具的戒指，她已经还回去了。
这次真的结婚了，她却没能得到一枚结婚戒指。
聂娇娇压下那抹不该有的在意，笑笑：“不是借口，非凡，我是真的结婚了，就在前几天，结得有点匆忙，而且……我也不想大肆宣扬，就家里人知道。”
其实她本也不想对外说的，可霍非凡对她的喜欢已经毫不掩饰，步步逼近了，她并不想吊着别人。
这样对他不公平，也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
顿了下，她抬眸，对上霍非凡仍处于不可置信的眼眸，强调道：“非凡，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也只能成为好朋友。
霍非凡眼里的光亮一点点暗淡下去。
聂娇娇在他面前从来不说谎，所以结婚的事是真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花点时间来思虑，就这样错过了……
而且，就晚了几天而已啊，让他如何甘心。
他终究一时不能介怀，沉默了下，还是张口询问，“娇娇，你的丈夫是谁？”
哪个男人这么幸运，能够拥有她？
聂娇娇轻咬了咬下唇，她无法透露。
而后，她故作轻松地眨了眨眼，学着明星回应绯闻一般地回：“这个问题，恕我无可奉告。”
霍非凡挺心碎的，他却还是强行挤出一抹笑来配合她。
他端起酒，一饮而尽，缓了缓，感叹：“真的太可惜了……”
聂娇娇闻言，倒是松了口气。
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大佬，拿得起放得下，干脆利索，真不错！
她也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霍非凡看着她的侧颜，不急不慢地补充完最后一句，“那我只能等你离婚了。”
“噗——”
那口果汁，聂娇娇全喷了。
…
约莫十二点半，聂娇娇才回到了公寓。
尽管她今晚上结交了不少人脉，但踩着高跟鞋应酬了一晚上，着实累得不行，她现在只想赶紧卸妆洗澡，躺下梦周公。
在玄关处踹掉高跟鞋，她摇摇晃晃地走入卧室，双手往后，将裙子的拉链拉下，准备直接脱下时，她眼角的余光蓦地扫到了沙发处坐着的身影。
她吓了一跳，动作猛地停了下来，双手下意识地捂在身前。
而定晴一看，正好与男人投过来的视线对个正着。
他的眼眸极黑，极沉，宛若无尽深渊，让人不自觉心惊胆颤。
玄湛……
他怎么会在？
张口欲问，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这儿是他的公寓，他回不回来也是随他的心意。
她何必问这样的废话。
聂娇娇瞬间变得拘谨，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先打招呼，男人忽地起身，迈着长腿朝她走来。
而后她只感觉手腕一痛，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摁在了门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