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老太太被推回病房，人还没苏醒。
玄湛与聂娇娇去陪了好一会儿，见着她情况稳定，李嫂便赶人了，“老太太这儿没什么事了，你们不用在这里等着，都回去吧，等她醒了你们再过来。”
实际上是，他们再不走，老太太要演不下去了。
一直躺着一动不动，也是挺难受的。
玄湛黑眸淡淡扫向李嫂，莫名地让她有些心虚，她不由别开眼。
好在他没说什么，拉着聂娇娇起了身，“那我们先走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
李嫂将他们送出了病房，目送他们身影消失后，这才锁上门。
一回头，床上原本昏睡着的玄老太太蓦地睁开了眼睛，大大地出了口气，“妈呀，憋死我了，李嫂快，给我倒杯水。”
李嫂手脚麻利地倒了杯温开水递过去。
一口气灌完，玄老太太总算是活过来了，她捧着杯子感叹，“为了阿湛的幸福，我真的什么荒唐事都做了。”
自己说着都笑了，她这些行为若是被揭穿出去，真的叫晚年不保。
李嫂笑，“老太太，您是真心疼少爷。”
玄氏家族这一代子孙也好几个，老太太虽说都喜欢，可她确实是最偏爱玄湛，爱护得就如同自己的眼珠子一般。
“这孩子……我亏欠他太多了，我恨不得尽我所有的能力补偿他，可是你也知道的，有些东西是我对他再好，也无济于事的。”
玄老太太说完这番话，神情明显萎靡了下去。
她已经许久不曾提及曾经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嫂还以为老太太也逐渐放下了，没想到她仍旧有着深深的罪恶感。
李嫂上前，轻轻搂住她，“老太太，别多想了，很多事情也不是你的本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现在少爷和娇娇小姐不也在你的撮合之下要修成正果了吗？”
“我刚刚还听到，少爷约了娇娇小姐晚上去吃饭呢，特意订了餐厅的，两个人肯定是要去约会的，少爷能够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过后半辈子，你可以安心了。”
听着这个话，玄老太太一下子又高兴了，双眸莹亮，宛若小孩，“真的吗？那太好了，不枉我费尽心思，那我就等着好消息了！”
…
车子回到玄宅。
玄湛侧目看向聂娇娇，道：“进去吧。”
她诧异，“你呢？”
“我去公司。”
“你这么快就回去上班？”聂娇娇的视线不由滑向他的肩膀处，“你的伤……”
“不要紧。”玄湛直接转移话题，“晚上我回来接你。”
聂娇娇知道因她在国外养伤已经积压了很多工作，知道劝不住他，她唯有提醒了句，“那你注意休息。”
思及玄氏集团与餐厅是两个方向，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直接餐厅见吧。”
玄湛没再坚持，“行。”
聂娇娇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回到房间，她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和兴奋，躺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直至扯了一下伤口，她才轻呼一声，停了下来。
尽管如此，她也没感觉到多疼。
大抵是太高兴了，肾上腺素分泌，那些疼痛都变得微不足道。
这份喜悦她迫不及待想要分享，便拿起手机，给盛时安拨打了微信的视频电话。
听她说完，盛时安自也是替她高兴的，还难得正面点评了一下，“玄湛总算愿意当个人了。”
聂娇娇趴在床上，两条白嫩的小腿翘起，开心地与她讨论，“安安，你说我晚上要穿什么呀？”
盛时安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她这样开心的模样了，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三年前，聂娇娇刚刚和玄湛在一起时，也是这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每天与她的话题都是今天见玄湛要穿什么，化什么妆，准备什么，和她说十句话，九句半都是关于他的。
当然，她和陆寄恋爱时也这样，她这个二姐也就不嘲笑她这个大姐了。
人生多难得，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倒是不会嫌弃聂娇娇这个样子，反而很欣慰。
作为一直走在时尚前端的盛时安义不容辞为她出谋划策，“你都有哪些衣服啊，给我看看。”
聂娇娇二话不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走入更衣间。
她将镜头对调了下，大致地给盛时安看了一圈她的衣柜，然后那边……是死一般的沉默。
聂娇娇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出声，“安安，怎么不说话了？不行吗？”
“你……你还是个女人吗？？除了T恤就是牛仔裤，不然就是职业套装，色调大多不是黑就是白，你让我说什么好？”
“宝贝儿你知道吗，我们女人除了父母丧事，国家灭亡，其他任何时候，都得要精心打扮，保持美貌！不能活得这么随便！！”
盛时安已经很克制了，没吐槽得太狠。
聂娇娇知道她说的对，是她被三年前那段感情伤得太狠，以至于多少有些自暴自弃。
“那现在，有的救不？”
“当然。”盛时安自信满满，“你现在来我家，我的衣服首饰包包随你挑，我给你打扮，保准你今晚上成为最靓的崽，美到玄湛挪不开眼睛！”
…
晚上八点，盛时安开车送聂娇娇到餐厅门口。
聂娇娇下车，身上的小黑裙衬得她肤白貌美，腰细腿长，乌黑的头发尽数挽起，妆容精致，踩着高跟，款款走来。
几乎比肩奥黛丽赫本。
路人看得眼睛笔直，差点撞到路灯。
盛时安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冲着聂娇娇喊了声加油，才踩下油门离去。
聂娇娇走入餐厅，与经理说了玄湛的名字。
经理恭敬地将她领到VIP包厢门口，道：“聂小姐，玄总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请进。”
没想到他还提前到了，聂娇娇的心跳又是漏了半拍，她点了点头，走入包厢。
玄湛正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外面的夜色。
听到脚步声，他转身，黑眸落到了聂娇娇的身上，好似没料到她会如此打扮，眸光微凝。
聂娇娇莫名有些紧张了。
她很久没有这么隆重地打扮过了，不知道玄湛……会不会喜欢她这个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