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她有诸多猜测，想着玄野无非又是想到了什么新的花招刁难她，但万万没想到，玄湛竟也在场。
他坐在主位，一贯的矜贵优雅，左手边坐着玄野，右手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笑眯眯的，微微胖，身上的衣饰皆是名牌，看着身份就不低。
大圆桌上摆放着的都是好酒，都是用来招待他的，聂娇娇想，大抵是玄氏与他有重要的合作要谈。
这样正经的场合，玄野却让她过来，聂娇娇心底反倒升腾起不详的预感。
玄湛似是也没想到她会出现，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下，视线在她身上只停留了一秒，继而冷冷淡淡地扫向玄野。
“你让她来的？”
声音虽也淡淡的，却有着莫名的压迫感。
玄野顶着那压力，不紧不慢地开口，“是，容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招的秘书聂娇娇。”
秘书？
玄湛黑眸深深地眯了眯，眸底的冷光更甚。
玄野权当没看见，朝着聂娇娇介绍起那中年男子，“这位是黎总，打个招呼吧。”
虽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来都来了，她也只能静观其变。
聂娇娇努力忽视玄湛的存在，她扬起笑脸，客客气气地道：“黎总，你好，我是小玄总的秘书聂娇娇。”
她一进来的时候，黎总就注意到她了。
脸蛋长得好看，又白嫩，一身的职业套装衬得身材凹凸有致，每一分一寸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他原本还嫌弃今晚的饭局没有美女作陪，事情都谈得索然无味，但他也知道，玄湛谈生意时不喜这些风气，他便给了三分薄面。
好在小玄总是个同道中人，派了个美女秘书过来，他当即又来了精神，毫不忌讳地打量着聂娇娇，开口的嗓音都软了几分，“娇娇啊，这个名字好，聂秘书确实人如花娇。”
他的眼神太过放肆和赤裸，聂娇娇觉得很不舒服，但她还是忍了下来，维持着笑容，应：“谢谢。”
黎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又道：“聂秘书，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聂娇娇不自觉地看向玄野。
玄野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架势，他抬了抬下巴，吩咐：“既然黎总喜欢你，你就过去坐吧，好好招呼啊，黎总可是我们玄氏集团的大客户呢。”
所以，他让她来，就是为了陪酒？
虽说现在生意场上，这样子谈生意也算是常态，可她记得，玄湛从来不屑于这样做。
以前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女性职员被带出来陪酒，他知道后，直接就将那个经理给辞退了。
现在他亲眼目睹，却没意见吗？
聂娇娇抬眸扫了玄湛一眼，他面无表情地喝着酒，黑眸里毫无波澜，仿佛她是空气般。
她轻咬了咬下唇。
她相信玄湛的原则是没有变的，他现在不管，不过是因为他讨厌她，所以无所谓玄野怎么整她吧。
又或许，他和玄野一样，也是想看她的好戏，看她狼狈和出丑。
聂娇娇久久不动，玄野唇角邪气一扬，“聂秘书，怎么了？你是不乐意招待黎总？不乐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现在走，就等于她失败了，她又岂能就此认输。
陪喝酒而已，也不是没做过。
聂娇娇收敛情绪，露出职业的笑容，“既然做了您的秘书，我自会拿出我的专业，我会好好招待黎总的。”
话落，她走了过去，坐下。
她拿起酒瓶，在黎总的酒杯里添酒，也给自己倒了杯，然后端起，敬酒，“黎总，我敬您一杯。”
见她如此上道，黎总很是满意，大笑着道：“好好好。”
他拿起高脚杯，与她的酒杯相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聂娇娇自也得一口气全部喝完，放下空杯子时，眉心微蹙。
她刚才没注意，这竟是威士忌，很烈，骤然灌了这么一杯，多少有些不舒服。
“女中豪杰啊！”黎总眼神里多了一抹欣赏，“聂秘书，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来，我们接着喝。”
他自己拿起酒瓶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向聂娇娇时，还顺势地摸上了她的小手。
玄野目睹一切，视线瞟向他哥，后者仍旧毫无波动。
聂娇娇咬牙，强忍着没甩开他，而是接着接过酒杯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挣开，她继续笑着道：“黎总，干杯。”
“好。”黎总高兴，又与她喝了一大杯。
之后玄野的视线一直在聂娇娇和玄湛之间飘来飘去。
聂娇娇面对黎总的时不时吃豆腐行为倒是挺沉得住气的，也能见招拆招，不知不觉中，她居然快把黎总给灌醉了。
玄野摸了摸下巴，这样可不行啊。
轻易让聂娇娇过关了，那他折腾这一出岂不是白忙活。
他轻咳了一声，终于开了口，“黎总，今天也吃喝得差不多了，我看你也快醉了，合同的事情刚才也谈得七七八八了，不然我们现在先签下意向书，你看如何？”
黎总晕乎归晕乎，但也是商场上的老油条了，关乎生意那是酒醉三分醒，他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回：“小玄总，你可真皮啊，我们双方的利益分配分明没有谈清楚呢，你们要占股七分，多了，我只能同意6.4分。”
玄野挑眉，继而意有所指地开口，“黎总，是我请的酒不好喝呢，还是我的聂秘书没招待好你呢，怎么你还能算的这么清楚呢？”
顺着他的话，黎总不由地再次望向坐在身侧的聂娇娇。
她也喝了不少酒，白皙的脸颊上泛起红晕，宛若盛开的花，红唇在灯光下似裹着一层水光，红艳艳的，引人攫取。
本来清明了几分的脑袋，瞬间又被美色迷晕了，当下心里有了算计。
黎总色眯眯地笑了，他回头看向玄野，道：“小玄总，我确实是喝得有些多，我现在估计连笔都握不住，得上去房间喝点茶醒醒酒，这样吧，你让聂秘书带着意向书留下，等我醒完酒就签，如何？”
此话一出，聂娇娇的眼神猛地沉了下去。
要她留下，黎总的龌蹉心思一览无遗了。
玄野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还是假装听不懂，他不假思索地道：“行，聂秘书，你现在就带黎总上楼去醒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