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奶奶的手术结束，一切都会结束。”
冷冰冰的，毫无温度的一句话。
玄野愣住，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他哥身上，男人站在那儿，周身一片萧瑟寂寥。
明明处于繁华中，却孑然一身。
玄野看着，眸底一贯的不正经之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心的担忧。
若真的能就这样结束了也好。
可他现下这个状态，怕就怕，他与聂娇娇彻底结束的同时，他亦会封闭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
聂娇娇几乎熬了两个大通宵，终于把计划书做了出来，除了将竞业的优势与发展前景罗列出来后，她还弄了表格，将几个热门的律所在各方面都一一做了对比。
让人一目了然，一眼就能够看出个中优劣。
当然，为了突出自己的优势，她在利益分配上也做了调整，就是竞业不拿死工资，而是分成制，等于说多劳多得，互惠共赢。
以此来表明，竞业并非是因为一时利益才选择玄氏，而是有一颗与之共同进退的决心。
陈律看完聂娇娇的计划书，眉心蹙了起来，“小聂啊，这……咱们是不是有点看不清自己啊？”
毕竟玄氏集团是甲方爸爸啊，他们律所是要竞争上岗的，结果计划书上把自己放在合作伙伴的位置，脸盘子有点大吧。
对于他的质疑，聂娇娇不急不缓地解释，“陈律，我明白你的顾虑，可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们要赢，不就得另辟蹊径吗？”
所有律所都在跪舔玄氏集团，她也跟着的话，岂不是很容易淹没在其中？
还不如换个角度，没准有惊喜呢。
更何况，她以前和玄湛在一起时，常常在办公室陪着他工作，多多少少也听到他的工作理念。
他向来喜欢强强联手，合作双赢的模式。
无论她和玄湛之间闹成什么样子，她都不得不承认，玄氏集团能够越做越大，与玄湛的大格局观息息相关。
在商场上，玄湛确实无可挑剔。
思及此，聂娇娇对上陈律犹豫不决的眸子，道：“陈律，我比你更在乎这次的结果，你相信我吧，就交这份计划书。”
陈律沉吟了好一会，最终才缓慢点头，豁出去一般，“行，就陪你再赌一次。”
他的手握上鼠标，点击左键，将那计划书发送出去。
这次比稿是所有律所一同比的，最后会选出两个律所，再去玄氏集团进行当场演讲。
结果得第二天才会出来。
陈律见着聂娇娇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大手一挥，“你不用继续上班了，明天也放你假，回去好好睡觉补眠吧，省得你倒下，说我压榨你。”
聂娇娇不由一笑，“我才不会这样说呢，谁不知道陈哥是最好的上司了。”
她这话虽有拍马屁的成分，但说得也是实话。
除了一开始面试时，陈律对她有些刁难外，之后对她都是非常照顾有加，很多好事儿都是想着她的。
她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
此时她也不矫情，道：“谢谢陈哥了，我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待机！”
…
次日。
聂娇娇睡了一个自然醒，精神好了很多。
她下意识地朝着身侧看去，那边自然是空荡荡的，玄湛自那日摔门离去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她想，也许在契约结束前，他都不会回来了。
虽然她也没资格在意他回不回来，但习惯真的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让她一睡醒，总是下意识地寻他的身影。
聂娇娇重重地咬了咬下唇，强行摒除那些胡思乱想。
反正奶奶的手术期已经定下了，熬过最后的半个月……她和玄湛就会桥归桥，路归路了。
聂娇娇起身，洗漱后下楼。
李静一如既往地准备了丰厚的早餐，她最近都没怎么好好坐下来吃早餐，今天难得有时间，十分赏脸地都吃了。
李静很是欣慰，可看着她独自一个人吃，不由想起少爷在的时候，免不了惆怅。
少爷又是好些时间没回来了呢。
小两口总是这样冷战的话，很影响感情的。
真不如有矛盾就激烈争吵，有时候吵完了感情反而会上升，可若是连吵架都不愿意吵了，才是真的完蛋了。
聂娇娇眼角的余光瞥见李静的欲言又止，她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但她也没法再说什么，再做什么。
玄湛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不是她努力做什么就能够改变的，在这段感情里，她已经用尽全力了。
也遍体鳞伤了。
所以，该学会放下了。
手机铃声忽地响起，聂娇娇拿起一看，是陈律打来的。
结果出来了？
聂娇娇心跳微微极快，她深吸口气，这才摁下接听键，“陈律，结果怎么样？”
那边深深叹了口气。
闻言，聂娇娇的手不由地握紧了手机，开口的声音都低了几分，“没……没选上吗？”
终究还是她太自信了吗？
陈律沉默了几秒，低低的声音才响了起来，“玄氏集团那边通知我们，下午三点去做现场演讲！”
聂娇娇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足足半分钟后，她才回了神，眸底染上欣喜，“陈律，你吓死我了，还以为我们真的被刷下来了！”
陈律也跟着笑了，“小聂，你总是让我很惊喜啊，这次入选的是我们竞业和天耀，天耀实力也不容小觑，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你好好准备，下午一举拿下。”
顿了下，他给出了承诺，“到时候你母亲的离婚官司，陈哥一定接了！”
聂娇娇内心狠狠震荡。
做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件事！
终于……距离胜利就差这最后一步了！
她郑重点头，“陈哥，我会赢到最后的！”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聂娇娇抵达了玄氏集团的前台，她说明来意。
前台小姐拨打内线电话去确认，简单几句后，她挂断，随后看向聂娇娇，道：“聂小姐，不好意思，您不能上去！”
这个话始料未及，聂娇娇愕然地瞪大双眸，“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