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是玄湛的助理，贺泽。
有些意想不到，聂娇娇足足呆滞了十几秒才找回声音，“贺助理，是你扶住我的吗？”
那个瞬间，她似乎是看到玄湛的身影朝着她奔来啊。
贺助理笑笑，他的手指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脸不红心不跳地回，“是的，聂小姐。我有事来找你，正好看到你晕倒了。”
原来如此啊。
聂娇娇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失望。
也是。
玄湛昨天晚上就走了的，怎么可能一大早又出现在病房外呢。
见她相信了，贺助理暗暗松了口气。
实际上是大boss一晚上没有离开，也是他及时接住她，抱着她去找医生的。
可大boss不允许他说实话，他也没辙。
“不过你放心，医生给你看过了，说你只是精神紧张加上低血糖，注意休息就好。”贺助理又道。
聂娇娇被他的话拉回了意识，她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间病床上，而她身上的伤口也都处理过了。
她感激一笑，“贺助理，谢谢你了。”
“不客气。”
聂娇娇缓慢地坐了起来，望向贺助理，直言：“你说有事找我，什么事呀？”
她寻思着，约莫是和玄湛昨天说的那个条件有关。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贺助理说：“是这样的，玄总让我带一份合同来给你过目。”
他将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份合同，递向聂娇娇。
聂娇娇接过，快速地翻阅了一下，看到最后，苍白的脸庞上再添一抹白。
这是关于假结婚的协议。
而且还是一份，极其苛刻的协议。
大致有以下几点：一，假结婚的事情对外绝对保密，她不得以任何方式泄露，也不能拿这个身份出去招摇撞骗。
二，她需要绝对配合玄湛扮演恩爱夫妻，但她不得心生幻想，也不得随意靠近玄湛。
三，玄湛可以随时中止合约，而她不能有任何异议。
四，一旦她违背任何一条约定，她将会面临巨额的赔偿。
每一条，都在对她严防死守啊，像是防贼一样……
聂娇娇闭了闭眼。
即便她早就知道玄湛不相信她，但被这样白纸黑字写下，她还是难过的。
贺助理见着聂娇娇那受伤的表情，他不由同情她。
今天早上他接到玄总打来的电话，让他拟这份合同时，他都觉得这条件太刻薄，也有些过分了。
怎么说，聂娇娇小姐是来帮忙的，可每一条都在保障大boss的绝对利益，她却没有任何好处。
这不就是单方面的剥削吗？甚至是……挺欺辱人的了。
聂娇娇小姐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签的这么无理的协议的。
然而大boss交代的事情，他又不敢多嘴，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他轻咳了一声，斟酌了下语言，开口，“聂小姐，玄总说了，这份协议你看完，如果觉得没问题，签字即可，即时生效。”
“当然，你若是不愿意，是可以拒绝的。”
聂娇娇掀开眼皮，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开口，“把笔给我吧。”
贺助理愣住。
她居然要签？
这种割地赔款的不平等条约，她真的要答应？
他还是没忍住，出声提醒了下，“聂小姐，您要不要再好好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啊，签完就不能后悔了啊。还是说……你需要我给您逐条逐条解释一下？”
聂娇娇摇头，“不用了，我看得很明白。”
她是学法律的，哪能看不懂呢。
尽管不被信任她很难过，但她的初衷只是单纯帮忙，从没想着要从中获取什么利益。
她朝着贺助理伸出手，“贺助理，谢谢你的提醒，但我已经决定了，给我笔吧。”
见状，贺助理也无法再说什么，他将笔放在了她的手上。
聂娇娇握着笔，在最后一页落款处，毫不迟疑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
玄氏集团。
贺助理一回来就直奔总裁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听见里面“进来”的声音后，推门走入。
自家大boss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气质卓越，阳光斜照在他的身上，为他的周身渡上了一层光圈。
俊美得不似凡人，更像神祇。
即便贺助理非常笃定自己是个钢铁直男，偶尔都还是会被自家大boss的神仙迷住。
贺助理定了定神，这才上前，恭敬道：“玄总，聂小姐已经签下合同。”
玄湛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转身看向贺助理，薄唇轻启，“她同意了？”
贺助理点头，语气里都还带着不可置信，“是的，毫不犹豫就签了，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聂娇娇居然真的不求任何回报？
玄湛沉默了下，道：“把合同给我。”
贺助理连忙将合同递了过去。
玄湛接过，翻开最后一页，视线落到聂娇娇的签名上，字迹秀丽，极其流畅，没有半点停顿。
足以可见，她没有犹豫。
玄湛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下那字迹，心底某处被封尘的地方，似是透入了一丝浅薄的亮光。
聂娇娇，但愿这次你是真心的，没有再骗我。
玄湛拉开抽屉，将合同放到了里面。
…
聂娇娇在贺助理走了之后，她也没再休息，换下病号服，去了母亲的病房。
徐凤华已经清醒了，可精神还是很不好。
护工在一旁为她做着心理疏导，她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
见到聂娇娇来了，护工忙道：“聂小姐你来了正好，你快劝劝夫人吧，她还是想不开。”
聂娇娇心里一痛，她快步上前，握住徐凤华的手，哑声道：“妈。”
听见女儿的声音，徐凤华那麻木的眼神才有了一点反应，半晌，她那涣散的目光才渐渐聚焦，“是娇娇啊。”
聂娇娇的眼泪直接夺眶而出，“是我。”
同时，她也生气，“妈，你怎么能做傻事呢？你死了的话，我该怎么办？你要这么狠心丢下我吗？”
徐凤华也跟着哭，“娇娇，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可翻来覆去地，就只喃喃念着对不起三个字。
聂娇娇一边心疼，一边又满脑子的疑惑。
母亲这个状态极其地不对劲，像是魔障了一样的，之前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做傻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