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秦满又听不懂了:“什么主子?他的主子是谁?”
眼下关键,钟宥也顾不上避讳秦满,他只想知道钟窕胆子这么大,是不是有公子策在背后给她撑腰了!
“没有。”沈轻白很果断:“除了银钱钟姑娘先借主子的一用,其余的都是她自己拿的主意。”
钟窕身上有公子策给的玉,那玉是公子策的令牌,见令牌着如主子亲临,就是将公子策的钱库掏空,他们这些做手下的都不能有半句忤逆。
更何况钟窕那时说,这钱是借的,往后按双倍还。
钟宥都气笑了:“她年纪小胡来,你比她稍长几岁,她要胡闹你也任由她胡闹?”
还有那公子策,他到底知不知道钟窕是个管不住的性子,就敢放任沈轻白在这跟她胡来?
她竟然还跟公子策借钱?
行,真行。
沈轻白不说话。
秦满急的满头大汗:“不是,你们究竟在聊些什么?主子是谁,借钱是找谁借?还有谁能管阿窕?”
事实上,即便钟窕这钱说是借的,但是只要挪用了私库的支出,而且一下就这么大一笔钱、
一定会有人报到主子那儿去。
他应当不至于不知道。
但是沈轻白不明白主子那儿怎么没动静。
钟宥简直是,被这一个两个的气死,气到暴走。
他调转了马头,打算去浪浪山郡县那走一遭。
虽然说要等,而且现在没有钟窕的下落也采取不了什么行动。
但那三哥的样子他还记得,钟宥在记人脸这件事上有几分天赋。
他准备画师画几张人像出来,全西北通缉此人。
四日后,晋中飞流寨。
晋中不是大兆的地界,这一处全是山头。
这里四面环山,是个易守难攻的地界,黄泥地七拐八绕的,路很不好找。
一拨快马疾驰而来,荡起路上黄沙,扑了人满脸。
带头的马还没勒停,马上的人已经翻身而下,一路跑着进了堂屋。
寨子坐落在山腰,四处被高山遮挡,不是熟路的人,根本进不来。
这寨子很大,在山上环绕着建了许多屋子,进出把守森严。
“大哥!”‘三哥’胡彪将马鞭扔给小弟,满脸兴奋地踏进去:“成了大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做山匪的,平日里规矩不多,除了把守严一些,里头都随意闹腾。
见胡彪进来,小弟们都开始起哄。
“早听说了,说三哥带了个漂亮婆娘回来,婆娘呢?”
“快让兄弟们瞅瞅啊!”
“听说还是大兆那个振国将军的亲闺女,三哥!给哦嗯们瞧瞧呗!”
胡彪一脚踢过去:“去去去,有你们什么事,大哥还没见过呢,大哥!”
飞流寨的头目胡一胡二正坐在上位。
钟窕被人反绑着双手推搡进来。
这么几日风餐露宿,她的衣衫倒还完好,走过时,身上淡淡的胭脂味飘在空气中。
那些个匪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一个个如今饿狼见了羊,仿佛要将钟窕身上的衣裳撕碎!
“这婆娘长得真好!三哥,给兄弟们享用享用!”
“这身段,这张脸......”
钟窕挑起唇角,凝出一抹淡笑。
这越发让那些男人垂涎若渴,忍不住朝她靠近。
胡一是个单眼瞎,右眼瞎了,只剩空洞洞的眼眶,一眼过去很是吓人。
他已经听说了胡彪此次的战果,称赞了一番,才去看钟窕。
与其他人一般,钟窕从他眼中看到了浓浓的色欲。
“带过来我看个仔细。”胡一冲钟窕招手:“听说是个将门之女,老子还没见过有血气的女将军呢。”
钟窕被胡彪推了过去。
钟窕的容貌,放在这些见过世面的山贼眼中,那也是极其出挑的。
胡二伸手往钟窕手上一摸,笑容色气冲天:“大哥,这手真滑,真嫩。”
那些小弟哄然大笑。
钟窕忍着心底的恶心,朝胡一走近了一步,带起一阵香气:“不止嫩吧,香不香?”
女人哪有不香的,钟窕身上的胭脂味更是香。
胡一迷醉地闻了一下,不住点头。
胡彪博得大哥二哥欢心,心底更是得意:“今夜就将人洗净了,送到大哥床上去!”
女人在宅子里,一向是充当泄欲的工具。
钟窕也不例外。
寨子里头里里外外都在张罗着今日的晚饭,大丰收的日子,宰上牛羊喝上一顿,晚上洞房,日子岂不快哉。
这些山贼平日里心眼不少,但是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更是无所顾忌。
钟窕被人带了下去。
她费劲心思,又借钱又搭上自己的,为的就是现在。
只是没想到钟寓那个呆瓜会掺和进来。
而且那呆瓜现今不知道被人关去了哪里。
钟窕为什么废这么大力气要被人捉过来,因为飞流寨是如今困扰西北的主要流寇。
西北民不聊生叫苦不迭,就是因为这个大寨子。
若是在岭南将胡彪直接歼灭根本没用,钟窕要的是将这个大毒瘤统统瓦解。
就如沈轻白告诉钟宥的,钟窕身上带了毒。
那胭脂的香味就是毒。
钟窕从陈南衣那讨来,因为早就预测到了这天。
如今要做的就是等那三个头目。
那毒不是什么致命毒药,只是碰了酒之后就会使人昏睡不醒,看上去如同醉酒一般。
这个宅子目测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人,屋舍也多,而且钟窕发现,这里头被关的女人也不少。
她能让那几个头目昏睡不醒,这寨子里还有这么多人需要对付。
她要将女人们带出去,还得找到钟寓。
亲娘的,钟寓那呆瓜到底为什么会跟过来,还跟沈轻白在一处!
大哥那应该是找不到她的,这帮人太狗了,在大兆境外,又是这么隐蔽的山上。
也就是说,她必须依靠自己一击得胜,不能给别人拿钟寓要挟她的机会。
待会放倒了那几个人,自己首要做的便是去找钟寓。
心里想着事,那几个替她洗澡更衣的仆妇给她罩了件轻纱也没发现。
直到门打开,被风吹了个猛的哆嗦。
钟窕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这件红色纱衣裹得她身子若隐若现。
春楼里的姑娘都没有她穿的暴露!
钟窕不禁怒从心生:“虽说是要将我送到床上去,但你们好歹顾忌一下如今是深秋的天!冻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几个仆妇面无表情,手上捧着一杯水,语带嫌恶:“谁让大爷就爱女人这副打扮,将药给她灌下去!”
钟窕一看便知,那药不是别的,肯定是助兴的催情药。
怎么没想到这个!
若是喝了这个,她待会办事铁定会被拖累。
不行!
那几个仆妇已经两两分工,三个人负责摁住她,一个人灌药。
钟窕正想发力,将这四个人给结果了。
屋内红烛却被风一吹,烛火摇曳嘶啦一声灭了。
钟窕扬起的手刀被人紧紧攥住,四声倒地的闷响‘砰砰砰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