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个还好,老太太一提到这个,谢双惠就一阵忍不住大脑充血。
眼睛瞪大,眼眶微红地看着王继红。
“妈,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帮忙带过吗?你真的有将她当成你孙女吗?如果不是……”
想到当年发生的事情,她忍不住捂着嘴巴,失声痛哭起来。
女人的脆弱在这时候表露无遗。
夏东河在这个时候如果还不能站出来的话,那就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往前一步,他咬了咬牙根,紧抿着唇瓣,眼神定定地看向两位老人。
“我以为,这么多年,你们都会改变。我以为,从小到大我带出来的弟弟妹妹们都会正直无私,不说对我多好,至少不偏不向。可没想到,原来我以为的,那个只存在于梦幻中的温暖的家,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全部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深吸一口气,夏东河转眸看向夏末影,脸上带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很灿烂,前所未有的灿烂。
“小影是我的女儿,这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事情。作为她的父亲,我能做的,就是让我女儿一辈子幸福快乐,而不是听从父母亲的教诲,愚孝地将她嫁给什么二姨家的三儿子。就算他们家有钱有权,那又怎么样?”
难道做一辈子的傻子媳妇儿, 女儿就能幸福快乐吗?
夏末影伸手紧紧地扣着宫穆梁的胳膊,才能不断控制对方那紧绷的身体和已经不断朝外面扩散的冷气和残忍嗜血的的杀意。
他是真动了杀机。
没有人比夏末影体会地更明显。
梗了梗脖子,她深吸一口气,抿唇看着对方,呵呵一笑。
“不过,我虽然年纪不大,也好歹满十八了啊!你们做主这个决定的时候,怎么不问一下我?更何况,以我现在的身份,随便
报个料,都能成为新闻头条。”
说道这里,夏末影不由苦笑。
从穿回来之后,就被这个易黑体质所带累,而现在竟然需要这个为自己谋福利,真的是……
眼眸一转,她的眸子落在自己传说中的二叔和三叔身上,诡异一笑。
“所以,二叔和三叔真不介意吗?”
这两个人一个在政府机关工作,一个在教育系统上班,如果出现这种亲侄女被强嫁这种丑闻,他们这辈子的仕途,也走到头了!
想到这里,夏末影有些诡异地摸摸鼻子,伸手紧了紧握着的大掌。
她怎么忘了?有这个男人在,估计他们在仕途这条路上也走不长。
夏东江和夏东海对视一眼,纷纷能看到各自眼中的错愕。
说实话,他们母亲这种神来之笔,也让他们错愕地来不及反应。
此时被这个省的眉清目秀的侄女给点醒,各自脸色一变,纷纷开口。
“妈,你这种是不对的。”
“这种事情,我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谢双惠此时情绪也镇定了起来,眯眼看着他们,不由冷笑一声。
“从长计议?你就算从盘古开天地计议,我也决不答应。这件事情你们休想,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吧!”
“大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以为你女儿是什么好东西吗?难道你就没看看,那些八卦杂志上面都写成什么了吗?啧啧,还真以为……”
冷哼一声,夏东清不屑地扫了一眼夏末影,鄙夷的眼神根本不加掩饰。
夏东河却重重地一锤桌子,沉声开口。
“够了!小影是我的女儿,她怎么样是我们夫妻的事情。至于爸妈,就算我砸锅卖铁也会给您凑齐那笔钱的,这可以了吗?”
就算,买断我们父子、母子之间的情分?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
,纷纷能看得到各自眼中的惊疑不定。
难不成,这个从来在他们眼中一无是处的男人,还真能赚到这么多钱?
五十万啊!
夏末影也站在身后冷笑一声,看向他们的眼中满是讽刺和讥笑。
俗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像是她父亲这种人,十几年过去,不还是一样木讷的性格?虽然这种人没有很圆滑,而已不会左右逢源,可至少,与人为善。
眼睛冷冷一眯,夏末影往前一步走,抬高了下巴居高临下地环视一周。
“怎么?你们真把我爸爸当摇钱树了不成?就算是赡养费,我们也大可以找个律师算一下,这么多年,究竟有多少钱!如果以后不承担赡养义务的,又要拿多少钱。”
听夏末影这样一说,全场寂静。
虽然老二老三他们倒是挺精明的,可这时候也不过是想要讹一笔算一笔。
谁知道,夏末影竟然会说出来请律师?
老二眼神定定地看着夏末影,许久之后才仰头哈哈一笑。
“我们这是自家事情,哪里用得着请律师啊!”
只是他眼神却瞟向自己的大哥,目露不悦和威胁。
之前还以为他们不过是没见过书的土包子而已,没想到竟然还知道请律师?
可大哥不一样,这些孩子们跟父母亲没感情,可大哥从小就在父母亲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
算的上是愚孝。
老三也倏然沉下了脸。
“老大,这就是你的想法?我们只不过要求你赡养父母而已,现在竟然想要闹到外面?难道你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
心理压力。
夏东河脸色涨得通红一片,咬紧了牙根站在原地,垂眸敛目。
“哟?家丑不可外扬啊!可是为什么刚刚我听到有人说的话,那样子似乎要跟我父亲断绝关系
来着。”
晶亮的眸子瞬间一转,看向坐在首位的两位胡搅蛮缠的老人,目露凶光。
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可是在这里,家有一老如有一妖。
一只妖就挺恐怖了,更别提这妖还成双成对的。
老太太伸手直接一拍桌子,冲着自家大儿子高声怒喝。
“夏东河,你是要气死我吗?弄这么个死丫头片子,来让我们生气,来达到不想赡养我们的目的吗?”
赡养!
对,她刚刚从他们的话中听到一句很有科技含量的词,顿时扬起了头,感觉自己高大上了不少。
夏东河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紧绷着。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难?他真的只是想要来看看父母亲,看看兄弟姐妹而已?
难道,非要将自己逼死不成吗?
都收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四五十岁的老爷们儿,伸手捂着眼睛,痛苦的蹲了下去。
夏末影脸上胜利的表情瞬间僵硬,她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摇头叹息,满脸无奈的母亲,还有那关切地上前搀扶住父亲的弟弟,不由愕然。
难道,自己做错了?
她不过只是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难道也不对?
明亮璀璨的瞳孔瞬间射向自己的父亲,夏末影心中像是藏着一团乱麻,剪不乱理还乱。
身后的男人似乎感受到夏末影此时纷乱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走了上来,不管不顾地伸手揽住夏末影的肩膀,环视一周。
“一百万,滚!”
薄唇轻启,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因为夏末影的劝慰,他一忍再忍,可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变本加厉。
低头看着夏末影,宫穆梁心中满是悔恨。他就不该忍着,更没有必要。
怀中的夏末影俏脸惨白惨白的,伸手紧紧地揪着宫穆
梁的衣服,眉头紧紧地蹙起,像是痛苦的模样。
冰冷的声音让这个鼎沸的包厢变得寂静起来。
众人这才有些惊异地看向一直站在夏末影身后充当布景画的男人。
冷冽,嗜血,残忍。
种种负面情绪从这人身上强烈的涌了出来,让人忍不住心惊胆战。
夏铁树和王继红对视一眼,纷纷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几个子女。
要钱这种事情,可是他们几个人撺掇的,跟他们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推四五六。
就像是人家说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句话放在这里,似乎也是一样的。
谢双惠蹲下身子,将夏东河给搀扶起来,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正护着夏末影的宫穆梁,环顾一周,这才平静地开口。
“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想我们赡养,我们就赡养,不想的话,那就算了。这门亲戚要也罢,不要也罢,反正你们我们是高攀不起,以后不行就断了吧!”
女人平静地声音像极了哀莫大于心死。
而夏东梅从来都尖酸刻薄,此时就算被宫穆梁的气势所震慑,可也不过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而已。她才不会相信,这男人敢当着这些人的面,为难自己。
冷哼一声,不悦地紧拧了眉头。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以为说一句断了就能彻底了断啊!也对,你从来就没有将自己当过是夏家人,你当然理解不了。可大哥呢?大哥,爸妈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这么大,容易吗?小时候你对我们多好,可是自从娶了媳妇儿有了孩子,你看看你变成什么人了?无情无义,忤逆不孝。像是你这种人,古时候就该被砍头。”
夏末影挣扎着从宫穆梁的怀中出来,咬紧了牙根怒瞪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