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陈先生在哪高就?”
周泉居高临下,缓缓问道。
“我……”陈安还没开口。
唐婉茹就抢白道:“他家在沪江经营一家上市医药公司,在咱们滨城的好几家医院也有股份的。
这几年被他老爹外派到乐康,跟黄院长学习产业管理。”
唐婉茹编瞎话很有一套。
如果对方不信邪继续追问,陈安也能拿出跟黄老的联系方式,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周泉闻言一愣,沪江来的公子哥?
还跟乐康有合作?
如果真是这样,估摸家产有个五六亿。
倒也确实有资格当自己的竞争对手。
不过,在外面自己也许还要忌惮三分。
可这里是没命窟!
江北最凶险的赌石场!
也是他的主场!
只要他存心刁难,完全可以让这个外行人,输光赌注死在这里!
“哦,那倒是不错。陈先生是不放心婉茹的安全,跟着来办那事的吧?”“这样,反正时间还早,我来陪你玩几把?”
唐婉茹最厌恶的就是周泉的虚伪。
明明气的要死,还要伪装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但碍于双方家长的情面,她又不能直接让周泉滚。
唐婉茹也不想就这么傻等,行为太反常,容易引起肃西诡岭那帮人的注意。
于是她靠在陈安的肩膀上,一副小女人的撒娇神态:“宝贝,要不我们去玩几把?”
这夹子音听得
陈安双腿发软。
但他毕竟不是纯靠下半身思考的家伙,停在原地动都没动。
虽说赌石这东西作不了什么手脚。
但周泉家里几代人都是干这行的。
总归有些窍门吧?
脑袋拴裤腰上跟他赌,不是活腻歪了么?
周泉看出他的窘迫,笑眯眯道:“不敢也没事的,毕竟你头一次来,胆小点很正常。
那你老实待这别乱跑,婉茹妹妹,我带你去玩玩?”
说着,他便伸手去拉唐婉茹的手。
唐婉茹下意识躲过,看向陈安的眼神变得有点古怪。
毕竟人家的讥讽意味都快写脸上了。
你一个大男人,虽说不是我真男友,也不至于当缩头乌龟吧?
陈安丝毫不理睬俩人,想说:“你俩去就去呗,关我鸟事?”
不过就在他张嘴的瞬间,太阳穴忽而一疼。
左眼瞳孔浮现了紫色暗芒,一闪而逝。
等他再睁开眼时,陡然眸光发亮。
他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抬头,却发现那些号称【没有仪器能够照出】的石料内部。
在左眼的注视下,像脱衣舞女的雪白沟壑一样,变得若隐若现。
甚至。
除了那三块最大的“石料王”以外。
那些中等毛料,哪颗里面有翡翠,翡翠是红是绿、是大是小,都能基本看出轮廓。
至于三颗巨石料王。
不知是否因为风化层太厚,陈安只能看到隐约的一点绿意,没啥有价值的信息。
陈安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起来。
想不到造化魔瞳还有如此妙用。
那起码能保证保住四肢。
甚至赚到赌资,去尝试买下三颗料王。
至于能不能开出玉髓心,那就看命了。
霎时间。
陈安像换了个人,笑道:“既然周先生这么热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接着他自然而然,牵起唐婉茹的纤手,向50万档次的石料走去。
周泉看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暗自发笑。
这煞笔没读过孙子兵法吗,我稍微一激就上钩了?
要知道石料品质做不了手脚,这话不假。
但切料师傅可都是我的人,就算你踩狗屎运买到了好料。
我也能制造一场“切石意外”出来。
等着输光一百万,被砍断手脚像条死狗般扔出去吧!
唐婉茹我不敢动,你一个外地佬,死了你家也只能找麻三爷去!
周泉啧啧道:“陈先生,50万好像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吧,100万起赌?”
陈安摇头道:“那怎么行,一下子赢太多,怕让你们这损失太快。”
“哦?陈先生还真是自信。”
周泉微微一笑。
“这赌石窟每天流动的资金高达数亿。
有的是钱,就怕你带不走,还留下点身上的零件。”
“不过话先说在前头,陈先生如果输得太惨,没命窟的规矩我也改不了,呵呵。”
陈安冷不丁道:“你这有麻袋么?”
“怎么?我们这装尸体都是用棺材的。”
“不,我用来装钱的。”
“哈哈,好好好!”
周泉怒极反笑,
带着二人,来到50万档次的毛料展位前。
这里有人拿放大镜,有的手持强力电筒,对着毛料,仔细观察。
大的犹如脸盆,重达数百斤。
小的也就拳头那么大。
陈安蹲在地上去摸,冲唐婉茹好奇道:“为啥大小悬殊的毛料,价格却在同一档次?”
什么?
你连这都不知道,也敢来没命窟?
唐婉茹原本以为陈安是赌石高手。
再不济,也是沉浸其中多年的行业老人,才敢来碰运气。
却不料。
这家伙连石料区别都不知道,纯纯的小白。
周泉也呆了一下,被彻底震撼。
观察表情,不像是扮猪吃老虎。
反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周泉心底狂笑。
看陈安的眼神。
也从稍有忌惮,变成看弱智般的鄙夷。
唐婉茹很是无语,忧虑道:
“是因为有的毛料虽小,却属于“半赌”料,价格就翻番了。
赌石分为两种,半赌和全赌。
半赌就是这块毛料被切开了一部分,也叫做开窗。
或者从边缘打磨掉了一点毛料的表皮,这叫做擦石。
赌客就可以根据露出来的那一点绿意,判断里头翡翠的种色。
这种赌法,便叫做半赌。”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一块篮球大小的毛料。
“你看,这料子已经从边缘切了一刀。
切口处已经出绿了,而且是糯种。
翡翠的品质由低到高。
分别是豆种,糯种,冰种和玻璃种。
通常来说一颗毛料,越靠近料心的部位,翡翠的种色会越好。
但也只是大概率。
说不定这块里头会出玻璃种,也可能是狗屎地。”
“全赌是纯靠运气和眼力。
半赌,赌的是里头部位的翡翠种色,和形状大小。”
说着。
她凑到陈安耳边。
“陈安,刚才是我冲动了,本来以为你……
算了,现在咱俩服个软。
我再跟周泉说说好话,说不定能让你离开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