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立刻把妈妈给埋了,花苓也是有点晕头转向:大晚上的,叫谁抬棺材啊?而且黑灯瞎火的,农村也没有路灯,路也不好走。
“老三,去叫老大老二他们来,唉!”说到这爷爷叹口气。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要是让村里其他人知道了,他们家以后就成为村里议论对象了。
另一方面,是不埋不行啊!这尸体现在都会爬到床头了。这还算好,要是她冷不丁趁人睡觉时下手,你躲的开吗?
和大伯和二伯们说了之后,他们也是面露惊讶:“那这棺材,我们几个人现在抬的动吗?”
爷爷看了眼:“她出来到苓儿旁边,说不定只是为了看她最后一眼。现在人也看了,再死缠烂打不走就是她的错!”
大家准备了绳子,他们三个人自然是不够的,二伯又叫了自己一个哥们来帮忙,给他又是塞钱又是送烟,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啊!
棺材抬起时,父亲惊呼:“好像变轻了!”
爷爷瞪了他一眼:“哪那么多废话?赶紧上路。”
接着,他看向花苓:“苓儿,这次下葬你得跟上,如果有什么事我会看着你的。”
这个家里花妈妈模样值得留恋的人,可能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吧?所以,由她送终,是最好不过。
杏花村的南边有座山,山上埋葬着这个村的先人。这地方阴森森,白天都没什么人敢走上去,特别是晚上,在山下走都会让人心惊胆战。
如今花妈妈“尸变”,不得不赶紧把她埋进土里。这时候,一般不是找风水先生什么之类的吗?咳!自己爷爷就是干这行的,村里其他先生的实力,不比半桶水多也不比半桶水少,刚好是半桶水的水准。
爷爷洒着冥纸:“阴人上路,阳人让道。”
这些纸钱是“买路钱”,白天是不用洒的。但现在是夜晚,还是在后山这样的坟山,自然要撒些冥纸来给这些鬼行个方便。
花苓拿着一柱香走在前面,这香是用来引路的,好让她的娘知道该往哪走。
现在就有些坏菜了:农村葬人一般都是有讲究的,这几块地你家的,那几块我的。现在花妈妈是外人,她也没有“预订”啊!不过这玩意谁预订啊?
“就选我那口吧!”爷爷说。
农村人都会先买地,等那天发生就不会手忙脚乱。这就是很多人了解的“活人墓”,不过这次不是古代那种住进去的,而是给自己准备后事的。
“爹,那怎么行?这不便宜了她?”父亲有些不高兴,因为给爷爷选的地方,是非常好:前面能看到山下的河流,旁边有竹林。为什么这么好的地方能看到呢?因为是爷爷自己给自己选的,能不好吗?
“要不换你的?”爷爷没好气说。
父亲还年轻,怎么可能那么快选地,所以他只能吞了口气。
而这时,只听“吱吱”一声,他们脚步变慢了:这声音是田鼠在叫?不对,这声音离我们挺近的。
这时父亲看着手上的绳,刚想喊,就被疼到了:“小心……哎呦!”
怎么回事呢?他的绳子突然断掉,因为是上坡,他在后面,缺了个角棺材肯定砸到他。这里他还想提醒别人注意,其实该注意的是他自己。
听到父亲的惨叫声,爷爷跑回来:“怎么发生这样的事?”
“哎呦……”父亲把脚拔出来,揉着被砸疼的脚。这绳子是同一套,怎么就自己的断了其他人的没断?
下葬有个习俗:下葬之前棺材不能落地,不然全家不幸!或者说是尸体想让人把自己埋在自己落下的地方。
那怎么行?这可是上山的路啊!就路中间,那不缺德?而且这路不平,也埋不下去啊!
爷爷一皱眉:“你到底要怎么样?女儿也看了,住宅也给你准备好了,怎么还给脸不要脸?”
“是啊,娘,你就安心走吧,不要闹脾气了。”花苓简直害怕了。再这么下去,她唯一牵挂的母亲就要变成自己害怕的对象了。
听了他们的话,棺材又没动静了。众人把绳子在绑个结,继续上路,所幸后面没有再发生任何怪事。
“嘶……”看着棺材要下葬,花苓看着出神,手上一阵痛,她低头一看:原来是香的灰掉下来了。
不对,这香烧的不对劲。为什么其他两根几乎要烧完了,中间这根还有一半,其他两根是伪劣产品?
她把香拿给爷爷看,爷爷的脸变青了。
怎么就变青了?原来刚刚上山时,父亲的脚被砸到,他的脸就变紫了。现在看到香烧成这副模样,脸色又变了,紫上加紫,这回变青了。
“爷爷……你怎么了?”看着爷爷的表情,花苓知道肯定没好事。
爷爷咬着牙说:“先埋好看看,如果她敢作乱,老头我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爷爷这意思是,要是母亲还回来搞乱,就给她一顿教训?
爷爷对花苓小声说了几句话,花苓点点头。
在立好碑后,几人站在墓前,爷爷呵斥道:“儿媳妇!自从你到我们家来,是一件衣服没有织过,一道菜没有炒过。这十几年来,我们家给你好吃好喝,已经是仁尽,你要是还像今晚那么捣乱,别怪老头我翻脸无情!”
“娘,苓儿已经十几岁了,已经是大人了,会照顾自己的。况且有爷爷和父亲关照,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你就安心去吧!”花苓又是把头贴在地上。
这是什么招呢?其实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这一晚上没有刮起什么大风,和恐怖小说里的情节不挂钩,花苓想:没有出现那样的情节还好,不然真的麻烦了。
回家后,爷爷跟他们吩咐几句,便让他们早早回去休息。爷爷来到花苓房间,好心安慰她:“苓儿,这事到这就会结束了。”
花苓抬头看着窗外:这事,会就这样结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