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的皇后,六岁被定为太子妃,尚未入东宫,先帝爷战死,十二岁的太子继位,直接入了宫,成为皇后。
只是这位皇后命运多舛,生下太子凤景炎之后,身子就一直不见好,反反复复的,御医都没有法子,在中宫调养多年,这一两年来就更虚弱了,还吊着一口气没咽下去。
“也就是说,眼下丽妃是下一届皇后的大热人选了。”霍倾卿揉了揉眼睛,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只要现在的皇后一断气,丽妃就能入主中宫。”
“是,”凤栖梧随手递了个软枕给霍倾卿,“若是累了,就休息下。”
霍倾卿愣了片刻,呆呆地看着手里被凤栖梧硬塞过来的软枕,莫名地想倔强一次,强撑着眼皮:“我不困。”
凤栖梧皱了下眉,往霍倾卿的方向挪了挪,果断地将她的脑袋按在他肩膀上:“眼睛都快闭上了,还不累。”
霍倾卿整个人都呆了,心跳如雷。
她稍稍抬了下眼角,尽力地去瞄凤栖梧,正好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凤栖梧绝美的下颚线,还有高挺的鼻梁骨,一身正气,半分都没有邪念。
轻轻地咽了口口水,真男友力爆棚啊,要是回到现代能够给她这么一个男人,就
太好了。
少活个三五七年的也行。
诶诶诶,打住,怎么能够这样想,有美男,还得有命享用。
凤栖梧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完全不知道就这一路,霍倾卿的脑子里面走马观花地不知道意淫了多少场景,差点就要出一套连续剧了。
马车停下的时候,宫人的声音就像导演的“卡”,让霍倾卿弹了起来,冲下马车。
一张脸红的跟柿子一样。
“宜阳县主,您这是怎么了?”宫人指着她的脸,颇为担心,“不会是闷着了,生了热感?”
霍倾卿摸着自己的脸颊,大口地呼吸起来,又用手为自己扇着风:“没事没事,就是这天,有些热,我大约是……”
“咔擦——”
一声惊雷之后,是猝不及防的小雨。
宫人仰起头来,感受着风雨带来的习习凉风……热吗?这不挺凉快的。
很快就有人拿了伞来,淅沥沥的小雨在油纸伞上滴答滴答作响。
霍倾卿走在前面,凤栖梧跟在后面,宫人颇为难做的以下犯上的又劝了一次,可凤栖梧不发一言,但周身的气场已震慑到宫人不敢再多言半个字。
宫人都很纳闷,永
安王世子一无军功在身,二无官职在身,怎么一个厉眼,就让人吓得直哆嗦。
到现在,他的心情都久久不能平复。
到了东宫门口,御林军上前将众人挡在门外,神色凝重:“太子忽染重病,任何人不得靠近。”
宫人一脸不可思议:“太子殿下怎么了?奴才出宫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呀。”
御林军道:“眼下御医正在里面救治,东宫重地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若是太子再遭遇什么不测,他们御林军可担待不起。
宫人还想要争辩两句,霍倾卿却落落大方地说道:“既然太子不舒服,那你便带我去皇后娘娘那请安吧。”
没必要和御林军起冲突。
“是是是,奴才立刻带宜阳县主去。”
宫人颤巍巍地擦了下额上的水珠子,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了。
都说宜阳县主知书识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太子这儿见不到,还知道先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唯恐避之不及那身染重病的皇后。
中宫之位,其实早就在皇后娘娘卧床不起的那一刻,易主了。
加上皇后娘娘的母族萧家这些年
尽出些不争气的子孙后代,反而是让丽妃娘娘的母族张家占了上风。
宫人一边带路一边小声地叮嘱着:“县主大人,奴才多嘴,一会儿您见皇后娘娘的时候,千万得在边儿上留人啊。”
在宫里,人心难测,皇后病入膏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御医都只是用一些寻常的药物来吊住那半口气,连床都下不来的人,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旁人也着实想不通,为什么都这样了,皇后娘娘非得要强吊着气,累了自己,也累了别人。
中宫,皇后的寝宫。
在初秋的日子里,就已如凛冬那样,阴冷。
门窗紧闭,偶有几个宫娥进出,见了宫人领着霍倾卿和凤栖梧来,宫娥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位是宜阳县主,未来的太子妃,是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的。”宫人客客气气地介绍着。
宫娥甩了个脸子,指着正宫之中的房门,中门打开,一点儿都不顾及里面还躺着病人。
霍倾卿扫视了下周围的环境,用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向了凤栖梧,这位皇后,是有多不得宠。
宫人不敢进去,他只是奉命出去接人的,而不是来这晦气的中宫找麻烦的。
在皇宫里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主子死了,不仅仅宫里的人要陪葬,就是连死前见过的奴才都要一起陪葬。
这几日,皇后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御医都说了,就这两三日的事。
万一好巧不巧的,他一进去,皇后娘娘就断气,那不是活生生地找死么。
“你在外面候着吧,我和世子爷进去。”
霍倾卿说完,已经往里面走了。
整个中宫都弥漫着死气沉沉。
“凤栖梧,看来你的天一楼情报不准啊。”
霍倾卿刚刚踏入寝卧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竟让她愣怔了一瞬。
看来这皇宫内是危机重重啊。
凤栖梧皱起眉,他只是觉得这儿阴沉沉的,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更不能立刻明白霍倾卿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倾卿继续往前走,绕过屏风,终于是看到了面若枯槁的皇后萧氏。
皇后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睛,但周身弥漫出来的死亡气息已经很浓郁了。
“凤栖梧,我很好奇,那个丽妃娘娘是什么时候入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