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余今歌担心又心疼的回头看着商如烟。
“我养你这么大,让你为家里做一点贡献难道都不肯?”商夫人义愤填膺,宛如商如烟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商如烟眼中最后的一丝光芒也不见了。
“夫人,您若是真的想要大家都好的话,请允许我和商小姐好好聊一聊。”余今歌平复下自己心里的感叹。
商岳霖这会儿不愿和商夫人继续讨论那些没用的东西,他拉着商夫人:“好了,你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又什么用?先出去吧!”
等到屋子里就只剩下二人的时候,余今歌走到了商如烟的床边。
商如烟就这么平躺在床上,脖子上一道鲜红发紫的勒痕让人看上去就触目惊心。
“你不必来劝我,那张家就是个吸血的魔窟,与其到时候我受尽折磨再了结自己,还不如现在清清白白的走。”商如烟的声音沙哑。
沙哑空泛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疼。
余今歌伸手抽出手帕,轻轻的擦掉了她额角上的汗珠。
“谁说,我是来劝你嫁人的?”余今歌反问。
商如烟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惊讶。
“我一不是你家里的人,二也是同你年
纪差不多,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我也清楚,父母的养育之恩虽然是大,但是你是否能看清楚一个人呢?”余今歌反问。
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和商岳霖打听过了,商如烟喜欢那个穷书生,背地里也在总是拿自己的首饰银钱去接济他,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进京赶考了,现在又背地里问她要钱。
奈何现在的商如烟因为说亲的缘故,被商夫人管着,实在没办法见那书生。
商如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余今歌在说什么。
“严哥哥只是出身不好,他的才学样貌,不说生在大富大贵的人家,就算是生在一般人家,也不会落到今日一把年纪了还说不上亲的地步,我相信他!”商如烟坚定。
被生活折磨了这么长时间的女孩只有在说起来自己心爱的人的时候,眼中才露出了那么些光芒。
即使这样也是一闪而过。
余今歌笑了:“我倒是很想见见你的这位严哥哥,我知道你的苦闷,但是你若是实在不愿意嫁给那张家,不如求了父母,带发修行,出家为父母祈福,这样的话,等过几年张家的婚事定下来,你的哥哥也功成名就之后,不就一切都好了吗?”
这
个想法不错,但是商夫人是不会同意的。
“罢了,你也不用来劝我的,你就告诉我娘,打死我都不会同意嫁给张家的,大不了我就一根白绫,自此商家再无不孝女。”商如烟扭头。
她的语气波澜不惊,让人心里只觉得有点赌的很。
“你的话我会转告给令慈的,只是你自己也要振作起来,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还有可能和你的哥哥在一起。”余今歌提醒。
商如烟的眼中有些挣扎。
“我知道,我和严哥哥,这辈子只怕是不可能的了。”她笑了笑说。
“有没有可能,不到尘埃落定,人死的那一刻谁都说不准的。”余今歌哼了一声:“你是商家小姐,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只不过是遇到了这么一点困难就要死要活的,那我们这样的农家女孩子呢?这种为了五两银子就被继母卖掉的女孩又要怎么活?”
余今歌的话里带了浓浓恼意。
她就是看不惯商如烟为情所困要死要活的样子。
开始是同情,是因为商如烟从小不愁吃喝,自然也不会理解的她们的苦恼。
“你的人生中就只有儿女情长了吗?”余今歌语气瞬间就冷下来了:“你
生而为人是为了过自己的人生,孝顺,仁爱,是你应该做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亏待自己,这是最大的不孝。”
当今孝道无非是说二十四孝种种,只要为了父母高兴,哪怕是舍弃自己也是可以的。
可是余今歌这番话说的,着实让人震惊。
商如烟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她心里堵着的那一团气好像被瞬间浇灭了一样,支支吾吾的动了动自己的嘴唇,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如果觉得你这条命不重要,你也不想见到你的严哥哥,对这个世界了无牵挂的话,那你大可以现在就去死,这里我白绫,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余今歌冷冰冰道。
商如烟再次愣住,她看了看旁边的白绫,动了动自己的嘴唇但迟迟说不出一句话。
“我……可是张家……那就是魔窟。”商如烟没了刚刚的底气。
“是魔窟又怎么样,重要的是一切还没有成定局之前,你可以商量,你可以反抗,就算是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你不得不嫁给他,你还可以逃婚,总之什么都比你现在死了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余今歌提醒。
商如烟满是
好奇的看着她。
余今歌今日说的这番话实在是太过震撼,带着一点离经叛道的感觉让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不过眼见她的目光缓和下来,余今歌就知道,她是想明白了。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不明白的话,可以来找我。”余今歌临走前说。
直到她出门关上了门,商如烟都没有说一个字。
但余今歌知道,她定然是将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
刚出了院子,就看到商岳霖在门口等着。
商夫人却因为这件事大动肝火,这会儿身体不是很舒服,回去休息了,只叫了一个人在这里看着。
“她……”商岳霖欲言又止。
余今歌微微摇头:“她应该不会想不开了,我想和您聊一聊。”
商岳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刚好也想和余今歌聊一聊。
只是在这个家里到底说话不方便,再加上时间也不是很早了,这会儿还是回去比较方便。
等两个人出来的时候,余今歌只觉得自己的气顺畅了。
“严铭华是有点本事,但是囡囡每次给他的钱,十有八九都没有用在正道上,不然我也不会一直拒绝。”商岳霖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