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痛,意识回到脑海。
余今歌还没有睁开眼睛,手腕上已经传来了一阵被撕扯的疼痛感。
田家老太太正一手抓着余今歌的手腕,一手还在将她腕间的镯子死命地往下扒:“既然都死了,那这镯子戴着也没用了。”
“娘,你可别乱来。那东西老二媳妇可宝贝着呢。”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随即,便听一女人扯着嗓子:“什么胡来?这小浪蹄子在咱们家吃了这么久的粮食,难道还抵不过一只玉镯子吗?”
余今歌被他们吵得心烦气躁,猛地睁开眼睛。
突然,老太太身子一直,哎呦一声。
众人随声望去,却见榻上的余今歌已经睁开眼睛,猛地伸出手,右手死死地捏着老太太的脖子,直将老太太捏得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张着嘴,眼看着就要翻白眼。
“老二媳妇,快松开……快松开啊……”
田高远慌乱之间,竟然拿起一边的茶壶,冲着余今歌的后脑就砸了过去。
咣当一声砸下去,余今歌的身子晃动了两下,非但没有倒下,那双眼睛还瞪得老大,盯着几人,声音低沉而威严:“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
人七手八脚,抬着已经半昏迷的老太太出去了。
余今歌这才得了机会,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心绪安定下来。
她是二十二世纪优秀特种战士。
她还记得,失去意识之前,正要训练如何在湍急的河水中憋气超过一分钟。
余今歌还在做准备,就被人一脚踹下河中。
随后,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记忆浮上心头。
原来,竟然是穿越到了六十年乱世南楚国的一处偏隅小村庄内。
原主与她同名同姓。
嫁到这田家村已经有四年了,成婚才一年丈夫田高林被当今南楚王召去边关做了戍边将士,已经三年多没有回来了。
田家老太太和大儿媳,还有三姑娘欺负她家中没有男人,将她看成了家中的累赘,对她和两个孩子处处刁难。
后来,得知田高林每年还会往家中寄些银两,直接将原主当成了摇钱树。
这次原主之所以要上吊自杀,就是因为她们逼迫原主给三姑娘出嫁妆,还要原主买了她亲生母亲遗留下来的唯一一只玉镯子,原主不肯,才闹到了这等地步。
余今歌揉了揉生疼的眉心,做了
一个深长的呼吸,勉强将心中那口浊气呼了出去,让自己稍微舒服些。
“娘亲……”
门边,一个满头头发乱糟糟的小女孩,站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往屋中望来,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正哇哇地啼哭不止的小男孩。
寒冬腊月,两个孩子却都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小脸通红。
男孩的袖子上还有两个大窟窿,露出胳膊上淤青的肌肤。那些淤青不是被田家老太太打的,就是被那个黑心肠的李金桂打的。
这就是原主的两个孩子。
准确说,是田高林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两个孩子。
小女孩叫莺儿,已经六岁了,小男孩名叫昌哥,才刚刚四岁。
当初丈夫就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拖累,虽然长得一表人才,可是却一直没能找到媳妇。
原主那黑了心肝的继母,只用五两银子就将原主卖给了现任丈夫,才刚成婚,就落了这么两个孩子。
莺儿拉着弟弟,蹒跚着走到余今歌身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小手,冻得红彤彤的手指勾住她的衣袖:“娘亲……饿……”
话都没有说完,莺儿的肚子直接传来咕咕的叫声。
昌哥还不大能说得清楚话,听到姐姐这么说,只是一个劲地梗着脖子乱嚎。
外面,田家老太太的哭骂声更大:“这个杀千刀的娼妇!竟然敢对我老太婆动手,简直是翻了天!翻了天了!”
田家老太太哭,昌哥也哭,搅扰得原本就还有些心神不宁的余今歌更是烦躁。
她强忍着晕眩起身,一手抱着昌哥,一手拉着莺儿,径直往外走去。
看到三人站在门边,田家老太太更是起劲了:“小浪蹄子,你看什么?我老太太哪里对不住你?你居然敢打我。各位乡亲父老,都快来看看啊。这个小贱货,贪了我儿子的银子不说,还想要掐死我老太太。快来看啊。”
院子的篱笆周围逐渐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村民,正对着院中指指点点。
昌哥的哭声混杂着田家老太太的叫喊,让整个院子都聒噪不已。
“别哭了!”
余今歌一声落下,众人眼看着院中那磨盘石竟然直直地往田家老太太的身上砸了过去!
余今歌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自己扔出去的磨盘,又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只
是想象征性地想拍一下磨盘,发泄发泄,怎么就直接飞到了田家老太太身边?
“娘……娘你没事吧?”不等余今歌回过神来,田家老太太已经一翻白眼,直接晕了过去,田高远正着急忙慌地摇着老太太的肩膀。
搁谁险些被磨盘砸中都要晕!
如此一来,余今歌更是成了众人眼中的怪物。
一干人都诧异地望着她,就连刚才还格外泼辣的李金桂此刻都没有了声音。
余今歌环视众人一圈,犹豫了好一会儿,故作镇定地将手背到身后,挑着眉角,看向田家小妹:“再不给我们娘三弄点吃的,信不信我连家都给你们砸了!”
田家小妹眼瞅着这二嫂变了个人,像是吃了什么怪力丸,哪里还敢多言,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指了指右边的灶房:“吃的都在灶台上。”
说完,她忙和田高远还有李金桂一同抬起田家老太太就进了西房。
什么都比不上肚子饿!
余今歌也不去计较那些瞧热闹的人,是如何对自己指指点点,拉着两个孩子钻进厨房。
进了灶房,余今歌才不由感叹。
这算得上哪门子的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