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这一百年也为玄灵宫做了不少事,他如今的修为并不比我差,圣主一职由他担任很合适。”
大长老张口欲言,伍依依笑着打断:“大长老,我们还是先把面前的残局收拾干净再说吧。”
伍依依这一提醒,大长老才猛然想起,方才的巨怪把宫中的部分殿房震塌毁坏,如今大道四处被堵,还有不少受伤的妖灵急需救助。
“那请圣主先去歇息吧,剩下的由老臣派人料理。”
伍依依微笑着颔首,她伤势刚愈,适才一番激战确有些疲惫,于是也不推辞,领着铃儿和阿墨回雅桂苑了。
伍依依一行人走后,呆怔半晌的宋扬城才恍然清醒过来,快走几步赶上大长老,小心地试探道:
“大长老,您刚刚说伍大人是圣主,她是哪位圣主啊?”
大长老眼藏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还能有哪个圣主,自然是玄灵宫的大恩人,伍依依,伍圣主了。”
宋扬城面露惊骇:“伍伍,伍圣主,她,她不是早就死了吗?大长老会不会认错了?”
大长老胸有成竹地扬起了眉:“不可能!七荒大陆上,再没有人能像伍圣主一般能将结契术用得那样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就连如今盛光派的掌门人——颜洺,他的结契术也比不上咱们伍圣主的!”
风岩说完见宋扬城皱眉凝思的模样,以为他还有所怀疑,又补充解释道:
“寻常道人的结契术最多只能操控妖的行为举动,扼制妖灵的法术,但是伍圣主的结契术不一样,她结下的契印,既能让妖死,也能让妖生!”
“你看到刚刚的情形了吧,任凭那只巨怪如何挣扎,伍圣主杀它也只需一瞬。”
“当初,伏魔山上大半的妖灵可都是靠着伍圣主才得以复生,就连老者,也欠着伍圣主的救命之恩呐,老者怎么会认不出伍依依呢!”
宋扬城听完,额头冷汗直冒,怪不得那天青辞圣主那么生气,不仅罚了他一百军杖,还关了他三天禁闭,若不是后来南山出事,他说不定现在还被关着的。
不过他被罚得不冤,要知道,他可是找了伍圣主的麻烦!
伍依依是万千妖灵的圣人,也是他父母的救命恩人,他这是恩将仇报了呀!
“大长老,大长老!”
宋扬城追了上去,好话都说了一通,缠着大长老非要让他给自己出出主意,说什么也要将功赎罪,在伍依依面前挽回形象,不然他恐怕是要被踢出玄灵宫,放逐七荒了。
伍依依回到房间后,一直在回想那只肉怪奇异的举动,心下难安。
当时在场的那么多妖都听到了它求救的声音,按理说不可能是幻觉才对,至少在她的认知里,没有哪种幻术能同时控制人和妖,并且还是一大群妖,就连结契术都做不到。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长得跟肉土很像,但是又不是肉土……
且慢!
伍依依心思一亮,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点——她脑中的警报声!
每当杀意靠近她时,警报声就会响起,前两次遭到肉土袭击时警报声都有响起过,但今天没有,哪怕她最后启动契印死咒,警报声也悄寂无声。
所以,那只肉怪从来都没想过要杀她,它故意装作凶狠的模样,其实是……求死!
“主人,主人!看阿墨给你带什么来了!”
阿墨和铃儿的脚步声打断伍依依的思索,她走出内室,看到两人手里都捧着一个西瓜,有半个水桶一样大了。
“哪来的西瓜?”
“是阿墨宫长种的,他说大人您喜欢。”铃儿笑盈盈地答道,抱着西瓜拍了拍。
“你会种西瓜了?”伍依依淡淡瞥了眼阿墨,满脸的不信。
“主人可别瞧不起我,你走后的这一百年,阿墨学到的本事可多了呢!种几个西瓜算什么!”
伍依依轻笑,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又叫铃儿把西瓜抱去小厨房切好拿过来。
阿墨乖顺地走到伍依依身后,替她捶背捏肩。
阿墨虽然是一只小羊羔,但是他从小就在勾栏瓦舍里长大的,人情世故方面那是学得比人还精,很多时候你甚至都不用打眼色,他就知道你需要什么。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容易恃宠生娇,时不时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折腾一回。
不过伍依依还是挺喜欢跟阿墨待在一起的,他没什么坏心眼儿,长得也不错,赏心悦目,更重要的是,阿墨唱曲儿好听,声音比百灵鸟还清脆甘甜。
伍依依在玄灵宫里无聊的时光,大部分都是在阿墨的歌声中打发度过的。
其实青辞的声音也好听,不过他好像不喜欢唱歌,他只会静静地待在一旁,让他多说两句话都不容易。
伍依依羽睫微闪,又抿了口茶,随意问道:
“阿墨,青辞呢?今天怎么没见到他?”
阿墨瘪嘴,不情不愿地答道:“不知道,还没回来吧。”
伍依依皱眉:“他不在玄灵宫吗?”
“前两日好像下山去了,估计是去处理南山的事吧。”
伍依依想起来了,那天在玄灵殿有个侍卫禀报说南山脚闯进了人族,都过了十多天了,这件事竟然还没有解决吗?
听见青辞不在宫里,伍依依的心情一下子就低沉不少,真是奇怪,怎么以前不觉得小狐狸那么重要!
“阿墨,我,问你件事,你可不许瞒我。”伍依依暗暗摩挲着指腹,目光闪闪烁烁。
“主人你说,阿墨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离开的这一百年里,青辞他……他有没有认别的人当主人?”
“啊?”阿墨惊讶地转了转眼珠,“玄灵宫的人族只有主人啊,哪会有别的人类?”
“不一定是玄灵宫里的人啊,山下的呢?他有没有与别人结契?”
不知怎么,伍依依的心突然悬了起来,生怕阿墨点头应是,她的心就会扑腾一下,从万丈高崖直直跌落,摔得粉碎。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只狐狸整天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哪会知道他在山下做过什么事!”